第123章
  我若是内应,为何要同苏有德一起来廷尉寺,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周昭突如其来的大转折,惊呆了全场。
  闵藏枝手中的狼毫落了下来,砸在竹简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一旁的苏有德更是嚎都忘记嚎了,他像是被人石化了一般,那嘴张得简直可以生吞下一个陈季元。
  而赶来听案的陈季元,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扒着门框,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惊呼声。
  最近为了扮女子更像一些,他偷偷的练习了惊呼叫喊,那声音尖利到他自己都不敢听!
  “当然是你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在密室之中,看到那些人像是蝼蚁一般徒劳挣扎,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泯灭人性,不得不杀死自己同胞,变成恶鬼一般的存在。
  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被戏弄,被杀死扔在猪圈里被啃食干净,你心中很得意吧?
  得意到想要来廷尉寺里,来看查案的官差是如何一筹莫展……你的得意当真是藏不住了呢!”
  周昭说着,手下又用力了几分。
  钱芳眼中蓄着泪,那模样谁看了不说一句我见犹怜,“小周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一旁的苏有德回过神来,闻言不停地点头,“小周大人,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钱芳同我一样,怕得要死……”
  周昭啧啧了两声,“你还没有发现么?你说那七名死者的顺序,同他们的死亡顺序,是完全一致的。”
  周昭说着,看向钱芳的目光格外的锐利,“这七名死者的死亡先后顺序,是我在录取了那三家十七口人的口供之后,方才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整理出来的。
  便是那三家人,自己都未必清楚。知晓此的,除了我与廷尉寺同僚之外,就只剩下凶手了和他的帮凶了。”
  钱芳回忆每一个参与了密室杀人戏的人时,为何会一个不差的按照死亡顺序来?
  “你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亡,所以记忆深刻。方才苏有德惊恐得说不清楚,你却是如数家珍。方才你提到那些人的时候,根本就是在一个个的回忆他们死亡时的样子吧?”
  钱芳一愣,眼中的泪尚未干,她却是波光流转,妩媚一笑。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却好似完全变得一个人一般。
  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半点惶恐与迷茫,有的全是兴味与得色。
  周昭瞧着,手下越发用力,像是要将钱芳整个人都捏碎一般。
  钱芳痛呼出声,却还是笑了起来,“哈哈!小周大人好本事!都怪奴家太兴奋了,所以说漏了嘴呢!一群泯灭人性的杀人犯,这一辈子最大的用处,也就是死前取悦我了!”
  她说着,想要扭头看向了如遭雷击的苏有德。
  却发现自己被周昭钳制着,根本无法动弹。
  她眼眸一动,瞥向了跪在脚边的苏有德,有恃无恐的笑了起来,“杀人者人恒杀之。告诉你一个秘密,若是你们十个人不自相残杀,到了时辰,密室的大门就会打开,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平安无事的出去哟!”
  钱芳说着,表情兴奋到癫狂,她的眼睛猛地睁开,冲着苏有德啧啧了两声。
  “谁杀了你们?是你们自己啊!人真是可悲啊,这般自私自利!”
  苏有德不敢置信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疯癫地朝着钱芳冲了过来,“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钱芳笑得更大声了,“事到如今,我骗你作甚?”
  苏有德猛扑过来,一拳打在了钱芳的腹部,钱芳吃痛一声,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周昭。
  “小周大人,你怎么可以让人在廷尉寺里殴打我?你不是好官吗?”
  周昭眨了眨眼睛,“我当然是个好官,可这不是手没有空吗?”
  不,你分明还有一只空余的手和两条空余的腿。
  那苏有德见一击成功,还想要来第二下,周昭看了他一眼,他硬生生地将拳头缩了回去。
  钱芳见状,复又得意起来。
  周昭将手一松,钱芳咯咯咯地笑了出声,她丝毫不顾脸上的手指印,一脸得意的说道,“怎么办呢,小周大人,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呢!尸体也是钱六交给那个养猪的处理的,我只是知情人,没有插过手。
  廷尉寺有没有理由将我抓起来呢?哦,对了,他们杀谢林娘的时候,我吓得不敢上前,也没有参与呢!”
  她说着,嚣张地凑近了周昭的脸,“小周大人,大启律可规定了,见死不救判什么罪?”
  她说着,又收了回去,咯咯咯的继续笑了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小周大人,你揪出来我来没有用啊,我是个好人。有本事,你将凶手抓来看看!”
  周昭冷冷地看着钱芳,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别咯咯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鸡下了蛋。”
  第164章 猎人与猎物
  钱芳突然之间笑不出来了。
  周昭那双清澈的眼眸看着她,让她头皮兀的有些发麻。
  “谎话说多了,你自己都信了。杀死谢林娘的时候,你们在场的九个人一个不拉的全都动了手,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够好好的活着站在廷尉寺中大放厥词!”
  钱芳神色一变,她抿了抿嘴唇,拳头握紧了几分。
  随即恶狠狠地看向了一旁的苏有德,“苏有德,当日你我并未动手,我们是无辜的。先前你是太害怕了,所以胡言乱语,对吗?苏有徳,如今那间屋子里还活着的人,只有你我二人了。”
  苏有德脑子一嗡,一时间并没有明白钱芳是什么意思。
  坐在一旁录口供的闵藏枝蹙了蹙眉头,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苏有德显然十分怕死,他若是不改口供,那便是杀死谢林娘的凶手之一。可正如钱芳所言,当日那屋子里的十个人,只剩他们两个人还活着,只要他们二人抵死不认,谁又能证明他们当时动了手?
  这下子难办了!
  他想着,朝着周昭看了过去。
  那小姑娘还是云淡风轻的,好似所有的难题,在她的面前都根本就不是问题。
  闵藏枝的心一下子放在了肚子里。
  他想,天塌下来有周昭顶着,就算是地陷了一个窟窿洞,那也有周昭填着!
  他急个啥!
  “若是你们二人当日没有对谢林娘动手,那签字画押之后,就可以离开廷尉寺了。不要离开长安,若是案情有变化,我们廷尉寺还会登门调查。对了,若是发现对方遭遇了不测,也请送来廷尉寺。
  我周昭本事不济,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现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凶手极其有可能狗急跳墙,杀人泄愤。”
  周昭说着,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先前她指出钱芳是凶手内应一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模样,仔细里看,当真有些像是玩忽职守的贪官。
  恨不得将二人轰出廷尉寺去,让他们被凶手杀了干净。
  让他被凶手杀了干净?
  苏有德瞬间大彻大悟了,他为何来廷尉寺投案来着,他是来这里躲避凶手的啊!
  若他无罪被赶出廷尉寺,那岂不是出去等死!
  周昭这是拿摆烂来威胁他!他娘的,你不好好查案,为什么可以威胁到我啊!
  苏有德有些晕乎乎的,可是他的确是被威胁到了!
  “钱芳在撒谎,为了提防其他人出去了之后告官,那个种兰花的老头孙秧要求我们所有人一起杀了谢林娘,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钱芳,你别想要自己脱身!你也是杀了谢林娘的凶手!”
  周昭满意地颔了颔首。
  她这么多年,看过无数的卷宗。
  人性如此,一群陌生人,谁又信得过谁?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彻底地交到别人手中?
  钱芳就算是内应,也绝对无法独善其身。
  钱芳脸色大变,她愤怒地看向了苏有德,“你是个傻子吗?早知道应该最先杀掉你这个傻子!”
  苏有德一下子也火了,“你这个疯女人,你这般害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出去了是可以逍遥快活,老子出去了,那可是要被人杀了喂猪的!我虽然面黄,但也不是南瓜,怎地就要被猪吃!”
  周昭听着,嘴角抽了抽。
  她总觉得,苏有德在意的不是被杀,而是被猪吃。
  周昭看了门前的陈季元一眼,陈季元回过神来,将有些癫狂的苏有德带了下去,那苏有德一边走,还一边嚷嚷道,“大人大人,给我安排一个最安全的牢房可以吗?要四周都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就安全了!”
  他一被拉走,审讯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钱芳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到了耳后,脸上没有了轻松,却也并没有多少惶恐。
  “四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当时我参与了其中,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死,活了下来。当时其中,应该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内应角色,不如你猜猜,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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