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当年能因为时幽的美貌放弃原则,今日也能为了你的美摒弃时幽。”纪棠的话斩钉截铁。
  时兰谢过侍者,如玉纤指勾起咖啡杯,包枫呼吸一滞,仿佛被勾了魂。
  他几乎是失态地看着时兰的唇印在咖啡杯上。
  时兰嘴角微微抿起,“不经意”抬头对上了包枫的眼神,出于礼节,她唇角微微弯了弯,颔首示意。
  却又在包枫反应过来回礼之前移开了视线,继续托腮看着窗外。
  这一天,包枫打破了十年来养成的喝完一杯咖啡就回家的习惯,他续了杯,等时兰离开后,才买单。
  经过时兰的位置时,他仿佛闻到了一缕极淡雅的,熟悉的兰香。
  包枫停好车,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他发起了呆,脑海里全部都是时兰的一颦一笑。
  他解开了风纪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垂下来几根,看着有些落拓。
  时幽过来敲窗户的时候包枫还有些茫然,对上时幽那双曾经让他一眼万年的眼睛时,忽然有些索然无味了起来。
  “我熬了甜汤。”时幽打开车门,清冷的声音里带恰到好处的温柔,“喝一点去去乏?”
  若是以往,包枫肯定会拉住时幽的手,轻声温柔地跟她说,她的手是做精密手术的,怎么可以为他洗手作羹汤。
  但今天,他忽然觉得时幽的手太过苍白干燥,隐隐有洗不去的医院消毒水特有的味道。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避开了时幽伸过来的手。
  “我去书房。”说完,包枫越过时幽,直接上了楼。
  时幽愣住了。
  包枫冷待她的场景,她十年前想过,但那是因为身份被拆穿。
  可他们早就对她是时兰这件事情达成一致了不是吗?
  明明上回即使被传唤,他也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的!
  时幽眼里明明灭灭,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但她知道,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回到房间,拿出偷摸定做的大红色芍药纹旗袍换上,放下头发,抹上口红,又用眉笔勾勒出眼线,眼尾轻勾,风情无限。
  她长相艳丽明媚,尤其眼睛,大而深邃,当年包枫第一眼就是被她的眼睛迷住的。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时幽端着甜汤走进书房,摇曳生姿。
  她放下甜汤,坐到包枫怀里,勾着他的脖子
  说道:“阿枫,我们要个孩子吧。”
  包枫眼神在时幽身上梭巡了一圈,玩味地握住了时幽的细腰。
  他一向知道时幽胆大包天,也知道她风情万种,但她素来清冷自持,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这身旗袍他很早之前就在衣柜里看到过。
  他承认,曾经,他期待过。
  可天香国色终究是胜妖冶娇媚一筹的。
  时幽到底,有些艳俗乏味了。
  最后,他推开了时幽。
  同一时间,纪棠廉樾时兰三个人在纪棠的四合院里边打扑克边说话。
  纪棠出了对炸弹,看着时兰说道:“我赌包枫接下来会对你念念不忘。”
  “过。”廉樾看了眼手里的牌,“别说包枫念念不忘了,我眼里都容不下别的东西了。”
  “过。”时兰捂了下牌,“包枫老了很多呢,我都看到他眼尾的细纹了。”
  “还有那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想给他挖了。”
  纪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男人的花期都很短的。”
  隔壁伺弄花草的阿枭:……
  纪棠出了个单牌:“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包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被时幽愚弄。”
  “后来我知道了,他不是被愚弄,是甘之如饴!”
  廉樾扔了张小王,精准评价:“见异思迁的贱男人!”
  时兰放了张大王,又喂了张小牌给纪棠。
  “时兰,你这么偏心眼我不玩了啊!”廉樾不依,嘴里喊着不玩了,手上的牌牢牢握着。
  纪棠逃了最后一张单牌,傲娇摇头晃脑:“时兰跟我好!”
  她又说道:“我就想,时幽有什么依仗能让包枫甘之如饴?”
  她对时兰说:“他没有见过你,却和你相知相许,说明吸引他的是你的性格还有平日里相处的方式。”
  “时幽和你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以包枫的聪明不可能察觉不到。”
  “那么,能让他妥协的,就只有她的美貌!”
  可时幽的美貌是不可再生资源,或许是高压的生活方式,也或许是十年前做了恶事,岁月并没有优待她这个美人。
  那天审讯室的灯光下,时幽脸上的细纹黑眼圈和凹陷的脸颊被照得清清楚楚。
  纪棠从来不会用容貌去攻击女生,如果没有奇遇,她自己也会变老。
  女生的价值从不在容貌上。
  但她们要设局对付包枫啊。
  美貌就是时兰的武器!
  纪棠说道:“想知道包枫有没有上钩,看他明天会不会去老莫餐厅就好了。”
  像他那样的人轻易是不会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的,因为那是他长久摸索出来的,让他最舒服的状态。
  如果他改了,那就一定有原因。
  “如果他没去呢?”时兰忍不住问道。
  “不可能!”纪棠和廉樾异口同声说道。
  廉樾出了个对子喂给时兰:“你太小看你的美了。”
  纪棠深有同感。
  十年前的时兰是一颗空谷幽兰,纯净悠然,现在的时兰举手投足间又多了一份攻击性,对包枫这样的人是致命的吸引力。
  纪棠就赌,在他必须循规蹈矩的十年里,他曾私下描绘过时兰的样貌。
  她还是那句话,包枫是个英雄却也有男人,尤其是老世家教养出来的男人的劣根性。
  如果没有引子,他可能思想会开个小差,但他大概率会和时幽白头到老的。
  但时兰出现了呀。
  她们都很期待呢!
  第二天,按着习惯,包枫应该早早回家,和时幽一起在书房喝咖啡看报纸,讨论一下时局,兴致来了,一起跳个探戈,拥有一个美好浪漫的夜晚。
  事实上,包枫去了老莫餐厅坐在了昨天的位置上。
  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阿棠,我今天真的不去吗?”时兰不确定问道,“真的不需要再去把人吊稳点吗?”
  廉樾抢答:“千万别去!”
  “吃不到才会让男人心痒痒!”她可太有经验了,“太容易上手的,男人不会珍惜的。”
  纪棠点头赞同,并给出了意见:“男人还热衷于英雄救美。”她说道,“明天下雨,你穿得单薄一点,别带伞。”
  “绝了!”廉樾拍手叫好,“明天给你画个楚楚可怜的妆!”
  “没错!”纪棠拍板,“自古情深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时兰,你明天的人设是外柔内刚小白花!”
  “我打赌包枫他好这一口!”
  “包的!”廉樾和纪棠击掌。
  纪棠的嘴比天气预报还准。
  时兰拿报纸挡着细雨,小跑着往路边的屋檐下而去,刚好经过了包枫的车。
  惊鸿一瞥!
  下一秒包枫就踩了刹车,没有任何犹豫。
  他撑开伞冲入雨幕,为有些慌张的时兰挡住了雨。
  时兰惊讶转身,对上了包枫略带惊喜的眼睛。
  但时兰有些防备地后退了一步。
  “别怕,我们见过的。”包枫连忙说道,“前天傍晚,在老莫餐厅。”
  “记得吗?我坐在你的对面,也点了一杯黑咖啡。”
  时兰眼里的防备少了一些,她说道:“谢谢你。”
  “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不用,家里人会来接我。”时兰说道,“只是忽然下了雨,我找个避雨的地方等她们来就好。”
  包枫根本挪不开脚步,但他知道不行,时兰的防心很重,他略一越界,对方就会对他产生不好的联想。
  他很理解,时兰这样的长相和身段,应该非常厌弃男人的无礼。
  他把伞递过去,笑得一脸绅士:“那这伞借给你。”
  “不用,我……”
  时兰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上一暖,伞被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的车就在那边,你不用客气。”
  “那要怎么把伞还你?”
  “明天五点,我会去老莫餐厅,原本的位置。”
  包枫走后,纪棠开车接走了时兰。
  “怎么样怎么样?”廉樾递了干毛巾过去,连连追问。
  时兰就把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上钩了!”廉樾击掌,“保证上钩了!”
  “没错!”纪棠赞同,又加了句,“心机男!”
  “为什么这么说?”时兰和廉樾同时看向纪棠。
  “他刚刚说有车就是在向你展示身份地位。”如今这年代,有车的家庭是什么概念?
  至少家里有人在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