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三份和平协议如今更是不知所踪,就算陀思要从头找起也十分困难,不但有掌握情报太宰治等人的阻拦,更有眼前奥斯特洛夫斯基和托尔斯泰的阻碍。
  太宰治通过托尔斯泰,将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人拉进局是对的。
  历史如飓风般咆哮着怒吼自己的苦难与悲哀,他没有眼泪,西伯利亚的寒流是他对苦难的鄙视。
  这片盛产苦难与悲哀的土地,这片被西伯利亚的寒流冲击过的土地,最终衍生出了不同的想法,并在此决定最后的方向。
  这里是实行封建农奴制的国家,90%以上的人口都是农奴,只有不到10%的人,是贵族、地主、农场主。
  这里也是正处在崩溃边缘经济高速发展的繁荣帝国,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目标是推翻这个帝国,因为他向往的是太阳: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和蔚蓝色的原野。
  奥斯特洛夫斯基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由于长期瘫痪,他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他的双手也一直在颤抖,即便如此,他依然主动对陀思说:
  “站到我们这边来吧,陀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和连绵的群山。
  他依然主动转向托尔斯泰,转向这位绝对的贵族阶级世袭伯爵:
  “站到我们这边来,背叛你的阶级吧,托尔斯泰。”
  世界和平,男女平权,这是托尔斯泰的梦想,但在这个腐朽的封建帝国,这一梦想哪怕有和平协议的异能力促进,也始终难以完全实现: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大海,和百花盛开的峡谷。
  原本围绕着和平协议展开斗争的陀思,和看着沙皇被劫持的托尔斯泰在冬宫面面相觑,只有奥斯特洛夫斯基心花怒放,好像看见了他们重归于好,转向自己理想的可能性。
  他们三人从来不是敌人,他们理想不同立场不同,但他们一起在俄国这片土地出生、成长,在战争来临之际还一起上了战场并肩作战,从此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陀思被流放,奥斯特洛夫斯基全身瘫痪,托尔斯泰绑架了沙皇迎接了和平,却在战争和叛国的心理中备受煎熬。
  已经获得保尔、普希金、契诃夫力量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极力争取陀思与托尔斯泰的力量,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让他们与广大民众站在一起:
  我与世界面对面签订了和约,我是世界的真主。
  沙皇需要超越者的力量来稳固自己的统治,推翻沙皇也许不需要超越者的力量,但超越者绝不能成为推翻沙皇的阻碍。
  他们拥有不同的理想,却都拥有相同的觉悟。
  就像陀思为了让异能力消失,最后失去《罪与罚》最终会被人彻底杀死;
  就像托尔斯泰为了结束战争死在魔鬼手里后复活,为了保护和平协议欺骗了所有人;
  就像奥斯特洛夫斯基为了理想与保尔孤身入局挟持沙皇,将所有的超越者全都拖在冬宫:
  我战胜了冷漠无言的忘川,我创造了自己的理想。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危险,他们当然知道有死亡的可能性,他们当然知道也许他们会倒在途中,看不见他们创造的新世界,但是:
  百年后站在荒野上放声大笑的不必是我。
  此时的情况对奥斯特洛夫斯基来说,是实质上的五比五:
  奥斯特洛夫斯基、保尔、普希金、契诃夫以及高尔基;
  比上陀思、果戈里、托尔斯泰、安德烈还有屠格涅夫。
  谁输谁赢还不得而知,奥斯特洛夫斯基也许会成功杀死沙皇赢得胜利,也许会被人所杀死在这里连累家人与朋友,但哪又如何:
  我每时每刻都充满了启示,我时时刻刻都在歌唱。
  等会,高尔基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人了?
  他不是一位面包店的店长吗?
  高尔基的《海燕》始终观察着全局,不光是观察冬宫内十位超越者对峙的局面,更观察着外界民众和贵族阶级的对峙,他还主动阻拦了其他异能力者对冬宫的攻击:
  他的《海燕》将冬宫紧紧包围,发现沙皇始终没有出现情况不对,还始终拥护沙皇的贵族阶级们,正让异能力者们来到冬宫外侧试图救出沙皇。
  但迎接他们的是高尔基异能力《海燕》掀起的攻击,原本以为的超越者救援也迟迟未到,甚至所有人全都联系不上俄国的超越者们,超越者被彻底困在了冬宫与外界隔绝:
  因为《海燕》的异能力是电磁。
  就是那个你指尖跃动的电光,是我此生不灭的信仰,唯我超电磁炮永世长存的电磁!
  《海燕》的异能力衍生于:“让暴风雨来更猛烈些吧”。
  暴风雨会引发电磁干扰,电磁的作用不光是用电磁炮直接战斗,还会导致手机没信号,所有通讯设备全部失灵。
  最重要的是,发射强大的电磁脉冲会导致雷达失效,靠近圣彼得堡的所有战斗机、坦克、导弹等安装雷达的武器,全部不能瞄准无法使用,贵族与民众的战斗变成了实际意义上半肉搏战,而不是一面倒的镇压:
  民众夺取了兵工总厂和炮兵总部,缴获大量步枪、手枪和子弹,从后方包围了拥护沙皇的贵族阶级。
  以海燕为媒介发动异能力,身为超远距离法攻的高尔基深藏功与名,连他的海燕都假装若无其事的继续坐在他肩上,在冬宫与陀思和托尔斯泰等人继续对峙:
  我的理想来自苦难,但我因此而受人喜爱。
  唯一天克动物系异能力者,更克制海燕的却始终不明所以的屠格涅夫: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我和我的猎人兄弟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当冬宫里的背景板?还被无缘无故的划到了陀思和托尔斯泰这方?
  在逐渐靠近的枪弹声中,十位超越者全部在冬宫对峙,如今的他们在倾听,倾听外面的声音:
  倾听贵族阶级靠近最内环的冬宫,试图救出沙皇。
  倾听最外围的民众逐渐战胜了贵族阶级,也逐渐靠近最内环的冬宫。
  枪声、弹药声、冲锋声不绝入耳,比这些声音更大的,是向往平等与自由,反对沙皇专制的乌拉声:
  试问天下谁能与我的歌声媲美?无人、无人媲美。
  忠于沙皇的贵族阶级大势已去,陀思、果戈里、托尔斯泰、安德烈还有屠格涅夫五人,是时候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讨厌异能力。
  我没能拿到和平协议,但不代表我就此放弃自己的理想,我依然会想方设法去实现消除所有异能力这一目标,至于你们如何、俄国如何,与我无关。”
  陀思率先说话,看着已经攻进冬宫的普通民众们,决定先行离开,他不会拥护沙皇的统治,但他也不会主动帮民众,帮奥斯特洛夫斯基做些什么。
  被判处死刑,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挖土豆这种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他是天人五衰成员之一,他是死鼠之屋的魔人,他无法得到和平协议就去想其他的办法,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和目标,他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托尔斯泰和安德烈选择背叛了自己的阶级,背叛了自己所在的贵族阶级,他们始终站在农民这边,站在民众这边,站在奥斯特洛夫斯基和高尔基身边。
  他们也被解除了沙皇下的所有通缉令,尤其是叛国罪,他们是为了民众免受战争的侵犯,才选择绑架沙皇签订和平协议,最后还被沙皇解除了俄国最高异能力者首领一职。
  主张废除包括农奴制在内的封建制度,却始终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屠格涅夫,最终还是站在了民众身边,因为他的猎人们与农民们的关系实在密不可分。
  陀思被果戈里带着离开冬宫,托尔斯泰和奥斯特洛夫斯基都没有阻拦他的离开,但在最后,陀思还是看着托尔斯泰心生疑虑:
  和平协议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到底会藏在哪里?
  以及奥斯特洛夫斯基在一周目陀思抢夺和平协议时,为什么全程没有出现:
  因为奥斯特洛夫斯基已经去世,他那全身瘫痪双目失明的身体,没能撑到陀思争夺和平协议的八年后,终年32岁。
  但一周目的推倒重来,给了奥斯特洛夫斯基一个崭新的机会,一个杀死沙皇拖住所有超越者赢得最终胜利的机会,他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觉悟: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而一旦天光熄灭,我也仍将歌唱……我要歌颂太阳,直到人生的最后时光!
  至于第三张和平协议究竟在谁手里?
  和平协议被托尔斯泰交给了一位最意想不到的背叛者,一位连陀思都被国籍蒙蔽双眼,与俄国有血海深仇的德国背叛者:
  他是与魔鬼定下协议的浮士德搭档,他是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
  第1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