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室透连忙解释:“这可不关我的事,我要是过去了,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至少我可以快点脱身。”
  安室透一愣,他扭头看去,就见君度露出淡淡的笑意,顿时也无奈了:“高明哥!”
  太坏了吧,高明哥总喜欢逗他!
  “高明哥,你知道组织的猎头吗?”
  “猎头?”
  “对,肤色和发色和我一样,身高比我矮一点。”安室透还挺奇怪的,他加入组织后似乎就没见过对方了。
  君度表情有些怪异,说:“组织没有猎头。”
  安室透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你该不会觉得,我们这种组织还有专门招人的人事吧?”君度忍不住好笑,那也太正规了。
  “……没有吗?”那他遇见的是什么?
  “当然没有,但也难免有人看中你想收你做下属。既然能将你带进组织,应该有代号,他的代号是什么?”
  安室透却茫然地摇摇头,对方什么都没告诉他。
  “谁是你的负责人?”
  安室透再一次摇头,他好像没有负责人。
  朗姆和百加得当然不算,那是安室透四处都找不到领路人,才主动去攀上的关系。
  君度皱了皱眉,对方将安室透领进组织后就不管了?这种不靠谱的感觉……
  “你确定是金发?”君度朝安室透确认,不是红发吗?
  安室透点头,眼神还是很茫然,对方若真是看重他,为什么还不出来把他收入麾下?
  回到家,君度的安全屋却亮着灯。
  安室透立刻警觉,甚至摸出了手/枪,问:“敌人?”
  “不,朋友。”相比起安室透的警惕,君度倒是满面春风,下车后朝他说道:“你先回去吧。”
  安室透却仍警惕地盯着透光的窗子。
  君度朝他摆摆手,拉开门走了进去,就算被枪顶在脑门上也毫不介意。
  他上前一步,将抵住自己额头的手/枪朝下压了压,然后用脸颊蹭蹭枪/身,也蹭蹭持/枪的那只手。
  第13章
  “他是谁?”琴酒嫌弃地瞥了眼被玷/污的伯/莱/塔,犹豫着要不要丢掉,最终还是没舍得。
  “安室透,朗姆的人。”
  “你让一个没拿到代号的人送你回来?”琴酒脸色很臭。
  君度却十分受用,手掌轻轻贴了下琴酒的脸颊,问:“担心我?”
  凑近之后,却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君度脸色剧变,一把掀开琴酒的衣服,黑色的大衣下,浅色的内衬早已被染成血色。
  “谁伤了你?”君度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琴酒扯着大衣遮了遮,道:“一点小伤。”
  “别遮了。”君度气得将大衣扯下来,随手丢到了地上。
  琴酒站在君度面前,虽然板着一张脸,但摩挲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的无措。
  就像是一只在外面称王称霸的狸花猫,被人一把抱住塞进水盆里,温暖的水流淌过毛发,那双翡翠色的猫眼却渐渐茫然。
  君度很快找来伤药和绷带,剪开琴酒的衣服,他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是剑伤。
  一共两剑,一剑划过侧腹,不算很深,另一剑却斩在了琴酒的肩膀上,然后从肩膀到胸口直划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伤口并不算深,但剑伤狭长,竟有三十多公分那么长。
  “真有你的,你完全不处理伤口的吗?”君度顿时被气笑了。
  琴酒的头稍稍朝后仰,他的头发很长,很轻易便搭在了沙发上,又密又滑,反射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如银绸一般。
  他不挣扎,也没阻止,只身体朝后仰着,自下而上观察着君度的表情。
  伤口或痒或痛琴酒都不在意,他只依稀想到自己之前受伤时,也是被君度强行摁在某个地方包扎。
  君度的眉头会皱起来,眼神也凌厉,好像比自己受伤更让他感到不悦。
  “伏特加呢?他也没为你包扎?”君度一边为琴酒包扎,一边又不悦地问了句。
  琴酒仍是没回答,只静静看着他。
  一只手托住了琴酒的头,将他的身子扶直。
  君度面露不虞:“别告诉我,你是故意带着伤来我这里的。”
  “我倒也没那么无聊。”他有。
  琴酒从裤子口袋抹出一盒香烟,才要拿出一支点上,已经被君度夺走折断。
  看着被随意丢到地上的两截香烟,琴酒无可奈何地瞥了君度一眼,继续之前的话题:“情报出错,目标早有了准备。”
  “目标是?”
  任务详情,就算是组织的人也不会询问,毕竟太过机密。
  但显然君度和琴酒都没当回事。
  “真田弦右卫门。”
  君度一怔,继而释然。
  是他啊。
  如果是真田弦右卫门的话,琴酒会受伤就不足为奇了。
  将伤口包扎好,君度去洗了手,回来后平静地与琴酒对视:“琥珀的情报从未出过错,你这次用的不是他给的情报,我说的没错吧?”
  琴酒手指曲了曲,他又想抽烟了。
  “明明有专属的情报员,却偏偏去用朗姆那边的人,还被对方提供的情报算计。琴酒,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君度一步步走到琴酒身边,眼神通透得仿佛已经将琴酒看穿。
  琴酒没有摸出烟,只偏了偏头,“我不会背叛组织。”
  “你当然不会,没人比你对组织更忠心了。”对于这一点,君度毫不怀疑。
  但他却笑了,意味深长地继续道:“组织虽重要,但毕竟不是人生的全部。家人,朋友,恋人以及……师长,终究还是会在你心里占一点分量的吧?”
  真田弦右卫门,是琴酒的剑道老师。
  抛却特殊的身份,两人的相遇宛如千里马遇伯乐。
  真田是剑道世家,真田弦右卫门自幼练剑,挥舞起来剑如霜降,身法飘逸。
  他也有几位弟子,可惜资质平平,难成大器。
  14年前,琴酒离开组织的训练营,获得代号,主动拜师了赫赫有名的剑道大师真田弦右卫门。
  琴酒是天才中的天才,真田弦右卫门从未遇到过如此天赋强大的弟子,自然是倾力相授。
  君度加入组织的时候,琴酒其实已经学成,和真田弦右卫门之间来往不再密切,但偶尔会拿些东西过去探望。
  真是……出奇的普通。
  像是那种普通人会做的探望长辈之类的事情,君度很惊讶会在琴酒身上看到,毕竟这个男人看起来除了组织什么都不在意。
  某一次,琴酒过去的时候,君度听到真田弦右卫门推荐他去道场做老师,还提到让琴酒放弃现在的工作。
  “他很敏锐,你是他的弟子,虽然他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君度看向琴酒,此刻的top killer很沉默,就像是那日从真田弦右卫门家里离开时一样。
  或许从那时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会师徒相残。
  “他对你手下留情了。”
  琴酒朝后靠,坐到了沙发上,或许是因为失血,也可能是有一点情感上的原因,他本就白皙的脸此刻堪称苍白。
  他突然抬起手,纤细的手指直往上伸,灯光下,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更加明显。
  “先生认为,一把合格的兵器不该有感情。”
  他是一把合格的兵器吗?
  他的血该是冷的,他的心也该是。
  他从未忤逆过先生,也从未对组织的任务不负责。
  这是第一次。
  “君度,你当时为什么没将那件事汇报上去?”琴酒又看向君度。
  因为琴酒的威胁?因为谨小慎微?理由在唇齿间辗转,最终却被君度吞下,直抒胸臆:“他希望你离开组织,真巧,我也有同样的期望。”
  琴酒的眼神瞬间凌厉,刀子般钉在君度身上。
  这是不该说的,不管如何想,这都是绝对不能说出的想法。
  可君度却巍然不惧,甚至故意贴近琴酒,毛孔感知到浓烈的杀意,就连汗毛都根根立起。
  可在刀尖上跳舞,这种事君度自从加入组织,已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如何?琴酒,要和我一起私奔吗?”君度的额头与琴酒的额头抵在一起。
  冰冷与温热相触,体温彼此交融。
  君度一瞬不错地望着那双翡翠色的眼眸,声音不曾慌乱,仍不疾不徐地说着:“让我们一起逃到地球的另一端如何?你和我一起的话,组织也无可奈何。”
  “别做梦了!”琴酒一把推开君度的脑袋。
  君度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没有拔枪,杀意也消失了,结果比君度想象中要好得多。
  君度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琴酒,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琴酒的确动摇过。
  “没有下一次。”琴酒恶狠狠地警告他,转身朝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