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韩新程将铜狮交上去,再出来就安排南军的人,送我们各自回府了。
  所以,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和铜狮又有何关系?”
  周昭听着,蹙了蹙眉头,“您还记得驸马说的那个害死了长阳公主的秘密吧,以您的本事,不难猜到那是什么。当年那个秘密,是哥哥帮着长阳公主藏起来的,杀死哥哥的凶手,是为了逼迫他交出那个东西。
  我从哥哥书房里,破解了这个秘密所藏的地方,今夜便奉命去公主府将东西取出。
  因为这个,我们遭了数拨截杀。我在与一人打斗之时,斩断了铜狮尾巴。”
  周不害脸色瞬间大变,他的脑子转得飞快,过了好半晌方才说道,“看来杀害你哥哥的人,不是太子一脉的人,便是三皇子一脉的人。这等机密大事,不是一般人能知晓的,定然是陛下亲信。”
  周不害说着,顿了顿,“而且,还是明面上看不出派系,只忠于陛下的亲信。换而言之,于陛下而言是内鬼。
  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既然将那个秘密交给公主保管,一定是想着他百年之后留下的后手。
  是绝对不会让那两派的人知晓的,都不会让他们凑近这件事。”
  周昭听着,心中不由长叹一声。
  果然她的父亲周不害虽然颓唐了四年,但毕竟是做过廷尉的人,远比一般人要敏锐得多。
  他一下子就将她所查到的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管父亲待她如何,至少当年周晏是他全部的希望,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杀死周晏的凶手。
  周不害说着,握着灯盏的手紧了紧,他的眼神格外的幽深,简直要同黑暗融为一体,“你认为凶手就在这八个人当中?陛下没有安排你来查验铜狮,你可知晓为何?”
  周昭嘲讽地撇了撇嘴。
  “还能是什么?因为我一旦知晓是谁,今夜必将他拉入廷尉寺大牢,直接撕破脸闹将开来。而陛下想要赶在我之前,权衡利弊,思量全局。
  他也并没有口中说的那般信我同苏长缨。”
  陛下为何要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对周晏的爱才之心。
  他只是想要找出自己身边的叛徒而已。
  然后决定下一步下什么棋而已。
  周不害看着周昭,“你猜到他会避开你,然后自己来验看,所以特意在这里等阿爹。万一是一个一个的进去,看不到全部呢,那你岂不是走空了一趟。”
  周昭嘲讽的笑了出声,“都什么时候了,阿爹还在考校我?
  你都多少年没有见过天颜了,突然被陛下召见,一定事出有因。你不知是福是祸,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搞清楚原委。若你连这个本事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曾经是廷尉?
  再说,你不是还手握大姐姐,拿捏着韩新程么?”
  周不害沉默了。
  周昭没有管他如何想,“我小时候见过,我记得那铜狮形态各异,你与鲁侯手中的就不相同,既然如此,那尾巴应该也各不相同。你且回想一下,有没有这样形状的?”
  周昭说着,走到了周不害面前,拿起桌案上的笔,在一张白色的绢帛上画了一条她捡到的铜狮尾巴。
  周不害看着,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你只见过两枚。这狮子有两组,四枚为一组,是完全相同的。我同鲁侯的恰好不同而已……”
  他说着,在自己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又道,“根据我今晚所见,虽然狮子有所不同,尾巴的角度有些不同,但是你拿到的是断尾,只要转动方向,两组狮子的尾巴就会重叠在一起,换言之,八个狮子的尾巴斩断下来之后,可以说是一样的,不能作为判断依据。”
  周昭眉头锁得紧紧地,“这么短时间,不可能立即重造一个,除非当年有第九个存在。
  阿爹可知晓当年是谁造了这个铜狮……”
  周不害看着周昭,半晌方才说道,“这是韩少府负责的事宜。”
  第347章 四个嫌疑人
  韩少府?
  周昭脑海中一瞬间犹如烟花炸开,她回想起韩泽那些大大咧咧的话。
  他说他阿爹不想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让他跟在苏长缨的身边,至少日后不会全军覆灭。
  难不成杀死哥哥的那个人,真是韩少府……
  周昭想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但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韩少府是陛下亲信,的确有可能探听到当年的秘密,有可能是凶手。但若他拿出第九尊来,同交出断尾狮并无区别,一样会让陛下锁定他,就像如今我们锁定他一样。”
  周昭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韩少府的确是负责内造,但毕竟亲自动手的匠人并非是他,谁知晓其中会不会有甚纰漏。
  我们需要更缜密的证据来避免先入为主。”
  她说着,抿了抿嘴唇,“但是目前而言,韩少府是最有嫌疑的人。”
  周不害闻言,眉头紧紧锁着,“说起来,我同韩少府年少之时便相识了。当时长安还有一桩关于他的逸事,那时候还是前朝,大内有一位第一高手名叫南宫惑,当时他在学宫晃荡之时,一眼便瞧中了韩九熵。”
  “九熵是韩少府的名字。”周不害担心周昭不知,向她解释道。
  “南宫惑认定韩九熵骨骼清奇,一心要收他为关门弟子,韩九熵是个浪荡公子哥儿,哪里吃得了那样的苦,自是狠狠拒绝。南宫惑半夜偷偷闯入韩九熵的私库,一手捏一个他的珍藏。
  若韩九熵不拜他为师,便捏爆他所有藏品,偷光他所有银钱,然后将他后院的美人儿,全都送出长安。
  还要以韩九熵的名义,一天偷一个小娘子的肚兜……”
  说到这里,周不害自觉不妥当,清了清嗓子。
  周昭的气势太强,他一时之间还以为在与同僚密谈,竟是忘了面前的是他尚未出嫁的小女儿。
  “总而言之,韩九熵被逼无奈,拜了南宫惑为师。虽然此后他一直做少府,也从未在人前使用过武功。”
  周昭认真听着周不害的话,“是以阿爹想说的是,韩少府看着是个花花公子,实际是堪比大内高手。那位南宫惑行的都是偷儿之事,想必轻功了得。
  而今晚能够从我同长缨手中逃脱的那个黑衣人,同样是轻功了得。”
  “没错”,周不害说道,“朝堂之中卧虎藏龙,贵族公子哪一个不是武功傍身,深藏不露。像李淮山从前就是个和稀泥的笑面菩萨,其实却是盖世高手。”
  “阿爹怎么没有武艺超绝?”
  周不害哑然,他看着周昭那双清亮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视线。
  “南宫惑也给我摸过骨,说是朽木不可雕也。大约我们周家的武学根骨,都长在你一人身上了。”
  周昭听着,不由得有些好笑……
  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周不害还会用这样的语气在她面前自嘲。
  朽木不可雕也,从前他也没有少拿这一句来骂她。
  “若是这样,那韩少府更加值得怀疑”,周昭说着,拿起先前用来画狮尾的笔,在旁边写下了韩少府的名字。
  “八个人当中,可以先排除四个人,阿爹、鲁侯、太子、三皇子。”
  周昭说着,写下了霍太尉、陈丞相、淮阳侯三人的名字。
  灯花嘭的炸了一下,周不害的手被烫了一下,他后知后觉的松开了灯盏,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
  “我自是不可能杀阿晏;
  鲁侯也不可能,他若是在现场,为何不救长缨,任由他被李淮山掳走?”
  周昭听着周不害的分析,摇了摇头,“阿爹这些都是主观臆断,并非所有父亲都看重孩子性命。”
  周不害突然觉得,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疼。
  他知道周昭是在冷静分析,可他心中有愧,总觉得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意有所指。
  周昭一定对他这个父亲,早就失望透顶。
  “排除你,有两个原因。一来你若是想要知晓那个秘密,不用潜入山鸣别院逼问公主,那样过于危险。你可以在家中问周晏,他是你儿子,你想怎么问,便怎么问。
  二来,你武功确实不济,同长缨还有李淮山都相去甚远。若你当时在一旁伺机而动,他们一早就能察觉到你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像是打雷一样的脚步声。”
  凶手一定有武功,而且功夫还很不错,尤其是轻功。
  “排除鲁侯,是因为鲁侯乃是武将。他武功如何乃是明牌,我在战场亲眼见过,他更擅长排兵布阵,且虽然生得貌美,但武功走的是刚猛路线。
  且鲁侯兵权在握,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驻守,鲜少在长安。他探听到陛下秘密可能性很小。”
  “太子性情仁厚,不善武功,若对上他,哥哥可以轻松反制。他也不会隐藏身手,倘若他武功盖世,且是那种可以一刀将臣子见血封喉的性情,哪里有三皇子夺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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