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陆小凤:“宫九呢?”
  “也没有。”追命说,“我想你说的没错,沈稚确实是被宫九带走了,只有找到宫九,才能问出沈稚的下落。”
  第52章
  找不到沈稚, 是意料之中的事。
  陆小凤:“我已经向西门吹雪求援,他答应帮忙了,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追命:“这么说, 我们需要在西门吹雪到来时, 确定宫九的下落。”
  陆小凤:“没错。”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们在寻找沈稚时,也打听过宫九的下落, 无论哪个,都没有寻到踪迹。
  陆小凤说,“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追命:“谁?”
  陆小凤:“沙曼。”
  他刚把沙曼送到追命这里时,怕沙曼其实是宫九故意派过来的,对她多有提防。
  他们不敢向沙曼透露军中的消息, 刻意减少了跟她的接触。
  沙曼清楚这一点,一直躲在房间里,除非必要, 很少出门。
  追命:“你的意思是说……”
  陆小凤叹气:“除了这样,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无论沙曼是真的想脱离宫九的控制,还是宫九派来的奸细,应该都不会拒绝透露宫九行踪。”
  没有熟悉航线的人带路,又没有洋流, 很难找到无名岛。
  这么多人等在这里,每日的军粮都是巨大的消耗, 调查已经陷入僵局, 必须想办法突破局面。
  追命:“既然这样,那就由你去和沙曼交涉。”
  陆小凤:“没问题。”
  陆小凤去了沙曼那里。
  追命继续去寻找宫九和沈稚的下落。
  沈稚去了一间客栈, 花钱买了一桶热水,用卸妆的油膏涂满全身,洗掉身上的伪装。
  幸好本体的皮肤没有进化到可以自动清洁, 不然易容都挂不住。
  他用棉布擦掉身上的水滴,不禁感叹穿越之后的自己真的很鲜嫩。
  沈稚从包裹里翻出自己的红袍穿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钱财,把荷包装得满满的,挂在蹀躞带上。
  他拿着剑下楼,来到柜台前:“退房。”
  掌柜的不停地打量他,“您是……”
  沈稚报出自己来时登记的假名:“叶黄河。”
  掌柜的不停地看他,眼神越来越惶恐,但是什么都不敢问,果断地给他退房,收取了房钱,目送他离开。
  沈稚走后,掌柜的招呼店小二,“快去报官!”
  叶黄河两个时辰前才住进来,他记得很清楚,那位客人朴实得像个庄稼汉,从头到尾,跟这个红衣男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这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冒充叶黄河的身份,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真正的叶黄河,怕是已经死了!
  店小二飞快地跑去衙门,把客栈里的异常告知了捕快。
  那位捕快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去通知了捕头。
  捕头去了堂上,附到县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县令:“是崔捕头要找的那个人?”
  捕头:“听着像是他。”
  县令:“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速去将人请来,动作小一点,看到的人越少越好。”
  捕头:“是。”
  他点了两个捕快,换下衣服,沿着客栈一路寻找,在一个卖糖画的摊子前看到了那个红衣剑客。
  他站在一群孩子中间,堪称鹤立鸡群,任谁路过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捕头走近,听到那神情孤傲的剑客道:“捏个人,白衣剑客,身形跟我差不多就行,但没有任何装饰,手上拿剑,头上戴着最简单的檀木发簪。”
  摊主:“您要是想找人,可以去贴告示,那边有代写的摊位,贴到东门的墙上,来往路人都能看到。”
  沈稚:“不找人,我买糖。”
  摊主:“那我尽力画吧,您要是不满意,也得付钱。”
  沈稚拿出两枚铜板放在桌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摊主用糖汁作画,好像在看什么名家大作。
  捕快拨开小孩,来到他面前,“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沈稚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捕头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纯黑的,深邃到仿佛映照不出任何光亮,但是瞳孔中的纹路却很明显,就像破碎的冰纹。
  他眼中的神色太过冷漠,再加上异样的眼眸,有一种极强的不适。
  捕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只知道自己活了三十余年,跟成千上万人打过交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他真的是人吗?
  红衣剑客冷声说:“稍等。”
  捕头不敢催促,下意识地赔了个笑脸,等反应过来以后,已经离开小孩的包围,回到了下属的旁边。
  摊主画完,把糖画递了过去。
  沈稚客气地道谢,接过竹签,离开队伍,来到捕快们面前,“你是衙门的人?”
  那捕头一惊,“您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看见你的刀了。
  那刀就是朝廷发的佩刀,跟公服是一起的,沈稚跟了陆小凤很久,看到过官府的人,身为剑客,怎么可能记不住武器的样子?
  沈稚:“一眼便知。”
  捕头:“我们确实是公门中人,兄弟几个都是衙门里的捕快。我家县尊听说了阁下大名,很想见您一面,特意让我们来请您过去。”
  沈稚:“我的大名?”
  捕头:“您是沈稚沈公子,对吗?”
  沈稚:“是的。”
  捕头:“那就没错了。”
  沈稚:“你们和六分半堂走得很近?”
  捕头又是一惊。
  沈稚:“随便问问。”
  捕头越来越觉得他不是常人。
  有消息说,金风细雨楼也化作了人形,这位沈公子该不会是金风细雨楼的人间化身吧?
  “那您……”
  沈稚舔了口糖人,冷冷地说:“带路。”
  捕头心情忐忑,不敢走在他的面前,让手下的捕快带路,自己则落后半步,跟在他的右手边。
  那个位置离剑比较远,而且沈公子手上拿着糖人,应该不会轻易拔剑伤人。
  回到县衙,捕头送沈稚来到了后面。
  那里是办公的场所,也用作侯客,县尊不升堂时,便在此休息。
  沈稚直接走到最前方。
  县令还等着他行礼,没想到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睁大眼睛,震惊地看他走过去,像这里的主人一样坐了下来。
  县令指着他:“你……”
  捕头立刻贴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沈稚翻了翻桌子上的纸张。
  县令:“沈公子,沈公子您且这边来。”
  沈稚:“我喜欢中间。”
  县令也怕他突然暴起,把这屋里的人统统杀死。
  这位极有可能是金风细雨楼!
  六分半堂的实力虽然比风雨楼略高一筹,可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还是小命要紧。
  县令快速过来,把桌上的折子收好。
  他擦了擦汗,“您既然喜欢,那就坐在这里吧。”
  沈稚:“你见过追命了?”
  县令:“见过了,见过了。”
  沈稚:“你是宫九的同党?”
  县令:“这可不敢乱说,我怎会是乱臣贼子的同党?”
  沈稚:“据我所知,去无名岛的船,是本地的一位大户花重金造出来的,这些人都在你们县里,归你管辖。”
  县令的汗冒得更厉害了。
  沈稚:“他没少给你们送钱吧?”
  县令:“没有,没有……不不不,都是些正常的生意往来,哪里有白白送钱的道理?”
  “好吧。”
  沈稚把他收起来的东西重新拿出来,顺便把后面架子上的奏折也都翻了一遍。
  大多数是本地的一些产业的账目,信件来往很少,倒是有几个省里发过来的公函,上面的人名全都很陌生,沈稚一个都不认识。
  他把东西放回原处,“没意思,走了。”
  县令本想将他困在这里,囚禁起来,找机会送到六分半堂那边去,在知道他是金风细雨楼后,连话都不敢多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起身离开。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六分半堂的来往,肯定也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让他过来。
  县令后悔不已,为什么想不开,非要惹这个煞星!
  沈稚一条腿刚迈过门槛,就见追命从外面进来。
  两人对上视线。
  沈稚打招呼:“你也在啊,我刚好要走。”
  追命怕他跑了,一把握住沈稚的手臂,“你去哪儿?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多久了不是说好了要去找我救陆小凤,为什么没去?”
  沈稚:“是的。”
  追命:“什么意思?”
  沈稚:“我没去找你。”
  追命忍不住笑了。
  他当然知道沈稚没去找自己,这还用得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