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他想说陈季元是有苦衷的,可是他也听说了,小周大人险些就回不来了。
  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眼前的小姑娘体谅刺杀他的人的不得已呢?
  “除此之外,就只有我同我家老婆子看过,还有我的长子陈伯安。”
  周昭蹙了蹙眉头,他们在迷城的时候,李有刀没有与他们同行,一个人单骑回了长安。紧接着出发的是苏长缨带领的北军,他们着急来长安肃清逆贼,所以一路急行军,也很快回了长安。
  然后才是他们这些廷尉寺的伤员,因为有伤在身,加上何廷史确实年纪大了,他们赶路不算很快,是最后才回来的。
  “你们家最近可遭了贼?或者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陈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您怎么知晓?是有贼人来过,将家里翻了一遍,但是什么都没有丢失,就是我去廷尉寺撞见李有刀李大人之后的那个晚上。”
  周昭心头一动,“你在门前撞见李有刀,将这绢帛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周围可还有其他人。换句话说,廷尉寺门前当时可停了什么马车之类的?”
  “没有其他人,马车的话,我想想……好像是有一辆马车。当时李大人风尘仆仆的滚落下马,他的坐骑还嘶鸣了几声,那马儿不听话,还吓到了路边停着的马车前的马。
  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马车,我记不得了。当时我捡了绢帛,怕坏了季元的安排,让那东西被人拿走,于是什么都没有问李大人,就赶忙揣着绢帛回家了。”
  周昭若有所思。陈季元虽然心中矛盾,但最后还是听从义父的安排,行刺了她,并且险些就叫他得逞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白十三娘为何要死?
  显然,他们是来找帕子的。
  陈季元留下的这张画像,指向的就是帕子;而那张画中,白十三娘手握金锁的时候,孩子都尚未出生,可见那张帕子落在他们夫妻二人手中已经很久了。
  帕子显然十分重要,那些人早前不来取,而在陈季元去世之后方才动手。
  说他们顾忌陈季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陈季元于他们而言就是一枚棋子而已。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这两日方才知晓,手帕在陈季元手中,落在了白十三娘这里。
  白十三娘有所察觉,是以匆忙托孤,给了儿子年年一个生机。
  “白十三娘是什么时候来寻的你?”
  陈父这会儿镇定了许多,虽然他还是有些恹恹的,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昨天夜里,她没有来,是一个小姑娘摸黑来的。她一来就扑通一下跪下了,说是季元有一个孩子,让我们今日过来,将那孩子带走,那孩子日后是个孤儿,若是我们乐意养,可以让他姓陈。
  若是不乐意养,就替他寻个好人家。”
  陈父说着,看向了欧家兄弟抱着的孩子,那孩子这会儿饿了,正啃着人脖子,糊了好些口水。
  虽然他知晓那人不是陈季元,可他们还是来了。
  “我们想要问更多的,但是她没有说,就直接冒雨跑了,我们连追都没有追上。等今日一早,我们便掐着时辰过来了,看到这门前都是军爷,便料想应该是出事了……”
  陈父说着,看向了周昭,“小周大人,我们可以养着那个孩子吗?我会将他记在季元名下。”
  周昭摇了摇头,“这孩子先带回廷尉寺,等案子了结了之后,方才可以让你们带回去。这段时日,我会安排北军的人暗中保护你们,你们最好不要乱跑,以免引来杀人之祸。
  绢帛之事,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就当没有这回事。若是你们万一被人掳走,不要硬撑着,全都推到我身上来,告诉他们绢帛已经给了我,让他们来寻我,保住性命方才是首要的,可明白?”
  陈父陈母对视了一眼,眼中皆露出了惊骇之色。
  先前七具尸体排成一排的场景,已经让他们心生恐惧了。
  周昭瞧着,想了想说道,“这孩子你们若是不想接手也没有关系,我会给他寻个好人家安置好他。”
  陈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想要养着他。”
  “好,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会放出风声去,说那东西已经被我找到了。”
  这样,他们就安全了。
  而她周昭,不怕下一次刺杀。
  第254章 他是义父
  周昭耳朵微动,看向了闵藏枝。
  “阿晃已经带着尸体回了廷尉寺,闵大人可能寻北军暗中保护证人?至于两位欧大人,那个孩子便交给你们了。我现在身上带着证据,不便与你们一同行动。”
  闵藏枝手中摇晃着的百花扇突然一顿,他的眸光淡淡地从小院外的那株大树上瞥过。
  然后冲着周昭点了点头,“你且小心些,若你出了事,阿柚该没心情嫁给我了。”
  周昭鄙视地白了闵藏枝一眼,嫌弃的摆了摆手,“晓得了,晓得了,会给阿柚姐姐添妆的,重重的添!”
  闵藏枝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手中的百花扇摇出了残影,像是兴奋的狗尾巴。
  “我们阿柚日后是要盖大屋的,我不替她多攒点,她岂不是一边盖还有一边烦忧?
  这般一想,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劫富济贫了!”
  闵藏枝说着,满心满眼都是欢喜,看上去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风流倜傥,怎么看怎么都冒着傻气。
  “你那哪里是什么劫富济贫,你明明就是刮地三尺,雁过拔毛!”
  周昭同闵藏枝呛着声,注意到陈家夫妻们惊讶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二人拱了拱手,“让您二位见笑了,我们平日里就互相呛声惯了,并非是什么不可靠之人。”
  陈母笑了笑,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陈季元也是这样。
  “嗯,我知道。从前季元归家,时常学舌。我还当他过分夸张,没有想到竟是真的。季元他在廷尉寺的日子,当真是十分开心。他那回扮女娘,输给了右院的秦朗,在家里就偷偷的练。
  叫他阿爹发现了,抄起鞋追了他一路。”
  她说着,笑容有些落寞。
  那个陈季元,虽然不是她的孩子,但也叫了她那么长时间的阿娘。
  她想,那个苦命的孩子,应该是做梦都想要有一个阿娘。
  陈母冲着周昭抱歉地笑了笑,“那个孩子,他也是身不由己,可不管怎么样,都是他对不住小周大人。”
  她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听着一旁婴童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声音,走了过去,从欧家兄弟手中接过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她看着那孩子,神色一下子柔软了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日后你就叫陈年好了。”
  周昭没有言语。
  等众人离开,她方才从屋中出来,站到了廊前,大雨倾盆将巨蟒的鲜血冲淡了去。
  突然之间,周昭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她跟着前方的黑点,几起几落,兜了一个圈儿进了一个挂着周宅的小院,周昭轻轻落地,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向了屋中的苏长缨,“你什么时候到的,这处宅院是谁的?离廷尉寺可谓是一墙之隔。”
  苏长缨递给周昭一杯热茶,“是小周大人的,你不是想要从家中搬出来么?”
  周昭一愣,她昨夜方才同周不害说了,今日苏长缨便给她安排好了宅院?
  她想了想,将那有四幅画像的绢帛,直接朝着苏长缨扔了过去,“先前你也在现场,应该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便不赘述了。你且看看,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先前她之所以支开闵藏枝等人,就是知晓苏长缨来了。虽然藏在暗处,但她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苏长缨接过绢帛一看,瞳孔猛地一缩,他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干涩:“是义父。”
  周昭并不意外,她转过身去,对上了苏长缨的双眸,“我想,我们是时候开诚布公的谈谈,然后揪出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了,被动挨打什么的,并非你我的风格。
  这一回去迷城之前,你是不是也接到了义父下达的要刺杀我的命令?”
  苏长缨瞥了周昭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人,不过他被我策反了,没有对你出手。我没有想到,他还安排了陈季元。他这个人十分多疑,我之前一直忍耐,是因为他让我误以为公子予是我相依为命的弟弟。
  公子予有眼疾,他的身边是一个叫做银芳的女子在照顾。
  每次我们见面的地方都不一样,从前我只有立了功,才可以申请见弟弟,我以为那是义父手中的人质。
  义父身手胜过秦天英,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我曾经同他交过手,输了。”
  这就是为何,他如今没有随便反水的原因,他从前觉得死不足惜。
  现在他有了周昭,他不想死,也不想让周昭死。
  周昭若有所思的听着,没有说话,只见苏长缨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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