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烟没过肺,又苦又涩,不好抽。
  混混沌沌抽了一口,掐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走了。”陈潜头也不回,挥手道,“上高铁给你哥发个消息。”
  宋锐打完电话,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什么,看见女孩眼里带着泪,忙抽出纸巾给她,陈蔓枝没接,抬起手臂,豪放地抹了下脸,无事发生过。
  “宋律师,你也早点回去吧。”
  “那个,要不要送你去高铁站?”
  “不用,我叫过车了。”
  宋锐顿了顿,说“再见”好像不太合适,犹豫几秒:“那你注意安全。”
  陈蔓枝点点头:“我等车,你先走吧。”
  /:.
  送走了俩人,她在原地站了会。
  车其实还没叫,云从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说她订的东西到了,问她什么时间去取。
  陈蔓枝算了下高铁到云从的时间:“今天晚上九点去拿可以吗?”
  “可以的。”
  她挂了电话,准备招辆出租,一抬头,看到街对面的人。
  第45章 自首
  ◎“老婆跟我吵架,哪里都不舒服。”◎
  出租车师傅探出头:“是去高铁站吗?”
  周启蛰三步并两步跨过来:“不用了,她不去。”
  天色暗下来,周启蛰拨了通电话,很快有辆车开过来,停在俩人面前。
  司机看上去五十岁出头,陈蔓枝听见周启蛰叫他叔,也礼貌打了声招呼。
  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问,速度很稳,上了回云从的高速。
  车内空间宽敞,温度刚刚好,却盘绕着低气压,闷得让人透不过气。男人瞥了眼后视镜里一直没说话的俩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塞个成年阿拉斯加进去,一个神形惫懒靠着座椅,闭着眼薄唇紧抿,一个低头弄了会手机,再默默无语看向窗外。
  把人送到,男人长长呼了口气,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再往回赶。
  电梯门开,陈蔓枝想到什么,看了眼时间,八点半,转身要走,被扣住手腕拽进去。
  “去哪。”
  声音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陈蔓枝抬头,撞上他疲惫泛红的眼睛。
  “我有东西要去拿。”
  “明天去。”
  电梯门合上,上升。
  “我跟人约好了时间。”
  扣在手腕上的力道愈发得紧,周启蛰眸色渐浓:“你约的人还挺多。”
  扯也扯不动,陈蔓枝不做挣扎,不发一言。
  要解释,也应该是他先解释,她又没做任何亏心事。
  “周启蛰,你松下手。”
  血液的流通像是被掐断,指尖都发麻。
  他就跟没听到,力道未减。
  有抱着娃的女人进来,是楼下某层住户请的月嫂,陈蔓枝跟她见过几次面,还聊过天。
  女人洞察一切,不说话又尴尬,没敢看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男人,对上旁边的视线,陈蔓枝还没看懂对方羡慕又怜悯的目光,女人话家常的语气,开口:“陈小姐,你老公回来了啊?”
  陈蔓枝别过头:“阿姨,他不是。”
  周启蛰眼尾下压,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哂:“看来我们关系挺不正常。”
  明显在闹别扭,女人没好意思再往下搭茬,到了楼层,溜得很快。
  陈蔓枝算着时间,去不了,要跟人说一声,正好今晚也不想送给他。
  另一只手刚把手机掏出来,还没解锁,就被夺走,她一下有点火:“你还给我!”
  周启蛰把手机举起来,她伸手也够不到,他还理直气壮问她:“密码?”
  “这是我手机,你没必要知道。”
  当着她的面,他开始解锁,试了两次,都不对。
  手指摁在屏幕上停了会,第三次,陈蔓枝看到他输入的第一个数字,着急起来:“周启蛰,我不要理你了!”
  解锁成功。
  【0211】
  他生日。
  周启蛰挑了下眉,神色松动几分,犹豫几秒,手机还给她:“你自己删。”
  密码被他轻而易举破译,陈蔓枝很恼,无视他莫名其妙的要求,电梯门一开,迈着步子直往屋子里走,给那位销售小姐打电话,说遇到了点状况,过不去,明天她白天去趟店里。
  挂断,进屋,刚换掉鞋,身后的男人紧跟上来。她整个人悬空,天旋地转,被他扛在肩上。
  “周启蛰,你混蛋!”
  长发顷刻垂散下来,她抓着他黑色衬衫,小腿不安地踢着,什么也没踢到,屁股还被拍了下。
  陈蔓枝不服气,低头咬在他肩上,没有用,主卧门被踢开,她被扔到床上,弹了下,撑着手肘要坐起,周启蛰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倾身压下来。
  陈蔓枝拽住他领带:“这就是你要给我的解释?”
  “解释?”周启蛰眯起眼,情绪翻涌,胃空得都疼,“你一句讨厌,我眼睛没敢合,从北京飞回云从,又追到江陵,然后看到什么?”
  “谁允许你跟他吃饭的?你要逼死我是不是?”他扯掉领带,憋着好大火气,牙都咬碎了,语气舍不得重一点,隐忍道,“是你说的,没人比得上我,这话还算数?”
  “我说的话当然算数,倒是你,不知道对我藏了多少事,把我当笨蛋一样耍。”
  陈蔓枝几乎没有质问过谁,事窝在心里,就跟慢性毒药一样,时不时折磨她,她盯着男人眼睛,想要从中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周启蛰,你告诉我,你把我当成谁了?”
  ?
  他拧起眉。
  陈蔓枝不让他打断她,她担心一口气说不完的话,就没勇气再说:“你瞒着身份,跟我说那些晚安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你是不是觉得欺负我很好玩?”
  男人的眉越拧越深,眼底透着茫然:“陈蔓枝,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再装了。”她越说越委屈,撇开脸,不看他,眼圈连着鼻子都是红的,“我知道的,你小时候就有喜欢的人,你会画画,会踢足球,你在北京,还发了动态。”
  ?
  周启蛰理着这些话,大概明白了怎么一个故事,胃绞痛得更厉害,呼吸都不顺。
  陈蔓枝见他也不辩驳,一颗心坠落下来,憋不住要哭出来,逞强道:“总之,你要是心里有其他人,就别……唔。”
  周启蛰听不下去,狠狠掐住面前这张比谁都可怜的小脸,又凶又重地堵住粉润的唇,不顾她捶打,挣扎,亲到她没力气再胡言乱语。
  口腔被猛烈搅弄着,她失神地听到,男人西装裤皮带解开的声音,浑身发紧。
  “周……”
  她没办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几乎是同时,就被他掠夺,再吞下去。
  “我心里有其他人?”
  “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你在哪见过?”
  想到那晚她的眼泪,周启蛰抵了抵牙:“谁告诉你的?我妈是不是?她自己都不清楚,说什么你都信?”
  他忽然垂下头:“不怪她,也不怪你。”
  “怪我。”
  “是我的错。”
  女朋友一个人把这种事在心里憋了这么久,比她跟谁吃饭,更让他自责、恼火。
  他咳了声,胃一阵痉挛,攥紧被单,没撑住,趴倒在她胸前,急速喘着气。
  “周启蛰?”
  “我没事,让我抱会。”
  陈蔓枝抬手摸他额头,并不烫,只是黏了层细密的汗珠,紧张道:“你哪里不舒服?”
  男人声音很闷:“老婆跟我吵架,哪里都不舒服。”
  汗越出越多,陈蔓枝担心得不行,顾不上其他事:“你先起来,我给你倒杯热水喝。”
  周启蛰不作声,攥住她的手,按在床上,不给她动。
  缓了会,呼吸变得均匀,周启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锁骨,讨好道:“想喝粥。”
  从昨晚开会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
  闹脾气的时候没有掉泪,看到男朋友脸色发白,陈蔓枝抹了下眼睛,额头抵在他肩窝,哽道:“我不跟你吵了,你也别想蒙混过关。”
  煮了点小米粥,清甜可口,不刺激,喝下去一口,酸涩的胃暖融融舒张开。
  陈蔓枝问他:“你要不要吃点别的?”
  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她一个人在家,吃得比较随便。
  后知后觉,住在一起的时间,周启蛰其实在她的饮食上花了很多心思,什么给店里研制新品,搞半天,那些新品没见上菜单,都在她肚子里。
  周启蛰把人拉到腿上坐好:“喂我。”
  伸手将女孩侧脸发丝拢到耳后,捏了捏小巧圆润的耳垂,陈蔓枝将勺子递到他嘴边,总觉得他今晚的眼神吃人的很,脸颊被他盯得燥热。
  她动一下,就被他按回去。
  明明都吃完了。
  “陈蔓枝,你有没有数过,这两个月我们见了几次?”
  从参加节目开始,到周启蛰一直在北京忙着公司的事,抛开电话和视频,他们像现在这样见面,不过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