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向阳大队这边和轩辕大墓有关的东西都在纪棠手里了,她准备去一趟京市。
  很多疑问,恐怕只能当面问霍家人才能解惑了。
  不过,她不急,她在等赵乘风忍无可忍和他背后的人联系。
  赵乘风很能忍,最高记录一天掉五次粪坑,第二天仍旧颠颠儿去挑粪,整他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佩服。
  纪棠也佩服他,太能屈能伸了,白天挑大粪,晚上开荒,老黄牛都没他能干。
  当然,挑粪是大队分给他的工作,开荒是他自己爱加班。
  这天晚上,纪棠一如既往跟在赵乘风后面。
  她看着赵乘风把古城楼遗址那地界挖地三尺,然后又原样填平。
  太有毅力了,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可比薛焕那个阴谋诡计一肚子的小人值得敬佩多了。
  被纪棠暗暗敬佩的赵乘风翻了几个晚上的地,还是一无所获,终于颓然坐下,捂着脸,不动了。
  第二天,他就因为在粪坑里泡太久昏迷了过去。
  男主挺身而出,把人背去了镇上的卫生所。
  赵乘风醒来后对男主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给京市赵家打了个电话。
  很快,知青办这边给了证明,曹淮序终于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不过,他注定要白跑一趟了,京市曹家的事情,早就平息,曹家人散落各地。
  曹淮序去了,只会被牵连,而无法像书里那样力挽狂澜。
  纪棠盯了赵乘风几天,终于在住院的这天晚上,这人动了。
  纪棠热泪盈眶,她牺牲了多少睡美容觉的时间才等来的转折啊!
  赵乘风躲过护士查房,避开人群,顺利出了卫生所。
  黑夜里的赵乘风给人一种鬼魅的感觉,纪棠差点把人跟丢。
  最后,赵乘风推开了招待所的房门。
  巧了,隔壁就是顾裴章包的房间。
  也或许,不是巧合也说不定,是赵乘风知道顾裴章不在,特意把房间开在了他的隔壁。
  纪棠摸出钥匙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她整个人趴墙上把耳朵贴上去,试图听清楚隔壁房间的动静。
  感谢招待所狗屎一样的隔音效果,她隐隐约约能听到隔壁房间压低声音的对话。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男人的声音,声音没有什么特色,又是刻意压着,判断不出什么。
  “没有,那边的地非常坚硬,能确定没人动过,但我也没挖到什么。”这是赵乘风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阴沉。
  “你真的亲眼看到行宫一息之间消失的?”
  男声称古城楼遗址为“行宫”,看来他仔细研究过这一带的传说。
  “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赵乘风把声音压得更低,“会不会有人把东西拿走,行宫才会消失的?”
  “你有看到可疑的人?”男声一下提高了很多,满是紧张。
  “没有。”
  “但我知道顾裴章走后,纪棠一直在到处找东西。”
  “应该不会是她。”那男声说道,“如果是她得了宝贝,应该会第一时间联系霍家人。”
  “我试试她。”
  “行!”
  “这回你受了大委屈,组织的意思是找到大墓后,论功行赏,你是首功。”
  “多谢!”
  隔壁房门开关了一下,纪棠一动不动,等着人离开。
  赵乘风背后的组织,会是什么?
  他要试探自己,怎么试探?
  总不能大喇喇问她在古城楼遗址得到了什么东西吧?
  纪棠是半夜悄悄回的家,大黄一秒惊醒,见是她,才又歪着头睡了过去。
  想到赵乘风准备找机会试探她,纪棠很大方给出了机会。
  第二天她收拾好包袱又做出进深山的模样,沿着从前的路线往山上走。
  赵乘风还没引出来,倒是又在山脚看到了顾宗义。
  他很关心行宫的情况。
  “纪棠同志,那处建筑怎么突然就没了?”
  “我怎么知道?”
  顾宗义盯着纪棠的眼睛,只从里面看出了不耐烦,和从前面对他的时候一样。
  “钥匙可能在那边,你去找过吗?
  “关你屁事!”纪棠理直气壮说道,“我跟顾裴章联系过了,他说你不安好心,让我少跟你接触,你赶紧走!”
  “纪棠同志,我解释了,我是想帮裴章的。”
  “那你去帮啊,堵我干什么?”
  “我可以跟你讲轩辕大墓有关的事情。”
  纪棠心说:轩辕大墓的事情,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她不想浪费时间听个糟老头子叨叨,转身就走,她正等着赵乘风试探呢,老渣男别耽误她功夫!
  第25章 第
  25章纯良的纪棠
  顾宗义看着纪棠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他一直看不上纪棠,哪怕知道了她是霍家女,也没有因此高看她一眼。
  纪棠在他眼里就是目无尊长,言语粗俗的乡下丫头。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贺关上报公社,说是推平了古城楼遗址用来播种,这话也就骗骗不知情的外人。
  他虽然没有看到古城楼遗址消失的瞬间,但听到贺关鬼哭狼嚎后,他第一时间去现场看了。
  明明之前他堵纪棠的时候古城楼的残垣断壁还在的,短短不到半天功夫,只剩下荒地了。
  就向阳大队这些人能这么悄没声息就把这么庞大的建筑群推平,并且神速收拾清理干净建筑垃圾?
  他只是老了,不是傻了!
  纵观整个向阳大队,只有纪棠这个霍家女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异象。
  可那时候,他明明看着纪棠往深山去了的,带着包袱还带上了家里的狗。
  以时间线上来看,古城楼遗址出现异常的时候,纪棠应该还在深山里。
  顾宗义转头看向荒地的方向,眼里划过深思。
  他思不思的,纪棠不在意,她承认自己有点促狭,把“钓鱼”的地方选在了那棵歪脖子大槐树下。
  没错的,就是在这里,阿兔帮她把金块叼了出来,为她和阿兔奠定了坚定的革命友谊。
  “大黄,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纪棠揉着大黄的狗脑袋疑惑说道,“还有你最近好像很爱往山上跑啊。”
  ‘阿棠你什么眼神!’大黄愤怒地“汪”了几声,‘这这是肌肉肌肉!’
  ‘什么长胖了!’
  纪棠“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大黄还是条注重外形的狗。
  她还想和大黄聊上两句,山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狼嚎,纪棠瞬间警惕,大黄“嗷呜嗷呜”叫了几声,一个后腿弹射就冲了出去。
  “大黄回来!”纪棠立刻出声,她担心大黄自信心爆棚,想和野狼硬刚。
  那可是狼啊,大黄别浪!
  大黄听到纪棠的声音,停下脚步说了‘阿棠我媳妇喊我,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就撒腿跑了,跑了。
  “什,什么?”纪棠呆呆伸着尔康手,她家大黄有别的狗了?
  不是,刚刚那是狼嚎啊狼嚎,大黄你认真的吗?
  我家大黄出息啦,但哪天你把媳妇带回家,会把我吃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她钓的鱼上钩了。
  纪棠后退了一步,这人好像被大粪腌入味了,虽然不太礼貌,但她真的很嫌弃。
  而且,这是个狠人,她见过他如鬼魅般穿梭在夜里的街道上,以他的身手避开向阳大队那些村民的算计轻而易举。
  但他宁愿泡大粪也不愿意露出一点马脚。
  一般来说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
  纪棠又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防止对方暴起伤人。
  赵乘风脸色不变,而是笑着说道:“我刚跟家里通了电话,这才知道你竟然是穆叔叔的女儿。”
  “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是世交。”他叹了口气,语气感慨,“如果不是小人作祟,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了。”
  “世事无常,赵知青不必介怀。”
  赵乘风:……不该我安慰你不要感怀身世,勇敢往前看的吗?他介怀什么啊?
  “你说得对。”赵乘风艰难认同,随后话音低沉了一些,“我最近常常被村里人针对,家里已经在运作让我回京市了。”
  “纪棠,你什么时候会北上?”
  “快了吧。”纪棠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不是知青,想什么时候走都行。”
  “那要不要一起,好有个伴。”他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笑的云淡风轻,“一路护着你北上,也是全了我们两家的情分。”
  纪棠有点后悔,她不该“钓鱼”的,照着赵乘风这山路十八弯的说话方式,等到明年,她都套不出什么话来。
  唉,她这个人,面对不喜欢的人是不太有耐心的。
  “赵乘风,你为什么来这里下乡?”
  “嗯?”赵乘风有些意外纪棠会这么问,但立刻笑着说道,“纪棠,我先跟你说说京市和穆家霍家比较亲近的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