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爱没爱过邵青,这个问题早在十年前钩吻就逼问过,当时关岍比现在还激动,也是一样矢口否认,然后再冲她发火,怪她无理取闹纯找事儿,两人也总是因为这个事吵架,邵青就是关岍的禁区,是提都不能提的。
  过去如此,现在也一样。
  钩吻露出早已认清事实的苦笑,哪怕早就知道关岍的态度,也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心也还是会疼,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强烈。
  她原本不想再揭这些陈年烂账,可关岍的态度刺激到了她最敏感的神经,让她也失去了理智,脱口而出道:“是吗?你敢说自己心里藏的那个人不是邵青?你敢说自己对邵青没有过超出上下级的感情?你敢说那次你抱着我滚床单嘴里喊的不是邵青的名字?你敢说看到邵青的裸背你没有想法?关岍,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还要深,别再骗我,也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看见过关岍手机相册里留着一张邵青的裸背照片。
  一针见血就刺破了关岍所有拙劣的伪装,这层试图掩盖自己内心最真实情感的壳,在十年前就已经被钩吻击碎了,可关岍就是不肯承认,在这件事上她的表现像一个无比贪婪的懦夫,既放不下对邵青的爱慕,又不想放钩吻离开。
  关岍如遭雷劈,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余下惨白。
  她颤抖着嘴唇,抬手试图要去拉钩吻,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钩吻毫不留情的避开了她的任何触碰,倔强的将脸撇到一边,这次她不会再心软了。
  她冷漠的拒绝让关岍很受伤,颓然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是吗?”
  “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勇气承认,要我怎么信你。”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关岍说清楚的,避免以后再纠缠不清,她真的累了。
  关岍缓缓将手放下,内心在痛苦的挣扎。
  “是,我对青姨是有过生理喜欢,也是因为她,我才知道自己喜欢女人,但你要说我爱青姨,我不承认,就算再让我说一百遍一千遍也是这个答案,我对青姨只是出于年少时的冲动,只是青春期朦胧的爱慕,跟爱情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青姨结婚,或者要跟她有以后,可我对你是有这些想法的,不能因为我十几岁对青姨萌生过爱慕你就全盘否定我对你的感情,我爱慕青姨的时候我跟你还不认识,我的青春里没有你,我会爱慕别人也在情理之中,这也能怪我吗?难道在你的青春里就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让你爱慕的人?不能因为我有过,你就这么对我,不公平,肉肉,这样不公平。”
  钩吻再次对关岍的不要脸有了新的认知,她以为十年前看到的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能刷新,她除了气到说不出来话,就剩下佩服,关岍这个脸皮简直无人能敌。
  “行,你赢了,我不说了。”
  翻旧帐还真是没意思,她也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跟关岍吵起来,满堂彩和杨有欢就在外面,一门之隔,要是让两人听到就又该解释不清了。
  关岍也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别生气好不好?”
  比起过去,她现在对钩吻的感情还多了一重失而复得的欣喜,也不想再体会那种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了。
  钩吻已经疲于再说,“时间也不早了,洗洗睡吧。”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关岍有点不想去做别的,但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的。
  “让满堂彩睡小卧室,要么她就睡沙发,总之不能跟你一张床。”这是她的底线。
  钩吻气得要死,“你有完没完?我凭什么听你的,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
  当初关岍就是借口跟她一张床才在半夜对她动手动脚,想起来这事钩吻脸色就不好看,明明是关岍先犯贱撩拨的她,最后却成了她死皮赖脸抓着关岍不放,她成了关岍的舔狗,变得小心翼翼害怕被甩掉。
  “她对你才动机不纯,”关岍又恢复了那副不要脸的样,蛮横道,“反正你俩不能睡一张床,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抱被子睡你俩中间。”
  “关岍,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了。”老婆都快要被人撬走了,她还要什么脸。
  钩吻一把推开她,夺门而出,只留给她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关岍拼命忍住想要追出去的冲动,眼底的暗色浓重到如同暴雨降临,她不会让任何人将钩吻从自己身边抢走。
  第 30 章
  关岍不要脸是她的事,但满堂彩不想让钩吻为难,就主动去睡了小卧室。
  客厅那个单组沙发长度有限,关岍个子高,是窝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给钩吻做好早饭放在桌上就出门上班了,结果早饭被醉宿起来的杨有欢全吃了,完了还点评关岍别的不行,就这做饭的手艺还能看。
  杨有欢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的事,也懒得去想。
  她翘着腿把最后一个包子往自己嘴里塞,腮帮子都鼓出来了,含糊道:“我以为像她这种三代从小就不进厨房的,家里肯定都有专门做饭的保姆,没想到她还会做饭啊。”
  钩吻现在胃口很小,昨天晚上又胡乱吃了一通,早上起来就更没胃口了。
  自从关岍强势住进来之后,每天都会给她准备早饭,秉承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她偶尔也会吃。
  今天是实在不想吃,她就给自己热了杯牛奶,桌上的早饭大部分进了杨有欢肚子,满堂彩也顺手拿走了一个包子。
  “专门学的。”她靠在餐桌边淡声道。
  以前她也好奇关岍为什么学做菜,后来才知道是为了给邵青献殷勤。
  满堂彩察觉到她情绪不高,就打岔道:“今天咱们去哪玩啊?我还没有来过通州呢,听说这边的海滩很漂亮,玩乐的项目也很多。”
  这个钩吻还真不清楚,不过,“听我同事介绍过,她是本地人,海滩那边有沙滩摩托,还能玩滑翔伞和摩托艇。”
  “今天还赶得及买票上海岛吗?”满堂彩知道通州有一个海岛景区。
  “我也不知道,应该行吧?”
  “网上查查就知道了。”
  满堂彩立马拿手机上网搜,遗憾的是船票需要提前一天预订,今天只能先在周边玩玩。
  听说钩吻前几天收养了一只很可怜的流浪狗,暂时放在宠物医院养伤,满堂彩她们就提出一块过去看看,顺便在外面吃中午饭。
  花皮狗的毛色是黄色和白色掺着的,背上的花色是一个心形,耳朵耷拉着,一看到钩吻就疯狂摇尾巴,拖着被老鼠夹弄伤的后腿努力想要站起来,嘴筒子发出嘤嘤嘤的开水壶声。
  钩吻没跟满堂彩她们提过花皮狗的来历,只说是流浪狗。
  并非是她信不过两人,而是有些事涉及面太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花皮狗还是很抗拒陌生人的抚摸,它只亲近钩吻,杨有欢想要摸它都被它呲牙。
  杨有欢哟了一声,挑眉道:“这么凶,脾气可没有狗班长好啊。”
  狗班长可是有编制的,还立过功,普通士兵都没法跟它比,花皮这个从小就流浪的狗子更是没法比了。
  钩吻揉揉花皮狗的脑袋,花皮狗就蹭她的掌心。
  “花皮之前是流浪狗,害怕人也是正常的,熟悉了就好。”
  还没有给花皮狗取名字,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合适的,就一直叫它花皮,它似乎也认可这个名字,每次钩吻过来看它,叫它花皮,它都会使劲摇尾巴,表现的特别兴奋。
  安抚了一会花皮,钩吻就去前台交费,上次过来交了两千块,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花皮还要继续在这里治疗就还得交钱。
  给猫猫狗狗看病真是比人看病还贵,钩吻一边唏嘘一边掏钱。
  前台的小姑娘却跟她说有人交过了,还办了个会员,卡里面现在还有一万多余额。
  “你们弄错了吧?”她怀疑。
  小姑娘十分肯定道:“没有弄错的啦,就是上次跟你一块把狗狗送过来的那个人。”
  上次是她和关岍过来的,这就说得通了,会员卡应该是关岍给办的。
  想着她收养花皮,万一以后花皮再生个病什么的也需要来医院,就没有要求退这个钱,但她肯定会把钱还给关岍,不会占这个便宜。
  狱警的工资比她以前在部队拿的津贴高多了,每个月工资加上各种补贴能有个八/九千,她又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工资都能攒起来,一年下来也有小十万,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再多加一只花皮也不会对她造成负担。
  不过一下掏大几千给狗治伤也还是肉痛的,真贵啊,早知道她也该去学个兽医什么的,再开个小医院专门给小动物看病,现在养猫养狗的人这么多,自己不吃不喝都要给小猫小狗创造最好的条件,开宠物医院肯定稳赚不赔。
  她站在台前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没注意满堂彩走过来。
  “想什么呢?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