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走吧。”
  谢北舟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唤回了许乐芙的思绪,她道了声好,随后刚抬脚,就见谢北舟又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许乐芙连忙开口说:“妾的脚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了。”
  “上来。”谢北舟仍旧蹲着,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
  许乐芙见状只能重新趴到了他的背上,任由他背着自己走了。
  “王爷,你为什么会把这个锦囊挂上去呀?”许乐芙趴在谢北舟的背上便一直在胡思乱想,最终还是伏在了他耳边,问出了想问的话,“是因为被方才那两人赶鸭子上架吗?”
  这是许乐芙自己给谢北舟找的理由,在方才那个情形之下,似乎只有这么解释才合理。
  小姑娘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谢北舟的耳廓,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轻轻拂过他的耳畔一般,那微痒的感觉让他有些心不在焉,随后喉结滚动,淡淡地嗯了一声。
  许乐芙心道果然如此。
  “可是都说这姻缘树很灵验,以后王爷若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得不和妾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可怎么办?”她又问。
  谢北舟仍是回应了一个淡淡的嗯字。
  许乐芙一直在等着谢北舟的下文,可等了半晌他都没有再说话,这让许乐芙有些懵。
  她刚刚说的是问句吧?嗯是什么意思?
  王爷这是觉得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没关系吗?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中,许乐芙的心跳顿时就快了起来,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甜蜜的东西塞满了她的心房一般,连带着耳后根都渐渐热了起来。
  好半晌后,她才稳了稳心神,有些半开玩笑般地说道:“那倘若日后王爷身边多了很多女人,妾一定要回来告诉这里的人,这姻缘树一点也不灵验。”
  只是她想了想,很快又改了口:“不,妾应该砍了这树才对,这样大家就不会继续被骗了。”
  “嗯。”似是觉得小姑娘的想法有些大胆,谢北舟忽然轻笑一声,随后唇瓣又动了动,“听你的。”
  还是这么短短的回应,可许乐芙却自觉从谢北舟的话里品出了一丝无奈的宠溺。
  就这样,她迅速忘记了刚开始以为自己没办法向姻缘树祈愿的苦闷,心里瞬间乐开了花,甚至都伏在谢北舟的背上轻快地哼了小调。
  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对面走来了一个带着面纱,走路一瘸一拐的女子。
  可那女子却在即将同两人擦身而过时,停下了脚步忽然出声,朝着许乐芙唤了声姐姐。
  谢北舟早就发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他们一路,听到她搭话,也没有停下脚步。
  许善月见两人都不搭理自己,开始气急败坏起来。
  她方才跟了许乐芙和谢北舟一路,亲眼看着两人在姻缘树上挂了锦囊,她恨的牙都痒了起来。
  今日出门前,她原也想同庄项要一缕头发挂到姻缘树上的,可庄项却不同意,只说鬼神之事乃是无稽之谈。
  她是要做庄项正妻的人,都没办法向姻缘树祈愿,许乐芙一个侧妃,她怎么能!
  可一想起庄项向她交代的事,她便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得办正事要紧。
  许善月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面纱,重新提高了音量,再次开口:“姐姐,我是善月。”
  许乐芙忽然听到了声音,有些奇怪地侧头去看。
  谢北舟察觉到身上之人的动作,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许善月见状赶忙走了两步,停在了两人面前,开口问道:“姐姐,可有收到我的喜帖?”
  许乐芙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嗯,扔了。”
  许善月闻言立马急了起来,“姐姐你怎么能扔呢?我可是盼着姐姐来喝我喜酒的。”
  说完她见许乐芙仍旧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只能装起了可怜。
  “姐姐权当可怜我,如今我腿都瘸了,庄家嫌我丢人,说届时要省了拜堂的仪式,你也知道,我如今在京城,除了你和母亲,没有别的亲人会来喝我的喜酒了,若是你也不来替我捧场,我真就要被人笑话死了。”
  许乐芙的眼神落在许善月的腿上,心道这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瘸了,但她不会因此就可怜她这恶毒的继妹,于是冷冷道:“你被人笑话,干我何事?”
  许善月一噎,她就知道她这个继姐是个油盐不进的,还好她还准备了后招。
  她轻笑一声,“听说姐姐在乡下庄子上的时候,严管事待你很好,我已经派人将他请来一同喝喜酒了,这样姐姐该有兴趣赏光了吧?”
  许乐芙闻言,原本趴在谢北舟背上的身子立马就直了起来,沉声道:“你威胁我?”
  第40章 求人应当有诚意真乖..继续
  谢北舟的身量本就极高,许善月方才同许乐芙讲话时已是费力,此时许乐芙还直起了原本伏在他背上的身子,更显得愈发高高在上。
  许善月不得不仰头去看。
  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腿,自从腿伤了之后,只有腿上传来的疼痛才能让她恢复些理智。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那日出去,会有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忽然冲出来要取她性命,若不是她在逃窜的路上不小心失足跌落深井,只怕自己早就没命了,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摔断了一条腿,弄得庄家如今都不愿她在喜宴上露面了。
  事发后,她原本以为是许乐芙买凶要杀她,可后来听说那日许乐芙同摄政王也一样遇刺了,她这才没有继续怀疑许乐芙。
  也许,就
  是她太倒霉罢了。
  恢复些许理智后,许善月忌惮地看了一眼摄政王,这才开口道:“姐姐说笑了,这哪儿是威胁?我真的只是想请你和严管事喝杯喜酒,喜宴结束后他自然想去哪就去哪。”
  说完她似是不想给许乐芙思考的时间,留下一句“总之妹妹就在喜宴上等姐姐”便匆匆转身走了。
  那一瘸一拐的步伐可以说得上是落荒而逃。
  许乐芙:“......”
  见人离开后,谢北舟轻轻用手拍了拍许乐芙的背,说了声“趴好。”
  “哦。”许乐芙重新将身子贴上了他的背,原本的好心情因为遇到许善月而被一扫而光,她又将手环上了谢北舟的脖子,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你说妾该不该去呢?”
  谢北舟再次迈开步子,背着许乐芙往回走着,“你想去吗?”
  “妾自然是不想去的,”许乐芙有些苦恼,“可是严管事在她手上。”
  谢北舟淡淡道:“这还不简单,本王可以替你将人要回来。”
  许乐芙却有些沉默了,她知道以谢北舟的滔天权势自然能将人要回来,可是他本来就和庄家不对付,庄家肯定不会轻易交人,到时候他们咬死了只是将人请过来做客,反倒显得谢北舟蛮横。
  自从和谢北舟接触后,许乐芙才发现传闻中的那个暴戾恣睢的他,是被人夸大其词了,谢北舟的脾气,其实只有那么一点点不好罢了。
  就像人人说庄项好,但其实他才是那个大坏蛋,虽说庄项如今因为被革了职,名声也已经大不如前了,可他父亲却因为秉公处理了儿子的失职,清正廉明的名声却是愈发的响亮了起来。
  若是庄正对谢北舟借题发挥的话,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不想再让谢北舟的名声继续差下去了,至少不能因为她而被更加的添油加醋。
  但许乐芙暂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喜宴,只能闷闷地开口:“让妾在想想吧。”
  谢北舟轻轻嗯了一声,他自然是不想让许乐芙去的,至于那个严管事,他有的是法子能把人弄回来,端看小姑娘的意愿了。
  -
  马车刚刚在王府门口停稳时,许乐芙还坐着在思考自己是应该回春堂院呢还是跟着谢北舟去他的院子。
  只是她还没有思考出什么所以然,身体已经瞬间一轻,她整个人便直接被谢北舟抱下了马车。
  直到她被谢北舟抱着回到了春堂院,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用做选择了。
  两人刚进了院子里头,就撞上了出来迎人的青容。
  青容见侧妃是被抱着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王爷脚步未停,路过她时却丢下一句:“将药箱拿来。”
  “是。”她连忙应声。
  青容以为侧妃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当即跑去拿了药箱,等拿了药箱回到屋里时,却见许乐芙正红着脸坐在榻上,而谢北舟半蹲在她的身前。
  “王爷,药箱拿来了。”青容上前恭敬道。
  谢北舟:“嗯,药箱留下,你退下吧。”
  青容见状有些惊讶,侧妃伤的这么严重吗,王爷竟要亲自给侧妃上药?
  只是王爷发话,她不敢迟疑,可因着担心侧妃,在退下前她悄悄抬头张望了一下,想看看她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可是她已经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却只在侧妃的脚上瞧见了一个...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