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把门关上。
  哦。
  离这边远点。
  我又没怎么样你,至不至于
  高宜一出去,门立即被反锁上,容因面色难看,三两下重新找身休闲装穿上。
  才早上七点多,高宜打车过来的,天都还没亮,她还没吃早饭,到了外面就四处搜刮零食,看到乔言前两天送上来的薯片就拿一包撕开,吃两片,眼神慢悠悠巡视一周,没瞧见屋里哪里又新添了别的女人的东西,才收回目光,直挺挺倒沙发上。
  容因进浴室洗漱,出来时脸还黑着:来这么早不上课,逃课了?
  没逃课,别冤枉我,今天一天都没课,力学老师有事调课,换到下周一了。高宜说,盘腿坐着,端起容因的杯子要喝水,发现杯里没水又开了瓶果汁饮料,早点过来不好吗,我可以帮着干活,分担分担。
  容因说:用不着你干,店里有值班的员工。
  不要就算了。
  拿着小孩儿无可奈何,容因尽量不管她,照旧丢一千块钱,让其白天出去逛街,看上什么自己买,别到这边添乱。
  高宜不要钱,当面扔回去,打发不走。她抓起背包,打开,将大姨寄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茶几上。
  两盒进口燕窝,还有各种各样的补品。
  姨说了,咱俩都吃,东西放你这里,下回你哪天弄好了我再来。高宜理直气壮安排,早盘算妥了的,一两次吃不完这么多,你放着不要又送给别人了,大老远带回国寄过来很费事,不要浪费姨的一片好心。
  容因全当听不见,不如她的意。
  高宜心态稳定,被冷着也不恼,没长骨头似的靠着沙发,迟些时候拉开茶几抽屉,反手就要把东西扔里面。
  但当瞅见抽屉里的裙子前几天容因找了挺久都没找到,温如玉第一回到这儿过夜留下的那条,她僵住,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笑意瞬间荡然无存。
  没见过容因有这样的裙子,一眼认出正主另有其人,高宜很不乐意,径直问:这谁的?
  第16章 界限之外的禁忌
  往常家政阿姨到这边打扫卫生一贯都会将所有物件收进对应的原位,理论上,温如玉的裙子不该出现在茶几抽屉中。
  难怪先前搜遍卧室都找不到,合着藏那儿了。容因瞄了下,倒没怀疑,念及可能是阿姨收拾房子时乔言上来过,不小心丢里边的,不咸不淡说:你不认识。东西放那里,别乱动。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过夜后留下的,高宜紧紧盯着裙子,抓住套在外面的包装袋,捏得咔咔响。
  新女朋友?
  容因撇开这一句不回,拧开护肤水瓶倒手中,轻轻揉搓,拍脸上,叮嘱:冰箱里有火腿三明治,饿了自己拿,别总吃零食,膨化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健康。
  高宜性子轴,非得逮着不放:不要打岔,问你呢,前一个不是才分,现在就换人了?
  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
  别想糊弄我,每次都这样。
  那是我的事。
  到底是不是?
  抹完脸,拨弄理顺头发,容因把护肤水放回梳妆台,走向冰箱拿出三明治,搁微波炉里热一分半钟。
  高宜不死心,挺在意这点,站起身拦住去路,挡容因跟前,薄唇紧抿,大有容因不说就没完的架势,倔得要命。
  容因游刃有余,习惯了应对她的种种神经质的幼稚行为:不要挡路,我晚点还要开店干活,没空跟你胡闹。
  你讲了我就让开,究竟是哪个。
  一天天净耍脾气,能不能正常点。
  我不管,你必须说。
  让不让?
  不。
  今天别惹我,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得寸进尺。
  高宜不听话,越大越不受管教,极其固执。容因被她逼到角落,一退再退,险些磕冰箱上,直到没有后退的空间。
  小女生这几年长个子蛮快,现在光脚比容因都高一点了,她气性挺大,拉住了容因的胳膊,不让走开。
  容因来火,又没处发作,自知对她讲什么都是白搭,这小孩儿脾气古怪得很,挣不过她。
  分明被堵住的是容因,高宜还委屈上了:你骗我。
  容因说:我哪个时候骗你了?
  你原先还说你单着,没找。
  那是当时。
  现在这个呢?
  容因就是不说,倔脾气如出一辙。
  乔言今天照样赶早,只比高宜晚十来分钟,她拎着热乎乎的包子豆浆上楼,多带了一份给容因,上三楼就撞上了姐妹俩僵持不下的场景。
  误解这是吵架了,正闹呢,再一看高宜用力抓着容因,把人手腕上都勒出一圈浅浅的红痕,乔言慌忙进屋,赶紧上前劝和:干嘛呀这是,大早上的,诶诶诶,有话好好说,都这么急躁上火干啥,一一,先放开你姐。
  一一,高宜的小名。
  有人来了,高宜神色变了变,不好再做更越界的行径,终还是收敛些,松松力,放开。
  乔言插进二人中间,急得豆浆都要撒出来了,顺势推开高宜,将容因拢到身后:你俩真是阿因,早饭,快接着,给你买的,你拿餐桌上去,待会儿都吃,快去。
  被误会了,她们都没澄清,容因听乔言的,接下塑料袋子,顺带拿三个白瓷盘,把包子豆浆腾出来放盘里。
  高宜站边上,看着容因走开,默然须臾,把方才微波炉里热好的三明治捡出来,也拿到桌上。
  乔言打圆场,生怕她俩再闹,故意把人分开,让都吃早饭。
  三明治只有一人份,本是容因今儿的早餐,现下只能给高宜,容因和乔言都吃包子,等早饭囫囵结束,乔言拉着容因下楼,剩高宜在上面收拾残局,有意再次分开她们。
  到了楼下,乔言才悄声对容因嘀咕:咋了你们俩,这阵仗有够吓人的,在吵啥,一一在学校惹事了还是什么?
  容因实话实说:没吵,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哪样的?
  有点复杂。
  说说看。
  讲不清楚。
  肯定就是吵了。
  真不是有心瞒着乔言,容因自己都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一笔糊涂账,越理越是一团乱麻,掰扯不出个合理的头绪。
  乔言不逼她,没刨根问底。
  还没到正式营业的点,但这会儿得开始备料了,没空闲聊,仍是到了一楼穿上店里统一的工作服就干开。
  轮班的员工晚半个小时才到,一来就被派出去送附近公司的预订单。
  高宜九点半下来,在三楼磨蹭了很久,之后下来帮忙。
  容因进烘焙室了,没精力管她,乔言招招手,担心她们碰一块儿,喊高宜去帮她。
  阳阳他们送单子去了,正好缺人,你来,帮我守下收银台,有人点单会弄吧?不会我教你。等阳阳他们回来了就换他们来,辛苦一下。
  又不是第一回帮忙了,高宜必然会操作,过去就直接上手。
  容因上半天都在烘焙室忙活,中途出来了两次,可都是短暂到外面待一会儿,歇口气,休息好了就回去。
  有心无心避开高宜。
  高宜闲得慌,等被送完单子的阳阳换下来,便一直给乔言打下手,到晌午了她外出买饭,拎着两大袋子便当回来。
  中午有一家公司订了八十多杯冷饮,容因做完饮品亲自开车去送,她不在这边了,高宜状似随口对乔言说:乔乔姐,问你个事。
  乔言嘴里塞了饭,含糊不清嗯了声。
  高宜问:我姐有新对象了吗?
  乔言咽下饭菜,被问得有些懵:好奇这个干啥,你姨又催婚了,派你来打探虚实?
  高宜说:不是,跟我姨无关,我随便问问。
  真的?
  绝对,我保证,不然我期末考试全挂科,一门都过不了。
  乔言勉强信她,回想了下,当她是在打听祝双,摇摇头:没有,应该成不了吧,你姐对这个不是很上心。
  高宜敏感捕捉到重点:这个?哪个,我见过没?
  乔言不告诉她,更多的不透露了:问那么多做什么,有新的你姐又不会瞒着你,都会带出来见大家的,别打听这些了,好好读书,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余下的乔言守口如瓶,从她这里撬不出具体的,高宜追问不出来,但能知道容因暂时没有对象就行了,这才是最要紧的。
  容因身边的女人就没少过,走一个,来一个,可这其中停在接触阶段戛然而止的居多,真正能确定长久交往关系的少之又少高宜了解这一点,压根不担心这部分短时间驻足的女人。
  心里稍稍舒坦了,高宜挂了半天的臭脸立马好了,待容因再回来,她变回了平常的模样,终于老老实实的了。
  看不懂小孩儿抽什么疯,乔言一头雾水,对容因说:不用哄就好了,我当你俩还要冷战很久来着,小姑娘生气来得快去得快,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