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而胤禛更是有一丝恍神,他好像从小家伙眼里看出了对他的同情???
  只是不容胤禛思索太久,弘晏发出了“啊啊”的声音,作势要往胤禛怀里扑。
  胤禛原只是举着小家伙,现如今见小家伙不但没有与他生分,还主动与他亲近,高兴极了,直接将小家伙抱进了怀里。
  真是他的贴心好大儿!
  胤禛作为一个老父亲,发出了由衷的感慨,可感动不到一分钟,胤禛就发现了异常,好似有一股暖流在渗透他的衣裳。
  胤禛将弘晏从怀抱里拉出来举着,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裳湿了一大片,又瞧了瞧弘晏同样湿哒哒的裤子,失笑道:“小福宝,两月不见,就给阿玛送这么大的礼。”
  可真是他的好大儿啊!
  弘晏小脸一红,他今天喝足了羊奶,刚刚因为与便宜阿玛贴贴,一时放松,就尽情泄露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中,乌拉那拉氏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命王乳娘将弘晏抱下去换洗,又命流萤去备热水给胤禛沐浴更衣,再吩咐银烛去膳房知会一声,做些胤禛爱吃的菜来。
  好一阵忙活后,洗香香的父子二人又见面了。
  可弘晏却窝在乌拉那拉氏的怀里,不肯将小脸蛋儿露出来,只撅着小屁股给胤禛看。
  胤禛见状,哭笑不得,他这个受害者还没说什么呢?
  小家伙倒是知道要面子了。
  乌拉那拉氏哄了弘晏两句,见小家伙没有什么反应,便看向了胤禛。
  胤禛自然明白,直接走过去轻松的将弘晏抱进了怀里。
  乌拉那拉氏:“……”
  她想叫爷哄娃,爷却就这么简单、粗/暴?
  离了额娘温暖的怀抱,跌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弘晏“啊啊”叫起来。
  他不要见便宜阿玛。
  他还没有把自己劝好呢?
  玉兔精也是要面子的。
  而胤禛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护着弘晏,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小家伙。
  弘晏感受到了胤禛并没有责怪,也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只是用行动来安抚他,便不再喊叫,乖乖的窝在便宜阿玛宽厚的胸膛里。
  乌拉那拉氏见这场面,说不出的高兴。
  爷去山东一趟,父子俩的关系却更融洽了。
  不一会儿,饭菜端上了桌,弘晏便交给了王乳娘照料。
  这一桌便算是为胤禛接风洗尘了,乌拉那拉氏高兴,便主动让人温了酒,要陪胤禛喝两杯。
  而弘晏闻着饭菜的香味,却不羡慕,因为王乳娘给他端来了萝卜泥吃。
  自从给六阿哥喂辅食以来,王乳娘知晓六阿哥不挑嘴,都是将辅食吃的干干净净的。
  但是通过六阿哥的神情和干饭速度来看,六阿哥还是更喜欢吃萝卜泥、鸡蛋羹一类的,是以今天晚上的辅食便是萝卜泥,待六阿哥吃完,再喂半碗羊奶就行了。
  饭菜吃完,银烛与流萤开始收拾桌子,乌拉那拉氏与胤禛移到了小榻上说话,王乳娘也走过去,将弘晏放在了小榻上。
  瞧着弘晏在小榻上滚来滚去,爬来爬去,胤禛惊觉这孩子长的真是快,短短两个月,又学会了新技能,同时又有些失落,弘晏的成长过程他这个阿玛又缺失了一块。
  胤禛正想着,小家伙不知何时,从小榻上爬到了他的大腿上,接着又想往上爬,胤禛将思绪掩下,顺势往后一趟,弘晏整个人儿都挂在了他身上。
  胤禛哈哈笑着,连胸膛都跟着颤动,一只大手环住了小家伙,另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弘晏的小屁股。
  嗯,肉嘟嘟的,手感也不错。
  弘晏今日费了不少精神,很快便打起了哈欠,乌拉那拉氏发觉后,便叫王乳娘将弘晏抱下去哄睡。
  夜深了,胤禛没有走的意思,乌拉那拉氏便起身先去沐浴更衣。
  一个时辰后,内室的拔步床上,乌拉那拉氏躺在胤禛怀里,问道:“爷此去山东,可有受伤?”
  白莲教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胤禛此去定然是有几分凶险的。
  依着胤禛的性子,该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乌拉那拉氏的问题,可如今餍足的胤禛却眉头一挑,声音更是带着几分磁性:“爷是否受伤?福晋刚才是没瞧清楚?”
  乌拉那拉氏听罢,脸一红,嗔了胤禛一眼,要将身子转过去,却被胤禛拉回了怀里。
  小别胜新婚,不管在什么年纪都适用。
  片刻后,胤禛问起了正经事,“这两月,府里可还好?”
  乌拉那拉氏答道:“一切都好。”
  胤禛“嗯”了一声,有福晋操持着他自然是放心的。
  随后,胤禛又张口问道:“宫里的那位呢?”
  这回胤禛说话的语气,便生硬了几分。
  乌拉那拉氏明白胤禛话里指的是德妃,只道:“还是老样子。”
  德妃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她也不想让胤禛知晓,免得徒增烦恼。
  胤禛听了这回答,在心中自嘲一笑。
  这些年,他明明早就看清了,却还是不/死/心的要问。
  乌拉那拉氏见胤禛沉默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人抱紧了些。
  第17章 一扫而空
  夜已深,天上只散落几颗零碎的星,而潇湘阁内却烛火通明。
  内室里,年侧福晋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词集看的专注。
  丫鬟桃夭端着一碗安神药汤迈步入内:“侧福晋,这安神药汤放了一盏茶的功夫了,如今喝着正好。”
  年侧福晋闻言,将思绪从词集中抽离,把手中的词集反扣在锦被上,眼眸一抬,端过了那碗黑乎乎的安神药汤。
  桃夭犹豫一番后还是开口劝道:“侧福晋莫要伤心,爷刚回来,自然要顾及着嫡福晋的面子。”
  年侧福晋闻言,笑道:“我并未伤心?桃夭,你这话从何说起?”
  桃夭一瞬间怀疑了自己的判断,随即开口道:“啊?可侧福晋你瞧着并不高兴呀。”
  年侧福晋见状,只道:“这几首词都太悲凉了些,我只是一时感叹,代入其中了,福晋是爷的结发妻子,爷办差回来,于情于理都该去正院的。”
  桃夭听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是她想差了。
  年侧福晋左手托着药碗,右手拿着调羹搅拌药汤,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扬:“今晚睡不着的该是李氏才是。”
  那女人动不动就跳脚,如今怕是又要发愁了。
  年侧福晋不再想闲杂人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正如年侧福晋所说,李侧福晋正呆坐在小榻上,毫无困意。
  爷走之前,明明是最放不下弘时的,可如今一回来,还是一头扎到正院去了。
  她的弘时,终究还比不上一个不会说话的奶娃娃。
  一旁的夏婵见状,出声劝道:“侧福晋,您好歹还有三阿哥,只要咱们三阿哥出类拔萃,主子爷定然记得您的功劳,可那潇湘阁的年侧福晋有什么傍身,
  不过是落日黄花了。”
  夏婵的话点醒了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忽的站起来,嘴角一勾:“你说的对,爷今日也没见年氏,那病恹恹的样子,乍一见是惹人怜爱,可瞧多了,便是晦气了。”
  这王府里,除了福晋,就没人比得上她。
  夏婵拍马屁道:“侧福晋说的是,年侧福晋如何能与您比肩。”
  李侧福晋闻言,便乐了,甩着帕子高高兴兴睡觉去了。
  而夏婵偷偷松了口气,幸好李氏头脑简单,几句便宜话就哄高兴了,不然到头来,受罪的还是她们这些奴才。
  ——
  翌日清晨,胤禛洗漱完毕后,简单用了早膳,就带着苏培盛进宫去了。
  虽说康熙让他好好休息,但是他人既然回了京城,于情于礼都该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
  胤禛疾步在宽阔的长街上走着,绛紫色的腰带上缀着一块和田玉佩,那玉佩上的流苏,随着胤禛颀长的身形,轻轻摇曳。
  胤禛行如风,那绛紫长袍的衣角随着胤禛的步伐缓缓飘起。
  很快,胤禛便到了永和宫。
  进了永和宫正殿,胤禛掀起衣袍一角,打千儿道:“儿子给额娘请安。”
  胤禛说话的声音平淡,不掺杂一丝感情。
  上首的德妃知晓胤禛昨日回了京城,还去了乾清宫复命,是以,对于今早胤禛来请安,一点儿都不意外。
  德妃的面容平和,客气道:“坐吧。”
  就此母子两个短暂的谈话结束,但宫女捧着茶盏过来,胤禛接过茶盏,饮下一口热茶润喉。
  少顷,德妃的声音缓缓传进胤禛的耳朵:“听说你这件差事办的不错。”
  胤禛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原处,只道:“刑部尚在调查,事情还未有结论。”
  德妃明白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也没有再问,而是对着自己的心腹岚竹使了个眼色。
  岚竹心领神会,抬起双手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