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樱枕笑着瞪她一眼,“滚蛋,把你抢回来给我暖床还差不多。”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宁朝盈笑点不高,此刻笑得直不起腰,只好俯身压在元冬膝盖上“哎哟哎哟”叫着。
  元冬嘴角带笑,还不忘摸摸宁朝盈的头,让她别笑那么厉害。
  “行了行了,下一个9号,快点选。”沈樱枕冲着9号嚷嚷道。
  9号抽到4号,结果4号又抽到了宁朝盈。
  由于宁朝盈上一次选择了真心话,因此这把只能选择大冒险,“坐在在场一人的腿上直到下轮大冒险结束。”
  她看向元冬,元冬脸上还是那副看不出心情好坏的面无表情,她试探性地说:“要不我还是喝酒吧?”
  现在酒杯里的酒和刚刚可不一样,是某位自称“专业级业余调酒师”的女生亲手调的,里面混了伏特加、果酒还有气泡水和雪碧,酒量差的人可能喝上一两杯便会醉了。
  就在宁朝盈准备去拿那杯酒的时候,一只如丝绸般冰冷的手轻轻握住了她。
  宁朝盈心中窃喜,嘴角带笑,只听到旁边的人说:“少喝点,喝太多对身体不好。酒精是致癌物,你应该知道。”
  她偏过头可怜巴巴地问:“可是我唱歌五音不全,清唱真的要我命,我能不能坐冬冬姐腿上。”
  元冬本想让她去找沈樱枕,可鬼使神差之下,尚未出口的话语变成沉默不语地点头。
  宁朝盈起身轻轻坐下,眸子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下一个是2号嗷!”飞速抽取下一个人后,她凑到元冬耳侧悄声说,“谢谢冬冬,你最好了!”
  “没事,反正就一会的时间。”元冬死死盯着地板上变幻的灯光,耳垂却在不知不觉中染上几分绯红色。
  2号选择了真心话,并抽到7号作为下一个人。
  温香软玉在怀,元冬努力克制住自己,推了推宁朝盈,“下一个人结束了,你可以下去了。”
  “可是卡牌上说要等下一个人大冒险结束才行,2号师姐选择的是真心话呢。”宁朝盈狡辩道,“要是冬冬太累,可以换冬冬坐在我腿上,想来各位师姐不会在意这点小问题的。”
  “那算了,我不累。”元冬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人争辩。
  两人离得那么近,足够宁朝盈看清明明没喝酒的某人,脸上却和喝醉了一样泛红。
  她再次凑到元冬耳畔说:“冬冬是在害羞吗?”
  什么?
  元冬脸上的颜色好像是声控的,宁朝盈话音未落,浓烈的绯色再在她脸上涂上一层。
  可惜这时7号的大冒险已经结束,她只好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试探性地握住了元冬的小手指。
  “你干什么?”元冬不想引人注意,只好轻声质问。
  “怕冬冬等会把喝醉的我抛下一走了之。”宁朝盈笑道,“我只好抓住冬冬咯。”
  元冬刚刚的反应证明她并非一厢情愿,这人明明也对她有好感,却不知道平时为什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既如此她要主动迈出第一步,酒壮怂人胆,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宁朝盈有些激动,竟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再待在这里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了。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干脆起身到沈樱枕身旁说:“师姐,我们宿舍十一点多要熄灯,我回去太晚怕吵到室友,我就先走了。”
  “行,你注意安全,回去了给我发个消息。”沈樱枕点点头,“元冬师姐送你吗?她要是不送你,打车到时候找我报销。”
  “好,师姐再见,玩得开心!”
  说完,宁朝盈回到元冬身边,在她身侧蹲下,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头,水润的眼睛看向元冬,“冬冬,我们先走好不好,我有点累了?”
  元冬大概猜到了这人提早叫自己走是为了什么,她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也好,于是跟着宁朝盈起身一同往外走。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谷冰组另一位研三专硕戳了戳沈樱枕,“小师妹和元冬什么情况?”
  “可能因为人是元冬亲手带的吧,比我们多了点同门情谊,也可能就纯粹是元冬师姐尊老爱幼呢。”沈樱枕耸耸肩道。
  “元冬是这么个尊老爱幼吗?”那人嗤笑一声,“你忘了去年刚进来直接被她说哭了的那个啊,那还是她亲师妹呢!”
  沈樱枕瞥她一眼,“我反正刚刚车上问,两人就说是朋友。”
  “行吧,朋友就朋友……”
  走出ktv后,宁朝盈看到路边有一位卖花的老婆婆,扔下一句“元冬姐你先去开车我回去拿个东西等会就在门口见”,便跑向ktv另一边的马路。
  “奶奶,有玫瑰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宁朝盈买下了小车上最后9朵粉色玫瑰,并藏在身后。
  元冬很快便把车开了过来,宁朝盈上车后从身后拿出那束玫瑰花,问道:“亲爱的元冬女士,请问你愿意和我一起欣赏余生的落日和朝霞吗?”
  第30章 我很认真
  元冬没有言语,只是缓缓启动车辆。夜色在视野中倒退,路边高楼的霓虹灯斑驳成细碎的光点,像宁朝盈的心脏般一闪一闪地跳动。
  宁朝盈举了那束花很久,在她手臂因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而有些酸胀,眼中的点点星光也渐渐消散时,开车的人终于说话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对吗?”元冬的声音里带了些不自知的颤抖,尽管她曾有所猜测,但当猜想变为现实时,她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很清醒!”宁朝盈语气急促,“我酒量很好的,这些对我来说只是开胃菜。我没有在说胡话,这也不是什么气话或者冲动之下乱说的。”
  宁朝盈侧转过身,认真地看向元冬,“元冬,我喜欢你,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我今年22岁了,我的一些同龄人马上大学毕业要进入职场了,我是个有理智且可以独立做决定的成年人。”
  不能否认的一点是,刚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元冬是觉得欣喜的。
  可是喜悦的潮水退去以后,现实的礁石赤裸裸地屹立在岸边——她是宁朝盈的师姐。
  她已经27岁了,在她眼中,宁朝盈一直是个孩子的形象。
  宁朝盈一直待在名为“学校”的象牙塔中,可能遇到的最大挫折是考试失利与课业压力太大。她在想,很多时候她的包容也许是因为宁朝盈还小。
  尤其是在实验方面,没有任何经验的宁朝盈就像一抹白绸。在教导她的过程中,她也在这块白色绸缎肆意涂抹,勾勒出她想要的形状,然后一针一线细细绣好。
  她喜欢这块白绸,是因为白绸本身柔软光滑,还是因为上面有她亲手绣下的图案?
  而宁朝盈喜欢她,又是否是因为她是刺绣的人?
  从她主动开口带宁朝盈的那一刻起,也许就给她们关系的某种演变可能画上了终止符。
  元冬的道德感让她无法接受“师妹”的告白,这是不正确的。
  “朝盈,你听我说——”元冬目视前方,神情严肃,仿佛在夜色中看到了潜藏的怪物,“你还小,应该找个同龄人,谈一场阳光般热烈的恋爱,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宁朝盈忍不住反问,“我跟你学习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我如果是因为你是我师姐才喜欢你,那我看病会爱上医生,上课会爱上老师。”
  “元冬师姐,我很清楚你是我的师姐。我也很清楚,在我没成为你的师妹时,你对我而言,已经是特殊的存在了!”
  宁朝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还记得五月上旬,庄雁南老师在一个周二傍晚在眼科门诊给本科生上课吗?那天你去给庄老师送材料,我那时候就记住你了。然后我去蹲老板门诊的时候,你告诉我谷老师在病房,还联系樱枕师姐帮忙留意,我都记得。”
  “你可以说我是个颜控,可以说我见色起意,这些我都认。因为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觉得,在喧嚷的就诊患者中,你是那抹山巅的雪,后来我发现这捧雪愿意为我化成春水。”
  宁朝盈勉强笑道:“也许是我一厢情愿,你只是外冷内热的性格。但是元冬,我确实因此喜欢上了你。”
  “你……”元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以为的小孩子结果说话条理清楚。
  “可以把车在路边停一下吗?”宁朝盈说,“我记得这附近临时停车不算违章。”
  元冬照办,车辆在路边缓缓停下。
  宁朝盈一鼓作气,越过两人中间的格挡,在元冬慌乱的视线中,吻上了她的唇。
  冰凉如雪的唇吻上盛放的迎春,心甘情愿融化为涓涓细流。唇齿交融间,元冬从一开始的抵抗与被动中逐渐适应,配合起宁朝盈的节奏。
  “至少给我个机会吧,冬冬。”宁朝盈呼吸略带急促地坐回去,可怜巴巴地看向元冬,“相处之后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可以不要还没开始便给我判决死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