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别理她的疯话,就是为了气我。”
  “她从小就这样。”
  金昙冷笑一声,“我哪有你疯,半夜乘船出逃,明明预警了风浪,也不怕死在外边。”
  金拂晓走得早有预谋,还给同屋睡觉的金昙喂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安眠药。
  “我说呢,你平时都舍不得喝牛奶,怎么给我了,要放倒我。”
  金昙的眉眼和金拂晓有几分相似,但妆容能改变很多,她本性阴暗,却喜欢清透的妆效。
  金拂晓本性明媚,却喜欢烟熏妆和厚涂嘴唇,偏向欧美,巢北私下采访提起金拂晓迟疑半天,说没见面之前看妆就能感觉出姐姐身材很好。
  金拂晓:“十几年前的事你也要一件件揪出来说是吧?”
  她不想和金昙吵架,拉着蓬湖往外边走,“金昙,就这几天,我希望你不要胡言乱语。”
  “你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恋爱我都没有多嘴一句,这方面我也请你尊重我。”
  门关上最后一刻,蓬湖冲金昙扯了扯嘴角。
  金昙想起那年用发财树把全家都抽了个遍的神经病,闭了闭眼。
  长成这样就很不正常了,无论是出现的时机还是这诡异的离开又回来。
  同样在渔村长大的金拂晓难道没有听说过海族的恩赐吗?
  差点忘了,她的姐姐只喜欢数钱。
  金昙和金拂晓住在一起就够让人操心了,金拂晓拉着蓬湖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匆匆上楼的金昙经纪人。
  对方和娄自渺的经纪人是朋友,似乎聊过了头,看金拂晓一脸怒气,她只好问蓬湖,“发生什么了?”
  直播是开着的,乌透只给了另一边的镜头。
  金拂晓和蓬湖还有额外的任务,也没什么闲聊的时候。
  蓬湖:“吵架而已。”
  金拂晓不让她多说,“走了。”
  金昙的经纪人推开门,看风吹开水绿色的窗帘,她的艺人背对着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纪人问:“你和姐姐吵架了?”
  金昙嗯了一声,“我和她不吵架才不正常。”
  “都说让你不要接,你非得来,这是什么对你好的工作吗?”
  在楼下的时候经纪人好几次想打断金昙,都没办法。
  她也知道金昙脾气大,刚出道还能装出几分温良恭俭,等熬出头又有了傍身的靠山,就彻底放飞了。
  好在挑剧本很有眼光,没有大爆也在二线混迹,已经算不错了。
  她的恋爱公司并不掺和,金昙只会和对自己有利的人谈感情。
  家人那边关系冷淡,只希望维持住,不让他们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
  唯独和金拂晓的关系耐人寻味,经纪人带了金昙好几年,也很难厘清她对金拂晓的态度。
  像是有仇,又有感情,嫉妒又怜悯,怪复杂的。
  “来都来了。”
  金昙往后一倒,“我是为了金拂晓好。”
  “你怎么还没事人一样?”
  金拂晓拉着蓬湖往外走,周七在隔壁和居慈心玩,没有发现妈妈们离开了拍摄地。
  这一片是鱼丸厂的旧址,如今成了什么创意园,也算旅游打卡的项目之一。
  节目组邀请的嘉宾最红的就是娄自渺,虽然是顶流但不走癫狂风格,粉丝没有那么夸张。
  巢北过气了更不用怎么在意,金拂晓拉着蓬湖走了另一条小路。
  哪怕鱼丸厂已经没有了,她对这个地方依然很熟悉。
  “我要怕什么事吗?”蓬湖能感觉金拂晓的担忧。
  她跟着金拂晓慢慢走,不在意目的地,随手上了一个铁架台阶。
  金拂晓边走边看手机,“我看金昙就是有病。”
  “担心我身份暴露吗?”蓬湖问。
  金拂晓没发现自己人都被蓬湖勾到怀里去了。
  这边气温很高,她的非人类前妻身体也很清凉,并没有靠得太近的炙热感。
  “担心。”
  “那天你被收了,我和小七怎么办。”
  金拂晓又想到电视里的孩子都能考状元,更发愁了,“现在又不是古代,小七做不成状元,你要是被镇在什么塔下,绝对会被抓去研究的吧?”
  她现在给人的印象是波澜不惊的企业家。
  上了感情综艺人设鲜活许多,但这一面的恐慌依然只有蓬湖见得到。
  居慈心认识金拂晓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是一个会根据一点猜测无限放大焦虑的人。
  一个功利性很强的人如果是悲观主义,那太矛盾了。
  “这个故事我知道。”
  “哪来的法海,白蛇是岸上的,我是海里的,不一样。”
  金拂晓掐了蓬湖一下,“海底的还能被抽筋呢,你呢?”
  她到现在不知道蓬湖是什么东西,但有那么多触手,恐怕不是什么战斗力很强的妖怪。
  “你有几条命?”
  蓬湖:“就剩一条了。”
  她似乎不担心金拂晓说的情况,在微热的风中望着絮絮叨叨的爱人,“芙芙不用怕我会活很久。”
  金拂晓揪了揪蓬湖t恤上的装饰长穗,“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蓬湖低头笑着说:“想说我们会白头到老,你听了又要生气。”
  “我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金拂晓哼了一声,“说正经的。”
  她回忆起金昙说那句话的表情,“她应该是来真的。”
  “我都不知道你不是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金拂晓看向蓬湖,对方居然还饶有兴致研究自己今天的开衫,“芙芙,奶盖歪了。”
  金拂晓拍开她的手,“少管。”
  这边天气热,爱穿吊带的金拂晓一向不喜欢厚重的内衣,蓬湖之前穿的都是她买的法式款,轻薄适合小胸。
  四下无人,她靠着蓬湖的遮掩调整,“你在转移话题?她为什么会知道?”
  “你不会背着我私下和金昙见面过吧?”
  金拂晓的眼睛像是燃起了火光,这是蓬湖最喜欢看的绚烂。
  她嗯了一声,“带着家人找你是她的主意,我私下找她解决这个问题。”
  “给钱,给资源,她说不会再烦你了。”
  蓬湖说得慢悠悠,肩膀靠在金拂晓肩上,她们坐在创意园的某个长凳上,正好是树荫,风吹叶唰啦啦。
  金拂晓看见了不远处的烟囱,才意识到这里是鱼丸厂的食堂旧址,对面还是宛如猪槽的洗手台。
  “你果然……不对,你记起来了?”金拂晓捧起蓬湖的脸问。
  她似乎很惊喜,呼吸都有些急促,蓬湖望进她的眼睛,伸手勾了勾金拂晓下坠的领口,先天冰凉的手指卡在宛如鱼肉的肌肤里,她露出浅淡的笑容,深蓝色的瞳孔在光下也剔透了几分。
  “记起来很多,包括这部分。”
  金拂晓的项链卡在胸口,蓬湖替她调整好,“当时的人脉也是紫夫人提供的,你知道的,她的公司也有小部分入股影视行业。”
  这是蓬湖回来后第一次提起紫夫人。
  金拂晓脑子冒出一个猜测,她惊讶地看着蓬湖,“不会……”
  黑色的长发松垮扎在脑后的水母嗯了一声,“是你想的那样。”
  紫夫人很有魅力,金拂晓也八卦过她的桃色传奇。
  初次见面的时候,穿着一袭黑裙的女人从一众保镖中走出来的画面简直像在拍电影。
  金拂晓当时就幻想过自己有这样的未来。
  显然十个保镖不够排场,紫夫人那些都是持枪的真保镖,金拂晓当时就不敢细想。
  “那宁绚……”
  紫夫人名义上的丈夫早已过世,据说她有很多死去的丈夫,权势和财富落在手里,也有无数的继子继女跪在她裙摆之下想要悄无声息地瓜分。
  宁绚是当年给金拂晓办理资产转移的负责人,也是紫夫人的继女之一。
  蓬湖说:“她以前是人,现在不是了。”
  金拂晓没听懂,“什么意思,还能不做人吗?”
  蓬湖不能透露太多,但用了吸血鬼的故事解答。
  金拂晓哦了一声:“初拥,我看过电影的,吸血鬼都很有钱。”
  活了几百岁的东西,不懂得资本累积也太菜了。
  金拂晓看向蓬湖,像是终于想起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你今年几岁?”
  蓬湖:“二十。”
  金拂晓:“真实年龄。”
  蓬湖想了很久,“忘了。”
  金拂晓的期待落空,白眼连连:“少装,你不是说想起来了吗?”
  蓬湖:“为什么上岸,还没完全想起来呢。”
  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金拂晓吊带衫的后面伸进去,冰凉的触感惹得金拂晓不自觉发出唔声。
  蓬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廓,低声问:“可以在这里让我吃一口吗?”
  金拂晓推开她,“不行,很重要的事情还没说,金昙为什么会笃定你不是人?”
  蓬湖:“你晚上问问她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