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于是许乐芙便拉着谢北舟又在外头逛了好一会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谢北舟有意无意地就会催她回府,但她一撒娇说再逛一会儿他又会答应。
  如此被谢北舟变着法的催了三次后,许乐芙怕他当真是有些急事,但却被自己一直绊住了腿可就不好了,便终于松口说要打道回府。
  于是两人又坐着马车很快回到了王府外。
  许乐芙一掀开马车帘子,就见汪阳和田七两人都站在王府门外,似是有事要同王爷禀告。
  谢北舟回头看她一眼,道:“你先等一下,本王有事同他们讲。”
  许乐芙哦了一声,心道还真是有要紧事,希望她没耽搁王爷的时间太久。
  另一边,谢北舟走到了汪阳和田七身前,汪阳先是抬眸看了一眼许乐芙,然后才出声禀告:“王爷,您交代的事我同田七已经办妥了。”
  谢北舟闻言点了点头,事情交给汪阳办,他自是不会担心出什么差错的。
  这时汪阳又压低嗓音,以手掩唇,补了一句:“属下怕用重物砸留下痕迹,特意和田七两人在侧妃寝房的屋顶上打了一架,砸出了好大一个洞。”
  说完他和田七背上的肌肉都下意识地抖了两下,不得不说,王府的屋子造得实在是太严实了,他本来想直接搬块大石头砸了那屋顶,可又怕会留下作案的痕迹,于是硬是和田七俩人在屋顶上打了一架,他们轮流把对方打得往屋里砸,硬生生地砸出了两个洞来。
  到现在他俩的背还痛着呢。
  谢北舟:“嗯,有赏。”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许乐芙招了招手。
  许乐芙正百无聊赖地靠着马车仔细端详着谢北舟的背影,见他忽然转身朝自己招手,当即便提起裙摆跑到了谢北舟身前。
  “事情处理完了吗?”她问。
  谢北舟嗯了一声,道:“走吧,回去了。”
  “哦,”只是许乐芙不知道他说的回去是指各回各院还是什么的,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地试探:“王爷,今日揽月阁里的油焖虾真的很好吃对吧?”
  谢北舟:“嗯,是还不错。”
  许乐芙笑眯眯地接着说:“妾记得王爷院子里庖丁做的虾也是一绝。”
  许乐芙说着咂了咂嘴,又偷偷瞄了谢北舟好几眼,等着他开口唤自己一道用晚膳,可谢北舟却神色淡淡道:“是嘛,本王觉得好像没有揽月阁的好吃。”
  “好吧,”许乐芙无言以对,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明示想同谢北舟一道去东院用晚膳了,可谢北舟始终无动于衷,于是只能撇撇嘴道:“王爷,那妾先回春堂院了。”
  “嗯。”谢北舟还是淡淡的。
  许乐芙转身前最后看了一眼谢北舟,见他还是没挽留的意思,只能暗自气鼓鼓地转身就走,还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她还以为两人今日相处的很愉快呢,到头来竟然连个晚膳也不留自己用。
  哼,男人的心思,海底针!
  可是许乐芙走到一半却觉得不对劲起来,因为她发现谢北舟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王爷怎么跟着我?”许乐芙脚下的步子一顿,转头朝着谢北舟问道。
  谢北舟语气不带一丝波澜:“本王去春堂院附近有事。”
  许乐芙只能哦了一声,觉得倒也合理,毕竟这条路的方向确实不止是有春堂院一个院子。
  只是她和青容在回春堂院的路上一会儿赏赏花,一会儿看看鱼,可只要她一回头,就一定能看到谢北舟跟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王爷不是有事吗?怎么走得比她还慢?
  许乐芙不解,并且依旧磨蹭,过了许久才终于走到了春堂院门口。
  这时她又回过头去张望了一眼,才发现谢北舟已经目不斜视地路过了春堂院门口,便抿了抿唇回过了头。
  两人刚跨进院子大门,就见阿曲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
  “侧...侧妃,不...不好了,屋...屋顶。”
  阿曲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一慌张起来说话就会磕磕巴巴的,许乐芙听她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能连忙安抚道:“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阿曲却连连摆手,随后又手指了指身后。
  许乐芙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不远处她的寝房屋顶上好像破了个大洞。
  她小嘴微张,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眨了眨眼后又呆呆地扯了扯青容的袖子,问:“青容,你看见了吗?”
  身旁青容脸上的神情也没比她好上多少,也颇有些呆愣道:“侧妃,奴婢好像在屋顶上瞧见了一个洞。”
  “啊——怎么回事!”听到青容的话后,许乐芙一边大叫一声,一边朝着自己的寝房跑去。
  跑近之后,她一眼便看到了地上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砖瓦残骸,然后又抬头看了看。
  她的屋顶,竟然破了一个能容纳两人的大洞!
  “发生何事了?”谢北舟听到许乐芙的大叫后,适时地携着汪阳和田七从外头走来。
  许乐芙应声回头,立马委屈巴巴地朝着谢北舟跑去:“呜呜,王爷,妾的屋顶。”
  谢北舟像是没听清一般,皱了皱眉,问:“屋顶?屋顶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汪阳和田七闻言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他们从前怎么就没发现王爷的演技这么好。
  许乐芙却是有些急了,她先是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尔后干脆拉了拉谢北舟的袖子,让他朝着寝房看去,“看那儿,屋顶塌了呜呜。”
  谢北舟闻言这才慢悠悠地抬眸,朝着许乐芙寝房的方向看去,果见屋顶上躺着个大洞。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看来汪阳和田七确实干的不错。
  可下一瞬,他便沉着脸,语气带了几分斥责,道::“来人,你们这是做了什么,怎么本王和侧妃出门一趟就成了这样!”
  春堂院的奴仆们见状都跪了一地,瑟瑟发抖道:“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原是郑管家在前院说有事要召集所有下人,等我们回来时,这屋顶就已经成这样了。”
  许乐芙很久没见谢北舟动怒的样子了,生怕他一怒之下会惩罚她们,连忙打起圆场来。
  “她们哪有能耐可以把屋顶捅出一个大窟窿来,许是当初在建院子的时候,工匠和瓦匠们偷工减料,才会让这屋顶变得这么脆弱不堪。”
  谢北舟闻言似是勉强忍住怒火一般,道:“既然有侧妃求情,便先放过她们吧。”
  “多谢王爷。”春堂院众人闻言这才齐齐松下一口气来,若她们当真因此被罚,那还真是天降一口大锅,不仅砸碎了屋顶,也砸垮了她们。
  见众人无碍后,许乐芙的小脸又耷拉了下来,这寝房破了一个大洞,这让她夜里还怎么睡呢。
  她暗自思衬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瞧了一眼还眉头紧锁着的谢北舟,道:“王爷,能不能给妾重新安排一个院子,这院里别的屋子我也不敢睡了,定是工匠见这儿不是主院,干活便敷衍了些,这可是危楼,哪儿还能住人。”
  许乐芙此言正中了谢北舟的意,他派汪阳将屋顶砸出洞来,便是为了让小姑娘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换一个地方住,而他,正好顺势...
  只见谢北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便搬去本王院子里吧。”
  许乐芙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以为谢北舟的意思是,要在东院里随便给她找个屋子住下。
  可直到她坐在谢北舟的寝房内,看着下人们将她的东西一件一件搬了进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和往常她偶尔睡在东院或者谢北舟偶尔来春堂院不同的是,她竟然要日日和谢北舟住在一起了。
  相比于许乐芙的一脸茫然,青容脸上却显得喜气洋洋,她的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还忙着不停地叮嘱搬东西的人动作轻些。
  寝房里忙着布置的下人们走来走去的,晃得许乐芙头晕,于是便早早请了谢北舟一同用了晚膳。
  直到她头一回在东院沐浴完,躺在了谢北舟的榻上,还觉得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谢北舟
  在书房处理完事务后,回到了自己的寝房,看着早早躺在了榻上的小姑娘,心里头觉得没来由的踏实。
  只不过许乐芙却是双眼定定地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北舟走近后,问:“怎么了?在看什么?”
  许乐芙听到谢北舟的声音后,才有些回过神来,侧头看着他,颇有些担忧道:“王爷,您这儿的屋顶不会塌吧?”
  谢北舟微微愣了一瞬,随后宽慰道:“放心,哪儿的房会塌,本王的寝房都不会塌。”
  许乐芙拧着眉,显然是对此话表示存疑。
  谢北舟轻笑一声,又道:“这么多波刺客在本王的房顶上滚来滚去,也没见塌过,你放心吧。”
  许乐芙:“......”
  王爷还真是会安慰人,她现在已经不担心房顶会塌了,但是更担心夜里睡着后,自己会被忽然来袭的刺客一剑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