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容因:「被乔言拉过来的。」
  温如玉:「应该快散场了。」
  容因:「差不多。」
  温如玉:「我再过去肯定来不及了。」
  容因:「应该。」
  顿了顿,再添了一条:「你不是在国外,能来?」
  温如玉问:「乔言告诉你的?」
  容因:「都听说了。」
  温如玉:「几个小时后的飞机,要回去了。」
  抵着眼,容因面上淡淡的,打字:「去做什么?」
  温如玉的回答与其他人知道的一样:「家里有点事,过来处理一下。」
  一排字删改了几遍,容因还是发了那条:「你一个人。」
  对面很是实诚:「还有家人,和一个朋友。」
  朋友,明摆着就是吴林语。
  上次温如玉解释清楚了的,和吴林语不是情侣,这趟两个人都去澳大利亚,可能是顺路一趟飞机偏就那么凑巧都要出国,去的还是同一个地方,也可能是吴林语陪温如玉去的,不过绝对不是去见家长就是了。
  到这儿就不回了,容因兴致缺缺,没了聊下去的心情。
  温如玉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一条日常动态都没有,不知是从没发过这些,还是被屏蔽了看不到。
  容因试着刷新屏幕界面,重新点进去,不是网络的问题,是真没有。
  点其他好友的基本都能看到,都是正常的。
  庆祝持续到凌晨,容因提前离场,乔言要和她一起走,被她拦下:你就在这边,晚点跟周希云一路回家,注意安全。我还有点事情,有人找,要去一趟。
  乔言问:谁呀,大半夜还找你。
  后面跟你讲。
  好吧,那你也注意安全,回去了记得报平安。
  有人找纯粹是借口,不想再待下去了而已。
  微信上还有温如玉的消息,后面都没回了,等到老洋房了,径自才回了声:「很晚了,再次再说。」
  温如玉也有事,后面忙去了。
  .
  再有两天就是端午,卡法所有国家节假日都正常放假,这回根据规定得放三天。
  冲着连续的小长假,店里所有员工连同乔言都早早准备,阳阳他们要回乡下老家,还有要去异地找对象约会的,乔言则计划带姥姥和徐女士自驾游,考虑到老人家坐久了车子头晕,预计只在a城周边打转,不去太远的地方。
  唯独容因形单影只,好像没去处。
  乔言好心发出邀约:端午节晚上到我家吃饭成不,我们出去玩两天,第三天都在西井大院那边,反正我们人少也冷清,多个人热闹些。
  容因婉拒了,心知徐女士今年总是出差,乔言她们一家三口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聚一回,外人去硬凑热闹属实没必要。
  不了,高宜多半要过来,我还得顾着她。容因摇摇头,如果时间充裕,可能还要去北京探望我爷爷他们几个。
  这话自然不是真的。
  高宜倒是端午节三天都赖这边跟容因一块儿过,可大姑提早勒令小孩儿必须去上海团聚,高宜为此还闹脾气,但无济于事,只能老实听话。
  去北京探望长辈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了,上海那边,小姑一家早在一周前就带着爷奶去意大利旅游了,最早预计节后才会回来。
  容因还真没有去处,走哪儿都不合适。
  乔言不起疑,又当真了。
  店里每逢节假日最后一天生意都尤为萧条凄惨,干完上半天的活儿,容因当了回好老板,提前半天给员工们放假,让乔言也早些回去,店她会守着,下半天目测不会有几个单子了,只留一个人在这儿也忙得过来。
  员工们一听当场欢呼,二话不说提起店里给的端午节礼品就先后撤了,乔言紧随其后,她着急明儿出去玩呢,想着今天去把油加了,将东西准备好,还有一堆要忙的琐事。
  下半天客人骤减,不要太清闲,一楼全空,二楼有一桌客人。
  容因待在二楼看手机,她不爱刷视频,手机里的软件大多数都是出厂自带的,为数不多能社交的就是微信了。
  朋友圈全是放假相关的,偶尔掺杂一两条广告。
  有没备注的好友发消息,找她聊天,她都不记得对面是哪位了,消息界面停在刚加好友那会儿,一点印象都没有。
  回了个:「?」
  对面提醒,是周希云他们庆祝那天在酒吧加上的。
  容因还是没记起来,索性不回,点开详细信息就要删除,犹豫后又改成消息免打扰。
  温如玉这时早回国了,可迟迟没有更新的动向,大概也忙于节日的筹备,没空出来。
  她俩上次倒数最后那条消息是容因发的那条,温如玉在这方面倒过分有分寸感,绝不僭越雷池半步。
  放假前一天,到端午的前两天,容因哪儿都没去,宅老洋房里,白天为下个月去云南找豆子找资料做准备,试着先从讯息发达的网上扒拉渠道,规划行程,晚上就窝沙发上看电视。
  头一天容因给远隔重洋的小姑打了电话,慰问关心爷奶,小姑不是很待见她这个大侄女,特别不能接受她与家中其余人格格不入的性取向,因而十分冷淡,不领情,更不让她和爷奶他们讲太多,担心她讲出大逆不道的言论会气到老人家,没多久就把电话挂断。
  夜里,容因那位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也勉为其难找上她,先是质问她的教养,为何不问候长辈,也就是他的现任老婆,而后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些言论,同性恋是病,是变态,容因喜欢女人是不是为了报复他,有意毁坏家族名声,等等。
  相比起前两位的发神经,大姑一家显得就正常多了,催婚、介绍对象听着都算好话,起码言语平和。
  高宜最后拿着手机到外面,单独和这边说了会儿。
  容因这次温和些了,耐心接听。
  你还好吗?高宜问,猜到容因经历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骂你了?
  容因轻飘飘回:没,你别乱想。
  高宜比她本人还来火,忿忿不平,帮着骂了几句。
  不愿让小孩儿掺和这些有的没的,容因说:行了,不要管他们了,你自己在上海安心过节,没你的事。
  我担心你还不行啊。
  用不着,回去了就好好听大姑的,别惹事。
  我可没有,不信你问姨。
  没有就好。
  难得有一次跟高宜讲话不冲,听着高宜在手机那头叨叨,容因多少还是心头一软,之前那种重话讲不出口。
  高宜轻声说:姐,端午安康。
  容因不痛不痒应道:你们也是。
  照顾好自己。
  晓得。
  高宜啰里吧嗦:他们要是再对你不好,你跟我讲。
  容因这边先挂断电话,讲太久了,不像平时的相处,太不习惯。
  某人的消息卡在端午当天姗姗来迟,仅有四个字,同高宜一样。
  「端午安康。」
  容因照样看完就退出界面,不知道回什么,更没啥能讲的。
  交际圈子离今年脱单的成堆,相应的,往年端午节还能有人约着出去聚聚,今年直到第三天晚上才有来约的。
  最先找来的是柔姐,让去两公里外的一家娱乐会所,容因刚要拒绝,柔姐预判她的回答,赶忙讲:别告诉我你出不来,骗别人可以,骗我不行,出来透透气,成天待房子里都要长霉了,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过来有惊喜。
  不去不行,话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心知柔姐也是好意,所有朋友中谁都知道她孤家寡人一个,逢年过节时常落单,叫她去玩都是出于关心。
  到会所那边已经有人提前在门口等着接容因了,柔姐他们在打牌,已经凑齐一桌,第二桌正好三缺一,就差容因了。
  柔姐口中的好东西就是她亲手包的粽子,煮熟了的还热乎,专门给容因留的蛋黄肉粽。
  尝一下我今年的手艺有进步没,她们都说好吃,阿因你试试,这次特地给你包的咸口的,应该还行。柔姐一边摸牌,一边唠嗑,等打完这一圈,还招呼容因去她那一桌,跟任江敏调换。
  任江敏起来让容因,强行把人按椅子上:得嘞,你和柔姐一桌,我到你们那边,柔姐今晚手气太好了,我一直输,换个位子看能不能时来运转,让我回回血。
  容因不是唯一一个被叫来打牌的,更不是最后一个到,大包间里总共四张麻将桌,还有一张台球桌,半个小时之内,第三张麻将桌也被凑齐。
  柔姐直率爽朗,每来一个就照应一下,同时跟容因随便拉拉家常。
  问到对象方面,柔姐大大方方表示:最近有合眼的没,上回那个分多久了,还没有合适的?
  容因模棱两可回答:没多久,两个多月。
  还是有一段时间了。
  凑合。
  新的呢,有在接触的吗?
  暂时不着急。
  柔姐明着说:那就是还没有找到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