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苏长缨同阿晃异口同声道,“周昭。”
  周昭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老奸巨猾们藏得深,明面上跳得最欢的人,自然是我。
  楚柚阿姐说,长阳公主曾经夸赞哥哥是长安城第一聪明的人,我猜想,当时就是因为哥哥盛名在外,所以她私底下请了哥哥来破解某个谜题。就如同我如今盛名在外,有人宁愿死在了廷尉寺前,也要让我翻案一样。
  哥哥应该成功了,但世上只要做过的事情便有痕迹,凶手知晓了除了长阳之外,他也有破解之道。
  凶手之所以押着哥哥回地库,说明他知晓秘密就藏在空白竹简之中,只是他不知道是哪一个,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我一直在想,樊驸马说的那个陛下告诉公主的秘密,到底同哥哥留下来的空白竹简有何关联,如今想来,若是秘密就在竹简上,或者说秘密的线索就在竹简上,那就说得通了。”
  周昭说着,盯着那竹简仔细地寻摸。
  “竹简比丝帕要大,所以要放大来看……”
  周昭说着,集中了精神,眼前那小一个尺寸的绢帛十二点,在她的脑海中等比例放大,她抿着嘴唇,全神贯注地看着竹简,想要找到上头的代表着墨点的标记来。
  只要找到其中一个,便可以开始按照墨点的顺序开始破解机关。
  到了现在,她不再怀疑是有人故意将这破解之道放进了木屋之中,这一定是周晏留给她看的线索。
  因为若是他们拥有了破解之道,那这空白竹简根本就不会轮到她手上。
  周昭想着,选定了一个点。
  “我没有找到竹简上的墨点,但是我用脑子同眼睛可以直接判定在竹简上位置。我想试一试……”
  虽然没有墨点,但是根据比例放大,她几乎可以轻而易举的选出竹简上那十二个点位。
  苏长缨同阿晃同时点了点头,示意周昭试一试。
  周昭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那竹简上飞快的点了起来。
  她的手指修长又白皙,上下舞动的时候,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一般,明明竹简上头空白一片,可是在她的眼中,那十二个点位可以说得上是清楚明白。
  于周昭而言,这很容易。
  可于其他人而言,却是难之又难。
  很快她点完了十二下,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
  很轻很轻,若非他们三人都默契的屏住了呼吸,根本就听不见这一点动静。
  “昭昭你说的没错,是竹简,机关应该已经触发了。”
  苏长缨盯着那竹简看,可竹简还同先前拿来的时候并无任何不同,还是那么的平平无奇,让人看不出一点特殊之处来。上面并没浮现出文字,亦是没有突然弹跳出一个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来。
  周昭想着,将那竹简拿了起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突然之间,她激动了起来。
  “你们看,这里突然出现了一条缝。”
  周昭说着,见竹简一卷,在第六根竹简的侧面,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那裂缝格外的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阿晃,银针!”
  阿晃一个转身,将随身携带的小箱子打开,从里头取了一根细细的银针出来,递给了周昭。
  周昭将那竹简凑近了灯,然后用银针轻轻一挑。
  一张像是竹膜那般细薄且透明的布被她挑了出来,扎在了银针上。
  周昭将银针拔下来放在桌面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薄如蝉翼的布摊开在桌面上,她地动作格外轻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这脆弱的东西给撕碎了。
  三人都放轻了呼吸,感觉若是打个喷嚏,这东西能飞到天上去。
  待薄布完全展开,三人这才看清楚。
  “这是一张藏宝图。”
  周昭有些诧异地说道,“图上有标注,是前朝留下的秘宝。”
  她虽然诧异,但却是有些失望,“前朝秘宝又如何?也就只有李淮山这样的人,才想要秘宝以图东山再起。长阳公主知晓宝图,没有道理不呈交给陛下,而陛下若让人去寻宝,那定是让樊驸马去。
  这不能算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陛下根本没有必要隐瞒驸马不是么?”
  她说不出口,她还以为按照周晏的破解之道,可能会见到竹简上浮现出字来。
  苏长缨就是后来看到了这些字,才掌握了竹简的用法,然后有了告亡妻书。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他后来应当是另有奇遇。
  周昭想着,不再看那藏宝图,而是将竹简再一次反过来覆过去的看,这一看,又让她找到了另外一条缝隙。
  “长缨、阿晃,还有一处裂缝,里头好似也藏有东西。”
  周昭说着,拿起桌案上的银针,再次轻轻一挑,而这一回却是一张布条,这布条远不如先前那藏宝图般清透,看上去就是张寻常的薄纱,上面简简单单写了一首诗。
  书写之人字迹娟秀,看上去十分的工整。
  “孤舟照影泛东临,遥看白鹞开太平。暮鼓声声悼齐桓,夜酒沉沉饮恨空。”
  “另有四个字:不见天日。”
  阿晃从斗笠里抬起头来,眨巴眨巴了下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第317章 她的秘密
  周昭思索了片刻,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她低垂着眼眸,掩饰住了眼中的嘲讽之色。
  “你们可听闻五公子之乱?”
  周昭抬眸看向了苏长缨同刘晃。
  “齐桓公九合诸侯,乃是春秋五霸之首,如何算不得有道明君?桓公无嫡子,按祖宗宗法,当立长子无亏为太子。可桓公允诺公子无亏继位,却又立三子公子昭……
  齐桓公死后,开始了五子之乱,公子们轮流坐王位,致使齐国动荡四十载,霸主之位再也不复存在。”
  苏长缨虽然没有记忆,但也读过经史子集,自是对齐桓公前后事,并不生疏。
  周昭点了点头,“齐人悼念桓公,呜呼流涕,又何尝不是在怀念夺嫡之战毁前的太平。
  今人思桓公,内心惶惶,又何尝不是在借古喻今。”
  陛下有嫡子,却嫌其懦弱恐自己百年之后,这天下成为后族的天下,想要改立三皇子为继。
  从前还只是暗流涌动,从迷城开始,如今夺嫡之战已经摆在了明面之上,越发激烈。
  周昭没有细说,但是苏长缨同刘晃又何尝想不通这个“借古喻今”。
  “长阳公主深得陛下信任,那个所谓的秘密,很有可能是夺嫡的关键之物,据我推测,此物一定是利三皇子而损太子,因此公主方才惶恐不安,恨不得这东西永不见天日。”
  周昭说着,手指尖落在了“不见天日”四字上。
  太子登基名正言顺,根本用不上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可见一定是与之相反的动荡。
  周昭说着,手指紧了紧。
  阿晃有些呆愣愣地从斗笠里抬起眸来,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少年缓缓地眨了眨眼睛,“你是说父皇想要废掉哥哥,改立三哥。哥哥很好,他是一个好人,为什么……”
  他自幼抱养在皇后膝下,虽然因为性情古怪,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可他天生就是太子党。
  周昭看着阿晃忧心匆匆的表情,她给了阿晃一个安抚的表情,“阿晃无须担忧,你母后会替你哥哥安排好一切的。”
  阿晃想起皇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周昭心中轻叹,身在帝王之家,要在朝堂为官,就少不得卷入血雨腥风之中,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若是发散开来,关于夺嫡之事,便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完。
  周昭收敛了心神,又将精神集中到了这首诗上。
  “公主将东西藏了起来,而这几句诗便是告诉我们位置所在。大约是竹简的机关本身就难以破解,是以这首诗并不难解,而是明示也不为过。
  公主府中有一处湖,此湖乃是活水与东水相接。从前公主府办春日宴,我曾经去过,还在湖上泛舟。
  孤舟照影泛东临,遥看白鹞开太平。暮鼓声声悼齐桓,夜酒沉沉悔争鸣。
  泛上一叶扁舟,朝着东水而去,暮鼓响起的时候,船头朝着白鹞腾飞的方向,在那一刻,注意船上的倒影,你自是会发现,秘密的所在。”
  周昭说完,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阿晃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周昭,“原来如此。”
  苏长缨不知道何时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周昭,在她看过来一瞬间,开口夸赞道,“昭昭好生厉害。”
  周昭清了清嗓子,抬起了下巴,“倒也不是厉害,是与不是,得去看了才知道。”
  她说着,神色一肃,认真地看向了苏长缨同阿晃,“但是我暂时不打算将那东西取回来。
  我怀疑有人一直盯着我,等着我解开谜题,他好来上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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