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一个愤怒的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脚印的凶手,她没有看错,那是一个傲慢且自负的女人。
  什么人会在乎白十三娘同那碧玉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关系,会在乎她生下了一个他的孩子,还私藏了他的帕子?”
  周昭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她觉得自己对于凶手与义父有不可言说的感情,并非是无的放矢。
  甚至她认为,这未尝不是那位擅长玩弄人心,操控记忆的义父对于手下女子的一种控制手段。
  令人作呕。
  随随便便去篡改和摧毁无辜之人的人生的垃圾,就应该千刀万剐,死后在地狱中放进油锅里炸成松鼠鳜鱼。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周昭从闵藏枝那里出来的时候,途径左院。
  欧见深正抱着孩子在廷尉寺的廊前走来走去,他斜着一张嘴,看上去还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一边对着孩子“哦哦哦”的逗弄,一边焦急地催促,“阿乐,你行不行啊!就是煮点米糊!
  没见孩子都饿了,你再不快点,那你就给他当乳娘好了!”
  那个叫做史乐的少年沾了一脸黑灰,手忙脚乱的对着炉子呼呼吹,“你行你怎么不来?我是来廷尉寺办案的,又不是来带孩子的,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给小周大人端茶倒水!”
  他一个贵族公子哥儿,哪里会这个。
  欧见深鄙视地“切”了一声,“傻了吧,小子!难怪你被人从右院给赶出来了!哥哥这是在教你呢,你小子学着点。你现在带好了这孩子,日后不就可以给小周大人带孩子了!
  端茶送水算什么?”
  史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激动得猛的用力一吹,那小炉子里的火腾的一下冲了起来,少年大叫站了起身,“啊!我的糊糊!”
  周昭朝向左院的脚尖硬生生的转了一个方向。
  她突然理解了那日常左平进左院时那一言难尽的心情……她现在也有些一言难尽。
  她有些不敢抬头看苏长缨,因为她感受到了身边看过来的视线。
  “昭昭不用生孩子,你只需要查案,然后一步一步的做上廷尉就好了。”
  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周昭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一下子就撞入了苏长缨那深邃的瞳眸里,他的眼神十分的笃定,语气中带着认真。
  周昭看着苏长缨,突然笑了起来,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
  “待会我想要去白花楼,将那条大蛇给安葬了,它很忠心,我想它死去之后,也应该陪在主人身边。”
  苏长缨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
  雨这会儿下得小了些,廷尉寺门前那堆乌泱泱的人也都散了去,邬青衫不知道何时离开了。
  周昭领着苏长缨越过青石板路,径直地去了廷尉寺对门的民居,这会儿已经快要到中午了,站在门前便能闻见小院厨房里的香气。
  门敞开着,周昭定睛一看那大门上头竟然被开了两个孔,稍作对比就知晓,这两个孔洞之间,恰好是人的眼距。
  周昭顿时无语,这家的主人究竟是有多喜欢看热闹!
  她想着,伸手敲了敲门。
  一个缺了门牙的小哥儿哼着小曲就走了过来,他手中还端着一个陶碗,一边唱一边往嘴里扒饭,还双目亮晶晶的喊道,“花姑,可是有什么新事儿?汝阳侯的小妾生了只狐狸,可是真的?”
  周昭还是头一回见,嘴这么忙的人。
  那小哥儿走到门前,看见周昭同苏长缨,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儿,他将手中的碗饭一搁,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嘴。
  “小周大人,小鲁侯,寻小人可是有什么要打听?不是小人吹牛,我知晓的事情可多了。”
  缺门牙小哥儿说着,神秘兮兮的看向了苏长缨,压低声音道,“小鲁侯,告诉您一个秘密。您那弟弟,是个银样镴枪头,有一回如厕见了血,整个人吓晕了过去,脸都贴在了厕板上。
  这事儿叫鲁侯夫人给压了下来,毕竟大将军的儿子,将门虎子居然怕痔疮出血,说出去那都叫人笑话。”
  周昭同苏长缨同时被钉在了原地。
  不是,他们当真没想问这个。
  也根本不想听这么辣耳朵的事。
  周昭想着,咳了咳,“李有刀李大人从迷城回廷尉寺的时候,你可瞧见了,应该是傍晚时分,宵禁之前。”
  缺门牙愣了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瞧见了,李大人看上去像是刚从乱葬岗里刨出来的,整个人有些疯癫。他也是可怜,那么大一个儿子,硬是死在了迷城。唉,悔叫儿子觅封官。
  他那会儿魂不守舍的,走路东倒西歪,还同一个小老头撞了,那小老头有个绢帛落在了地上。我当时在门背后,隔得太远了看不清。若是夏日就好了,夏日里不关门,权当纳凉了。
  如今天冷了,我怕穿堂风冻着了老子娘,就只能扒门洞上看了。隔得远,没看清是什么。
  李大人捡了起来之后,就给了那小老头,然后匆匆进去了。”
  倒是同陈父说的没有什么出入,“那你可瞧见那前后有马车停在廷尉寺门前?”
  第261章 忘记的人
  缺门牙瞬间眼中满是兴味,“有一个马车,没有停在廷尉寺门前,就停在我们这一边。”
  他说着,探出脑袋去,指了一个位置,然后兴奋的说道,“小周大人,你问这个作甚?莫非那马车里的人,是李廷尉的小情儿!我可是听说了,李廷尉同他夫人感情不睦。
  夫人给李大人生了一个儿子之后,便同李大人分开住了。李廷尉一直住在廷尉寺后院里,李夫人则是住在府中,在身边养了一个叫做宗洵的面首,那面首生得格外好看,还是李夫人的表哥。”
  周昭听着,四下里看了看,她的凳子在哪里!
  她强压下了坐下来听的冲动,心中默念了三遍,浮夸浮夸浮夸!
  “然后呢?马车里下来的是个姑娘家?”
  缺门牙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有瞧见,小情儿也不一定是姑娘家。李大人一看就不喜欢姑娘,他同那景邑景大人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只有休沐日景大人去蹴鞠,才会分开。指不定……嘿嘿!”
  周昭觉得,缺门牙的眼睛比太阳光都亮堂。
  他在试图从她与苏长缨的表情中,发现任何可以编排的蛛丝马迹。
  她相信只要她表露出来了一丝丝,明日整个长安都要传遍景邑怀上李廷尉的孩子。
  她清了清嗓子,“我来这里的事情,还请别对旁人说。”
  周昭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肩头多了一方帕子,她诧异地看向了苏长缨。
  苏长缨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她的肩膀,“今日从白花楼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吐口水在你衣襟上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他父亲是谁了么?将他还回去吧!”
  周昭立即抓住了苏长缨的手,面色僵硬地看了那缺门牙一眼,“那孩子的事涉及到了案子,还请别对旁人说。”
  缺门牙岂止眼睛放光,周昭觉得他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飘飘然的玄妙状态。
  他激动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小周大人放心,我这个人嘴巴最严了!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周昭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可一定别往外说。”
  缺门牙死命的点头,“一定不会说的。”
  他的人还在门里,嘴已经飞出去了。
  周昭想着,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严的嘴,绝对不会往外说,就是绝对会往外说,说的时候开口还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
  周昭与苏长缨没有在这里多留,去了白花楼将那蛇尸收进了装着孩子的酒坛子里,安排北军寻个好地方埋了,还给白花楼的七人,留出了七座坟。
  二人随后又去了隔壁左右问话,皆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连北军昨天夜里,也没有撞见谁违反了宵禁。
  一切正如闵藏枝所言一般,案件好像陷入了僵局,毫无头绪。
  周昭想着,在白花楼里重新转了一圈,他们来的时候,家里头已经到处是脚印,乱糟糟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特别的线索,因为白十三娘是被人勒死的,墙上地面上也没有明显的血迹。
  周昭站在廊前,仰头看向了那挂着七人尸体的横梁,她轻轻一跃,飞了上去。
  房梁之上亦是空空如也,只有那大蟒蛇流下的一点蛮涎。
  白十三娘认识凶手,可为何却是没有留下有关凶手姓名的暗示呢?
  周昭想着,轻轻地飘落了下来,她蹙着眉头朝着倚靠着院门的苏长缨看了过去,他整个人格外的清冷,虽然已经寒凉了,却还穿着单薄的衣衫。
  周昭一时之间有些惭愧,她这个人不怎么在乎穿着,平日里穿什么都会由初一安排打理。四季衣衫采买,请绣娘缝制,那都由周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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