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清楚。森首领让我带给太宰治,尾崎大人知道他在哪吗?”君度轻声询问。
  “太宰君的话,这几天倒是很喜欢去中也那里。”尾崎红叶将中原中也的住址告诉了君度。
  君度点头,却欲言又止。
  既然中原中也见得到太宰治,为什么又要让他跑腿?难道就连中原中也都无法令森鸥外信任吗?
  不,他们毕竟同属一个组织,君度却是个外人。
  有什么事情是外人可以做自己人却做不得的?
  君度的脸色渐渐变了,越来越难看。
  尾崎红叶淡淡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玻璃瓶上,情绪很淡:“他们在闹别扭。”
  君度诧异。
  “首领隐瞒了一些事,那孩子也不说,全都藏在心里让人去猜,大家都很担心。”
  君度听不太懂,却仍旧努力分析。
  “总感觉……很快就要失去些什么。”尾崎红叶默默闭上了双眼,中间冗长的沉默就像是不甘者的一声叹息。
  可除了叹气,她什么都做不到。
  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我不太明白。”君度试图询问。
  可尾崎红叶却不解释,她站直了身子,将伞从伞尖一直抚到伞柄处,淡淡说道:“既然首领有吩咐,就去做吧,别辜负首领的期望。”
  君度抿紧了嘴唇,知道无法再从这个女人身上获得任何情报,无奈地离开了。
  就在君度离开后不久,角落的垃圾桶突然歪倒,摔出了里面的太宰治。
  太宰治似乎才睡醒,倦怠地打了个哈欠,沉重地垂着眼皮不说话。
  “太宰君,不去见见首领吗?”尾崎红叶询问。
  不出意外地没有得到答案。
  “有些话,我希望你们可以说开,就算是有什么误会……”
  “大姐,算了吧。”太宰治施施然起身,依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声音都闷闷地:“我和森先生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他笑了下,终于撩了下眼皮,看向首领办公室黑沉沉的大门,眼中一丝情绪也无。
  “大姐给那个笨蛋指错了路,我得去找他才行。”太宰治转身,背对着尾崎红叶摇了摇手掌,仿佛在告别。
  “太宰,你会回来吧?”尾崎红叶心底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想法,少见的情绪外露。
  没有回应。
  太宰治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渐渐地走到走廊的另一端,越来越远了。
  太宰治虽然没在中原中也家,但琴酒在。
  他站在床前,静静凝视着床上被粗麻绳绑了一圈又一圈的港/黑重力使,虽然面无表情,眼底深处的疲倦却给人一种“命好苦”的感觉。
  从中原中也被坑,到两人喝酒,到中原中也喝醉后撒酒疯……
  他撒酒疯啊!
  琴酒看中原中也迷迷糊糊睡着了,还以为他是个喝醉酒就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可是错了,一切都错了,大错特错。
  琴酒手上那杯酒还没喝完,耳边便传来了唱戏声。
  嗯?
  唱戏???
  仿佛一个引子,中原中也紧接着飞了起来,然后一拳干废了酒柜。
  乱七八糟的酒水撒了一地,无数碎玻璃纷飞,琴酒眼睁睁看着居酒屋的老板熟练地躲出去,迎面而来的就是泼洒的酒水。
  真该死啊!
  中原中也真该死啊!
  但仔细想想,琴酒又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
  总而言之,喝醉酒的中原中也就连他们港口mafia自己人都不敢接触,琴酒只能问出中原中也的住址,硬生生拖拽着他回了家。
  要在不伤到对方的同时,将一个精通体术的家伙带回家,知道有多难吗?
  最糟糕的是,这个体术大师还是个异能者!
  暗红色的异能力并没有伤害琴酒,只像是在他身上绑了一圈又一圈沙袋。
  琴酒走着,负重着,青筋暴起着。
  一路上的艰辛他已不愿回想,总之总算是将人带回来了,又好好地捆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吧?
  “叭”地一声,中原中也翻了个身,绳子被轻松绷断。
  ——连带着琴酒脑子里的弦也绷断了!
  这混蛋——
  知道他费了多大劲儿吗?
  港口mafia的人都是废物吗?这明明是他们的重力使,给他好好负起责任来啊!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琴酒去找了钢丝来,明明在一圈圈捆绑中原中也的身体,眼睛却死死盯着他白皙的天鹅颈。
  勒死他!勒死他!勒死他!
  脑海内有恶魔在不停叫嚣,但想想君度还在港口mafia,却也只能强忍了一口气,只将钢丝勒地更紧了些,甚至死死嵌入了中原中也的肉里,直掐向骨头。
  琴酒听到了脚步声,但他不在意,他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床上,借力拼命拉拽着钢丝,势必要将这条脱缰的野狗固定在这里。
  就算是港/黑的人来了也没关系,不乐意的话,就自己来管他!
  可是,身后却响起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的声音。
  “……琴酒?”
  琴酒怔了下。
  下一秒,他将钢丝的这端朝着中原中也的脖子绕了一圈,并狠狠用力一扯。
  “琴酒,你在干什么?!”
  君度的嗓子都喊破音了,放开他,放开那个重力使!
  补药杀了他啊——
  第22章
  拦下来了。
  客厅里,君度疲惫地瘫软在椅子上。
  他做到了。他拯救了即将被琴酒摧残的重力使,也拯救了自己和琴酒的小命。
  人生的际遇,果然非常特殊。
  琴酒站在门前点上一支烟,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仿佛要一路爬到云朵上。
  他没有说话,静等着君度解释。
  “我想弄死库拉索。”君度耸了耸肩,理直气壮:“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她。”
  “所以就来了横滨?”
  “横滨很乱,很适合做她的处/刑/场。”
  “你很有自信对付这里的异能者?”
  不等君度回答,琴酒已幽幽点评:“不,如果你真能对付得了,就不会被带去港口mafia。”
  君度试图辩解。
  “你知道先生已经放弃你们了吗?”
  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君度错愕地看着琴酒,他和库拉索一起被抓,还以为至少为了库拉索,先生也会尽全力营救,却竟然就这样将他们给舍了?
  库拉索脑子里的情报,被港/黑挖出来也没关系吗?
  “自大得总以为能掌控一切,事实上不过是一只蚂蚁,不用人刻意伸出手指,哪怕是稀松寻常在你周围走两步,便足以将你碾碎了。”琴酒的脸臭臭的,冷嘲热讽的语气几乎可以让脸皮博的人钻进地缝里去。
  可君度的脸皮厚度却堪比城墙。
  “你在担心我吗?”
  声音很轻。
  不像是过去那甜得能拉丝的恶心声音,轻快且愉悦。
  小鸟飞来飞去,只不经意间用尾羽扫过心脏,却比拥抱与亲吻更令人心动。
  琴酒看向君度,君度也正看着他。
  他仍坐在椅子上,身体却几乎完全倾向琴酒的方向,笑容清浅真诚。
  或许是因为琴酒自己太内敛的缘故,君度的爱意总十足炽烈。
  君度喜欢一个人绝学不会珍之又重地藏在心底,他的嘴在诉说爱意,他的行为亲密又粘人,恨不得将一颗心都剖给琴酒看。
  琴酒想,那一定是颗鲜红又滚烫的心脏。
  “你来救我,你喜欢我。”君度语气笃定。
  琴酒未置可否,只默默移开视线,不去接触他那仿佛能将人烤化的灼热视线。
  “你我都在组织了,有今天没明天的,就活得恣意一些不好吗?”
  君度还是那样直接。
  但琴酒又忍不住去想,这或许才是组织成员的常态。
  可他总觉得,君度是注定能活到最后的赢家,只要别和他扯上关系。
  “让你篡位你要拿枪警告我,喊你私奔你也不肯,怎么?boss是救过你的命吗?琴酒。”君度的语气吊儿郎当,看似只带了三分真诚,那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琴酒。
  琴酒有预感,只要自己表露出丝毫对君度的偏向,那家伙就会一鼓作气,一往无前。
  于是琴酒的话格外难听起来:“我现在也想拿枪警告你。给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早让你不要做梦了。”
  可梦游的人是听不进劝告的。
  君度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琴酒面前,捏住琴酒的下巴要吻下去。
  琴酒提膝撞去,狠狠撞在了君度的腹部。
  君度却也不生气,他只吃痛地一弯腰,顺势用手臂兜住琴酒的脖子,将他也硬生生扭摔在地上。
  “你疯了?”琴酒完全没料到君度这样大胆,这里可是中原中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