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晚上下课等我去接你。”
  席闻知看了眼表又叮嘱一句:“时间还早,可以慢慢吃。”
  席闻知穿上于禾递过来的大衣,贺尧又发现这件大衣过于眼熟,特别像他昨晚归还给对方的那一件,那件大衣被他翻来覆去看过许多次,不会认错的。
  贺尧很确定现在见到的这件大衣就是自己昨晚归还的那件,他莫名地觉得席闻知今天能够穿上它,是为了向他解释昨晚的误会,仿佛再次向他强调,他嫌脏的不是这件大衣,而是那条沾染了其他omega的信息素气味的围巾。
  席闻知要离去,贺善文起身相送,见自己的傻儿子还坐在那里发呆,他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席总要走,也不知道起来送送。”
  在贺尧有行动前,席闻知及时抬手制止,丝毫不给贺善文面子冷脸道:“贺总,就这几步路不用送了,还是好好考虑怎么给我答复吧。”
  “下周之前,我要看到你的诚意,嗯?”
  见贺善文面露难色,席闻知不耐道:“贺总,你要知道这个项目有多受上面关注,眼馋的可不止你一个。”
  “是是。”贺善文忙不迭点头。
  “好了,就到这吧,不用送了。”
  贺善文也没有心情与他曲意逢迎,目送他离开后立马转头看向坐在那里只知道吃,看不出有一点优点的大儿子,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获得了席闻知的青睐。
  看席闻知对他的上心样子,一点不像刚相处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他是靠什么手段与席闻知联系的。
  看来这儿子是真一点都养不熟啊,这么久了也不见给他透个气,害得他现在没有一点准备,现在完全被席闻知拿捏在手里。
  从席闻知提的要求就可以看出来,看中的哪里是两家合作,更多的就是在给他这个儿子争利益呢,那句贺尧他大伯更是恨不得把两家的关系切割掉,在他看来这就不是联姻,就是奔着要他嫁儿子来的。
  而席闻知要他好好考虑的诚意就是要看他能拿出多少的“嫁妆”,他叹了口气,谁叫他看上了别人手中诱人的“彩礼”呢。
  这个诚意他得好好琢磨,怎么才能在尽量小的影响下给到对方满意的那个数。
  贺善文没好气地对从进门就没正眼看过自己的儿子道:“吃饱了吗?别吃了,过来给我说说。”
  他背着手坐回茶水台,等了一会,见贺尧还没有动作,气得骂道:“是觉得自己攀上席闻知,连我这个爸都不放在眼里了?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如果不是你爸我有几分薄面,你当席闻知能看上你。”
  “还不滚过来!”
  贺尧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学着刚才席闻知的样子,寒声问:“这就是你的诚意?”
  他这幅明晃晃狗仗人势的样子把贺善文气个倒仰,贺善文想不到一直要仰他鼻息的儿子不过一朝得势就敢这么下他面子,气得呼吸不畅。
  贺尧嗤笑一声,戏谑的样子让贺善文气得鼻子抽动,穿着粗气,忍了又忍好一会才缓过气。
  他怒极也只能憋着的样子,哪里还有前面用母亲的遗产拿捏他还搞得像大发善心施舍时的高傲样子。贺尧也知道自己是借了席闻知的势,心中对席闻知多了更多的感激。
  贺善文的助理很有眼色地给他倒了茶,他喝上一口,缓过气换了个语气态度道:“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不用攀上席闻知了就把我这个爸打成敌人。要知道,席家是豪门大族,你如果没权没势与他结婚,现在可以凭他喜欢你神气,到了新鲜感过去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你爸我虽比不上席家,也还算有点本事,你我血缘是割舍不断的,怎么说我也不会害你对吧?”
  贺尧沉默着没有说话,贺善文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劝道:“我现在的成就包括未来的,在我死后都是要留给你们的,难道还能带进棺材吗?你不用担心我全都留给连昭,你爸我还没有老糊涂呢。你们都是我儿子,我是偏心他没错,但是我对你也没有短你吃喝吧?这些年你学画画,钱一把一把的烧,什么老师什么培训的都是几万几十万的烧钱,不然你能有今天?”
  “当初我和你妈离婚,是你哭着闹着要跟你妈妈,你妈走后,我把你接回来,你郝阿姨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爱,连昭有的东西,我们哪样短缺过你的?”
  “不管怎么样,我是你爸,我好了你才能好对吧。”
  他说的情真意切,换作一个不清楚内情的人可能会被他的话感动。
  只不过在他面前的是贺尧。
  贺尧的内心毫无波澜,冷笑着看着他,没有去反驳他那些话,只是问道:“你敢把外公的保险柜打开给我看吗?”
  贺善文:“……你外公清贫了一辈子,保险柜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些生前的画作,我还能图这点东西不成。”
  “呵—”贺尧冷笑一声道:“我不是当年那个轻易就被你骗出密码的小孩了。”
  第17章
  李溪音亲缘淡薄,早没了父母,与其他亲戚也关系疏远,带着贺尧独身过了几年,没想到有一天会意外降临,一次车祸让她走的仓促,只来得及在临走前把贺尧交给贺善文。
  她祈求对方能念在血缘亲情上善待贺尧,而贺善文却在她死后欺骗了一心只想要回母亲的贺尧。
  他告诉年仅八岁的贺尧他妈妈是想他外公了,把他带回了他外公的家里。他在偌大的房子里一直大喊着妈妈。那里早无人居住,由于疏于打理,地板和家具上布满灰尘,小小的贺尧身上因为四处奔跑寻找消失的母亲沾满了灰尘。
  遍寻不到母亲的小贺尧在贺善文的引导下站到了比他人还高的保险柜前,小小的他虽然谨记着母亲的叮嘱不能将密码告知他人,但毫无防备心又思母心切的他让贺善文到门外不准偷看,等贺善文一走开就心切地输入了密码。
  可是保险柜的柜门打开后并没有他想要的妈妈,只有急切地跑进来强行抱起他的贺善文。他的亲生父亲在他母亲走后没几天便露出了真面目,任他如何挣扎哭闹,脸上都只有令贺尧在十三年后的今天仍记忆犹新的贪婪。
  “你靠我外公的遗产打通了多少关系?那保险柜里的东西又还剩多少?”
  一个老艺术家的遗产,可想而知有多少令人惦记的好东西。
  “你记恨我。”
  贺尧毫不犹豫地点头,“难道不该吗?大伯。”
  此时的贺尧把席闻知走之前对他说的那句“和大伯好好聊聊”贯彻了到底,也把席闻知给他的势利用到了极致。
  贺善文被他毫不掩饰的恨意气得拍桌而起,骂道:“混账东西!我是你爸。”
  贺尧无所谓道:“我认也没有用啊,席总又不认。”
  贺善文哪里还能不明白,他这儿子魅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不知道给席闻知灌的什么迷魂汤,能让席闻知为他出这个头。
  “你以为他能一直为你撑腰?等他……你等着吧,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等他因为基因病变成疯子的那天,我看你贺尧拿什么嚣张。
  贺善文恨得牙痒痒,一气之下差点把席闻知基因病的事情说出来,好在突然在要说出来的上一秒清醒了过来。他不能说出这件事,至少现在不能,万一贺尧与席闻知这事没成,他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商人,利益至上,一时的屈辱算得了什么,眼下还是要以退为进。
  贺善文很快调整好表情,软硬兼施道:“你现在是长大了,却没见得变聪明,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撕破脸,你能仰仗他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你不会还想着能仰仗一辈子吧?”
  “要我说,你就听我的,趁他现在兴趣在你身上,吹吹枕边风,帮我拿多些好处,爸是不会亏待你的。”贺善文一步一步走上前,诱惑道:“我可以认回你,以后你就是我儿子,连昭就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你嫉妒你弟弟,我可以给你和他一样的待遇,给你在公司安排和他一样的职位,至于公司,你们都是我儿子,给谁都是一样的,以后你们两个各凭本事吧。”
  即使是这会,他看似给出了很大的诱惑,实则也只是把原本就属于贺尧的待遇还给贺尧而已。
  在贺善文走近后,贺尧定定地看着已经长了许多白发一把年纪了仍改不了自大的贺善文。
  贺尧对他画的饼一点兴趣没有。至于他说的那些关于以后的事情,他也不在乎,反正他一无所有,即使失了今天的势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知道席闻知今日佩戴的那枚由他亲手送出的胸针、穿的那件物归原主的大衣、还有为他向贺善文讨取的“诚意”,都是他现在嚣张的资本。
  他不知道席闻知许出了多少好处,却也能从贺善文的态度中猜到席闻知今天付出的足以让他现在就是指着贺善文的鼻子骂他孙子,贺善文也只能虚张声势地试图用父子亲情把他拉到自己的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