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用早起,也不会像上次麻烦到别人,陈蔓枝心情不错,也就和乔兰面对面趴在榻榻米的桌子上放开了喝。
  乔兰剪辑视频的时候,意外发现很多小细节,试探地问了嘴:“蔓枝,你觉得我表哥人怎么样?还挺靠谱的吧。”
  酒精冲上头,陈蔓枝呆了下:“你干嘛这么问?”
  “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有点意思。”
  陈蔓枝摇摇头,眼睛都有点红:“不行。”
  ?
  “他不行?”乔兰惊呆了,“才一天,你怎么就知道他不行?”
  陈蔓枝揉了揉脸,保持清醒,嘟哝道,“我是说,我不行。”
  乔兰还没从这几句话里缓过来,就听到一句更为惊人的:
  “我答应了周启蛰,不交……男朋友的。”
  第20章 想抱
  ◎“原来得这么亲啊”◎
  乔兰目瞪口呆半天,双手及时捧住要摔到桌上的脸,问道:“也包括——
  周启蛰本人吗?”
  被醉意醺红的脸,在她手心急速升温,赶得上冬天烧着的火炉。
  “陈蔓枝,你说!你跟周启蛰到底什么关系,他是不是逼你了?”
  乔兰凭借着丰富的知识储备,已经脑补出极其生动的画面,大佬对着被包养的金丝雀,放出狠话:
  “别让我看到你身边,有其他男人。”
  “不然,我弄死他。”
  ……
  乔兰打了个哆嗦,周启蛰顶着那张脸说这话未必违和,但是陈蔓枝怎么会愿意跟人发展不健康关系?还有,她身上连金丝雀的一根雀毛都没有!项链呢?首饰呢?包包呢?
  脑补到此种程度,酒精一上头,乔兰脱口而出:“陈蔓枝!周启蛰真的把你养得……”
  “房东。”陈蔓枝吐出两个字,直接打断乔兰施法,迷迷糊糊说道,“他人很好,很好很好,没有逼我什么……”
  不想交男朋友,和周启蛰无关,是她本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只是乔兰刚刚问她那么一句,包不包括周启蛰本人的时候,陈蔓枝思绪空白了一瞬,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心乱了,就跟捂在被窝,听到电话里周启蛰很温柔地说,让她别怕的时候一样乱,像窗外的海风撞击礁石,震颤不止,又叮当作响。
  “房东?”乔兰愣愣地说道,“那这又是另一个故事。”
  见陈蔓枝实在撑不住,乔兰也就没再问,赶着流量高的时间,把视频剪辑好,发了出去。
  第二天,宋叙带着俩人一大早去赶海。陈蔓枝顶着宿醉的头疼,趁着赶海,也拍了条视频,朋友邀请,热情待客,她至少要尽自己能力给民宿做个宣传。
  视频里,陈蔓枝指着身后的兄妹俩说道:“欢迎大家到这边来玩,如果想有一个很好的住宿体验……啊!”
  陈蔓枝惊呼出声,一条大螃蟹突然从天而降,挂在她眼前,宋叙拎着螃蟹,冲镜头笑了笑,又侧过脸问她:“陈小姐,没吓到你吧。”
  “有一点。”陈蔓枝缓了缓,继续把视频录完,打算回去后再剪辑,借着前面的话说,“找这位非常会抓螃蟹的宋老板就可以了。”
  宋叙靠近镜头说道:“不仅会抓,还会蒸哦,欢迎大家来我民宿!”
  吃完午饭,宋叙开车把两人送回市内。
  “欢迎主人回家。”
  陈蔓枝心里一动,冲门锁,很小声地打招呼:“谢谢,我回来啦。”
  白天,周启蛰应该在家。她赶海捡到一个很漂亮的蓝色海螺,在店里diy了一下,晚上放在床头,可以发光。
  她想送给周启蛰,希望不要被嫌弃。
  只是刚一进门,陈蔓枝就呆住了,屋子里空调温度极低,窗户没开,浓烈的酒味扑鼻。
  周启蛰躺在沙发上,手臂垂落在地板,一动不动。
  陈蔓枝吓坏了,行李箱扔在门口,拖鞋都没套上,跑到沙发边蹲下,着急喊道:“周启蛰?”
  没反应。
  胸膛好像都没起伏。
  陈蔓枝脸色煞白,伸手触碰他呼吸,好烫。
  摸到额头,手心被灼烧,刚要拿开,被男人抓住。
  周启蛰缓缓睁开眼,眼神没有焦距地落在她脸上,却握着她的手落在胸膛不放,薄唇动了动,声音沙哑:“陈蔓枝,我难受。”
  “我打电话,我们去医院!”
  “不去医院。”
  陈蔓枝从没见过他这副可怜又颓废的模样,心里更着急了:“那我去拿药,退烧药有吗?放在哪里?”
  药,他最讨厌吃药。
  周启蛰很痛苦地皱了皱眉,眼底通红:“不吃药。”
  陈蔓枝耐心温柔劝道:“周启蛰,你不要任性,吃了药,退烧后就会舒服很多,你不用动的,我去帮你拿。”
  她刚要起身,想着得把空调关了,窗户打开通风,周启蛰却拽着她不放:“你别走。”
  “我不走啊。”
  “我想……”
  陈蔓枝听不清,凑近道:“你想什么?是不是想喝水?”
  周启蛰微眯起眼,咬出两个字:“想抱。”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孩俯身倾听的侧脸,陈蔓枝怔住,对上周启蛰沉沉的目光,那目光像是要洞穿她,压着潮湿汹涌的情绪。
  她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柑橘味消失了。
  平静被危险的气息取代。
  “周、周启蛰,拥抱退不了烧的。”
  她避开他目光,却听到他极任性,耍无赖,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那你让我死了算了。”
  ?
  蛰伏在他体内的躁郁,从夜里看到她那位同事的视频时,就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陈蔓枝不解地问:“你之前也这样治病?”
  “我之前不这么幼稚。”
  所以生病会让人变得幼稚吗?
  陈蔓枝涨红脸,闭着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气势,趴倒在他身上,闷着不说半个字。
  她只是把头枕在他怀里,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衬衫,像很轻的吻,一点点撩动散开,点燃所有感官温度。
  周启蛰喉咙发紧,大脑陷入持续的空白,连带着太阳穴的胀痛都消失。他抬起手,揽住女孩后脑勺,觉得还不够,稍一用力,撑着上半身坐起,将女孩上半身结结实实拥在怀里。
  陈蔓枝被迫仰起头,男人的脸带着濡湿的气息,紧紧埋在她脖子里。
  “周启蛰?”她小声唤他,“可以了吗?”
  他不肯松手,抱得更紧,陈蔓枝都觉得被勒得难受,透不过气。
  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颤音:
  “陈蔓枝,你抱抱我。”
  “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呼吸滞住,听到剧烈的心跳声,是雨点,是鼓点,交织在一起。
  垂落的手臂,带着拯救的意味,慢慢抬起环住男人腰背,体温在这一刻相等。
  空气里跳动的不安消散,陈蔓枝长长舒了口气,像小时候父亲抱着她那样,轻拍了拍男人后背,安抚道:“没事的,周启蛰。”
  周启蛰恍惚了,陈蔓枝是一个不怎么变的人,她连抱人的方式,安慰人的台词,都和那时候没什么两样。
  被她拥抱,是一种恩赐。
  这是他时隔十三年,第二次得到恩赐,他求来的。
  只是他再不放手,怀里的女孩都要被他烧熟。
  一松手,忽然都有点不敢看对方眼睛,空气变了味道。
  陈蔓枝找到退烧药止咳药,递给他的时候脸还是红的,周启蛰喝了口水,脑袋也发浑,一次两粒,他一口气吞了四粒,吞完,发现不对劲,心虚地把药塞回盒子里。
  被发现,挺丢人的。
  陈蔓枝当然不会发现,拉着箱子跑回房间,留给他一句:“我先去收拾,你有事叫我。”
  玩得时间少,也没什么好收拾。
  陈蔓枝在房间降了会温,出来后,见周启蛰在客厅踱来踱去。
  “那个……”
  两个人同时出声,气氛更怪异了。
  陈蔓枝问他:“我能不能看会电视。”
  电视是个好东西,能缓解不必要的尴尬。
  周启蛰点点头,坐下来陪她一起看。
  陈蔓枝往旁边移了点位置,跟他隔着些距离。
  不知道该看什么,就找到经常看的卫视台,让它放着,广告也行。
  “玩得开心吗?”
  周启蛰忽然问她,陈蔓枝点点头:“挺好玩的。”
  “我看到你同事的vlog了。”周启蛰补了句,“附近推送的,视频里有你。”
  “还有一个男人。”
  其实是顺着陈蔓枝账号关注点进去的。
  递毛巾,递水也就算了,视频里那个男人就没离开过陈蔓枝五步远。
  陈蔓枝扎着丸子头,泳衣穿得像个小公主,又可爱又性感,她明明说和同事两个人去,结果多出来一个男人,她漂亮全被那个男人欣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