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那陈丞相呢?”苏长缨突然问道,“那等风水宝地,太尉廷尉还有少府都在了,就来个丞相,那都不稀奇!”
  他说的时候,语气轻松,像是无意间打趣。
  徐筠一怔,随即哈哈笑了出声,“那还真没有,丞相那会儿还在学馆里与人辩经呢!他老无耻了,若是辩不赢,就仗着陈家小郎多,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将人轮番说晕。
  我那时候跟着你阿爹去学馆讨教过一回,我同阿爹……”
  徐筠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我们当然是旗开得胜,将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周昭撇了撇嘴,掏出了一面小铜镜,放在了徐筠面前,徐筠抬眸就对上了镜子里那张心虚的脸,跟做贼似的,一看就是说了谎话,不光是没有旗开得胜,反倒是输得一塌糊涂……
  他瞧着,涨红了脸,将周昭手中的铜镜一拍,恼羞成怒道:
  “那等不要脸的车轮作战,我们这种正人君子岂可同他们一般见识……”
  见周昭眼睛里带笑,徐筠瞬间又火了,他冷哼一声,“走了,老夫正是懒得同你闲扯,知道都同你说过了,你若是还查不出个三四五六来,索性离开廷尉寺好了。
  走的时候,记得带上许晋那滩烂泥,还有一众软骨头!”
  他说着,转身就走,跟有狗在后头追着他跑一般,发福的肚子一颠一颠的,莫名的有些滑稽。
  等上了大道,四下有人了,徐筠又立即变得稳重起来,踱着步子挺着腰板着一张老脸,看上去全身都是威严。
  周昭瞧着有些好笑,她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苏长缨,“三、二、一……”
  “你们都是死人吗?老子不在就不会干活了吗?”
  徐筠的震天怒吼响彻廷尉寺上空,周昭觉得这动静堪比晨钟暮鼓……也难怪廷尉寺没有秘密,住在这附近的人个个都是包打听,谁听到这怒吼不想凑上来问上一句,咋啦咋啦?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廷尉寺重新安静了下来,苏长缨方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抓住了周昭的手腕。
  “没有想到,天权倒是有些歪打正着。那个不是儿子,但胜似儿子的小公子,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他幼年失母,且曾经失踪过一年才被抱回家中;既然有人追杀,要不就是家族动荡,要不就是宅斗伤人;他还去过天芒山救下了龚翎,这么多条件下来,我们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周昭听着苏长缨的话,扭头看他,神情愈发的冷静。
  她以为在快要找到凶手的时候,她会激动得心砰砰跳,但事到临头,她却是冷静异常。
  甚至还有余力在想,会不会太过顺利而中了圈套,亦或者是其中有哪个步骤,她出现了推导错误。
  “倘若徐筠说得没错,那第一个排除掉的是丞相。”
  周昭看向了丞相府所在的方向,苏长缨闻言点了点头,“如果他没有偷偷去天芒山救人,一直在学宫当刺头的话,那一定很轻松可以找到证人,作为他的不在场证明。
  我会安排人去查证。
  而且我有一个想法,四个人当中,霍太尉不用说,武艺高强;韩少府根据你阿爹的证词,是武学奇才曾经拜师大内高手;但是丞相同淮阳侯功夫如何我们不知晓……”
  周昭听着,眼睛一亮,她兴致勃勃的看向了苏长缨,“所以,你是想要行刺他们?”
  她眸光一动,“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
  第358章 行刺试探
  苏长缨看着周昭一脸的跃跃欲试,忍不住伸出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周昭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路过,伸手一拍,直接将苏长缨的手拍开来,“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里是廷尉寺,你摸我脑袋,显得我十分不可靠!”
  苏长缨轻笑出声,收回了被拍红的手。
  “昭昭太可爱了,一时没有忍住。这世上哪里有比廷尉寺小周大人更可靠的人?”
  周昭脸颊微红,白了苏长缨一眼,“那你记得忍住。”
  苏长缨又笑了起来。
  周昭见他笑,心中有些恼,伸手就想要捶他,可一抬眸就瞧见了苏长缨期待的眼神。
  她立即收回了手来,她怎么觉得,自从她对眼前这人说了非他不可之后,他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再也不是那个沉默寡言患得患失的苏长缨了,反倒越来越放肆……
  像如今,她捶他怎地好像不是惩罚,反而像是奖励?
  她清了清嗓子。
  “咱们一来查探他们的身世,看谁能与小公子对上;二来试探他们的武功,两厢作证,以免出现错漏。”
  证人证言不能完全相信,因为人不但会撒谎,还会出现记忆偏差。
  虽然她认为徐筠说的是真话,但还是要小心查证。
  ……
  今夜的星空格外的耀眼,白色的银河都清晰可见。
  周昭趴在屋顶上,眼神不由得落在了身边苏长缨的胳膊上,他同她挨得很近,手臂几乎贴在了一块儿,隔着夜行衣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上传来的炙热。
  说起来,她从小到大有很多回,都同苏长缨一块儿做过这种趴屋顶的事情。
  一开始她年纪小,轻功尚未大成,十次看热闹有那么个一两次被人逮了个正着。
  最惨的那一回,是去偷看当时的太尉的小公子裴玦,那时候长安城里到处都是传闻,说裴玦是个狼妖,到了夜里的时候便望月变身,然后生出两个脑袋来。
  当时朝局动荡,换太尉的频次,比她阿爹周不害换袜子的频次还高。
  她自是毫无敬畏。
  那时候是夏日,她趴得好好的看热闹,突然感觉腿上一凉,一条不知道哪里来的蛇缠在了她的腿上,她触不及防吓了一大跳,猛地一跃而起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裴玦的脸上。
  她受了惊吓,菜花蛇险些没吓死,一口咬在了裴玦脸上。
  狼人变身没见着,她被周不害打得鬼哭狼嚎!
  不对,准确的说是苏长缨被打,她在一旁鬼哭狼嚎!
  周昭想着,伸手摸了摸熟悉的屋顶,收回了思绪。
  淮阳侯府她第二回 来,上一回来吓掉了雀儿一身毛!
  正在这个时候,下方传来了说话声,“阿爹,我不想娶公主,我想娶周昭。”
  周昭一愣,看向了一旁的苏长缨,这是赵易舟的声音。
  “你想娶周昭,同我想娶陛下有何异?都是一样不可能啊!你阿娘进宫打听过了,你嫌公主不美丽且愚蠢,人家公主也嫌弃你文弱且温吞……但谁管你们怎么想的呢?”
  周昭竖起耳朵,这是淮阳侯在说话。
  赵易舟良久不语,淮阳侯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想要家宅安宁,不像你祖父祖母一样,一辈子是一对怨偶。阿爹年幼时吃过的苦楚,不想要子孙后代再吃上一遍。
  是以我娶了你阿娘,事事以她为尊,样样将她放在心上,这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可我的命好,架不住你的命差呀!
  陛下疼爱公主,想要为她选个长安城中最好的儿郎,不选你,难道选韩泽吗?”
  淮阳侯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易舟,你是有抱负想要做一番大事的人,莫要困在儿女情长之上。
  若周昭心中有你,你要争上一争,阿爹绝对不拦你。可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而已,你没法违抗圣旨,也打不赢苏长缨。
  易舟啊,来不及了啊,你便是从现在开始认真习武,那也赶不上了啊……”
  周昭听着嘴角抽了抽,她偷偷瞥了一眼苏长缨,这一下子正好撞入了他的眼眸。
  苏长缨目光深邃,那眼眸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下方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显然赵易舟已经被气走了,如今院子里只剩下了淮阳侯一个人。
  苏长缨对周昭比划了一个手势,周昭点了点头,探头朝着下方看了过去。
  淮阳侯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院中的书房走去,这里静悄悄的,并没有瞧见有伺候的人在,显然正是因为如此,那父子二人关起门来方才会说话那般放肆。
  周昭想着,就见苏长缨轻轻一跃,手中的长剑直接朝着淮阳侯的后背心刺了过去。
  淮阳侯猛地就地一滚,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他一个转身便正对上了一张“鬼面具”。
  他的瞳孔猛的一缩,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刺了出去,“何方宵小,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苏长缨没有理会他,手中的剑意连绵不绝,直接朝着淮阳侯不断地刺去。
  周昭在屋顶上认真瞧着,心中不断的给出结论。
  若当真打起来,淮阳侯并非是她同苏长缨的对手,但是他有明显的武功路数,显然并非是明面上的文弱官员,很显然从前专门寻人认真学过,且有童子功在身,在世家子弟当中,算是很不错的了。
  再则,他的佩剑很不一般,可以说是吹毛即断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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