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果然真人秀剧本也拦不住人性啊。】
  【不知道金拂晓一天被蓬湖逗笑几次,完全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高冷霸总辣椒妻。】
  很快节目组切镜头到了娄自渺和舒怀蝶那边。
  蓬湖和金拂晓去了演出厅,还路过正在排轮船上观景台队伍。
  这个项目一直很热门,也需要单独付费。
  大概是金拂晓多看了好几眼,蓬湖问:“要坐吗?”
  金拂晓都快养成条件反射了,下意识要骂蓬湖满脑子黄色废料,抬眼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才知道自己想歪了。
  她清了清嗓子,压下暴躁的声线,柔声说:“不了呢。”
  和她们前后脚一起的巢北忍不住说:“姐,你刚才想什么呢,简直破绽百出。”
  舒姮没有心情看演出,说去透个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甲板找娄自渺了。
  “我没想什么啊。”金拂晓转移话题,指了指船上延伸出去的北极星,“这个项目晚上开设的意义是什么。”
  晚上的大海漆黑一片,如果要看星星,在甲板上也能看。
  即便现在成了富豪排行榜上的企业家,金拂晓依然不会花这种冤枉钱。
  “和芙芙在一起,就很有意义。”北极星还会缓慢地转动,视线比船上开阔许多,不过胆小的人也会害怕,生怕掉下去,跌入深海。
  听蓬湖这么说,单鹭微微抬眼,心想不愧是海族上岸第一人,下海才斩意中人,还是虚晃一枪,果然很有经验和天赋。
  “我不看。”
  金拂晓本来就在海边长大的,如果不是节目组安排,她对游轮的向往远不如去北方城市看一场雪。
  巢北和路芫在内陆城市长大,这方面经历少很多。
  哪怕因为工作相关也会去海边和一些海滨城市拍摄,也很少有这样的时间,更别说专门上游轮体验一下上面的北极星观景台了。
  “那巢北和路芫看呗。”
  蓬湖也不失望,转头给人安排好了,又问单鹭:“你要一起吗?”
  铅笔海胆之前在海族投票中投了灯塔水母深不可测一票,现在……
  心里有部分的崇拜崩塌,海底那些没能上岸的海族实在是拜错人了。
  这只水母一点也不高冷,也不病弱。
  完全是个爱看热闹的混账,难怪和那只到处开派对的带鱼能玩到一起去。
  “不要。”单鹭拒绝得很果断,蓬湖有些失望地噢了一声,“那我们去看演出吧。”
  忽然被安排好了的巢北哭笑不得,“姐,我们也要一起去的。”
  大概是白天的集体行程实在太多了,蓬湖看娄自渺进度很快,巢北和路芫这边却没什么波折。
  铅笔海胆事不关己,也已经有对象了,上节目更像是为了船长女友来的。
  蓬湖看了眼跟在后边宛如游客的工作人员,“没事,表演天天有。”
  巢北:“北极星还要预约才能上呢,我也没预约。”
  蓬湖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券,“我预约了。”
  金拂晓都惊了,“你什么时候约的?”
  “上船收手机之前。”
  蓬湖给了巢北和路芫一张,金拂晓发现她居然还有。
  “这是白天的,芙芙要是还想去,我们还有机会。”
  站在一边的单鹭不知道在记什么东西,路芫瞥了一眼,似乎和上岸有关。
  什么上岸,现在的上岸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没听说模特去考公的啊。
  最后去看演出的只剩下蓬湖和金拂晓,单鹭去工作部门找女朋友了。
  演出的大厅是环形的,金拂晓和蓬湖一起坐下的时候对方唇角的笑容完全压不住。
  她更觉得有诈,“你谋划什么呢,把所有人都支开了。”
  不少观众都去看娄自渺和舒怀蝶的甲板夜谈去了。
  实时的词条一个比一个炸裂。
  #娄自渺自爆卑劣之心
  #巢北路芫海上北极星接吻
  #舒怀蝶心太软
  ……
  “谋划和芙芙的约会。”
  “这需要谋划,这节目不是天天约会。”
  金拂晓指了指坐在她们后边的摄像,“还有人拍呢,人不要太多。”
  镜头转了一圈,会场几乎坐满了。
  这样的游轮免不了小孩老人,总是嘈杂的。
  “原来你想和我过二人世界。”
  蓬湖手上还攥着检过的票据,她们的位置视野很好,室内的灯光打在舞台,座位都漆黑一片。
  这样的直播效果也有种黑灯瞎火的感觉,为了声音能被彼此听见,还要靠得很近。
  “我才不想。”
  金拂晓拍开蓬湖的手,“演出开始了,快看。”
  蓬湖笑着说:“超英主题,你又不爱看。”
  “我们就应该去坐北极星的。”
  她似乎对被金拂晓拒绝耿耿于怀。
  “又不是没机会坐了,”金拂晓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被骂没素质,不过边上还有大声说话的老人,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她只好靠蓬湖再近一些,“说得好像你看得懂一样。”
  一起白手起家的两口子了解彼此的过去。
  譬如金拂晓不爱看外国片,蓬湖是个不识字需要从儿童点读机开始学的文盲。
  台上的表演结合音乐效果很好,金拂晓看着看着忽然想,我上次和她这么一起看演出是什么时候?
  似乎晨昏集团成立后,她们就没有这样闲暇的时光了。
  应酬很多,彼此分工合作,比起老婆更像是合伙人,难怪很多同行提起蓬湖的离开都往出轨那边想。
  与其说是行业里两个人只能共贫穷不能共富贵的魔咒,更是人性本来如此。
  喜新厌旧是常态,如果用动物做比,也有人更爱动物年轻的模样。
  畏惧衰老,选择分离,临终的时候又愧疚。
  “我们上次看表演是什么时候?”在音乐混响最大的时候,金拂晓凑到蓬湖耳边问。
  前排的小男孩嗷嗷大叫,蓬湖皱着眉说:“我们刚搬到市区的时候。”
  金拂晓又问:“那我们看的什么?”
  她脑内紧急搜索以前看过的演出,那段公司初创的时间实在忙碌,以她的脾气,应该没什么耐心。
  “看的《恋爱的野牛》。”
  蓬湖不假思索,她的记忆是崭新回炉,或者说关于金拂晓的记忆永不褪色。
  “我们都睡着了,散场的时候还被人嘲笑。”
  金拂晓想起来了,“票是居慈心送的吧,她哪个朋友做票务的……忘了。”
  蓬湖低低嗯了一声,两个人头靠在一起,头顶有因为节目效果炸开的烟花,在镜头里她们像是从未分开过。
  【两个文盲……】
  【什么恋爱的野牛,我看的不是野牛啊!】
  【我看晨昏初创团里,居慈心人脉最广。】
  【金拂晓再怎么包装,在蓬湖面前还是以前的厂妹呢,果然每个阶段遇上每个人,形态都不一样。】
  “那天……”
  蓬湖握住金拂晓的手,感受她掌心的温度,“散场后你说饿了,吃了路边十块一个的猪蹄。”
  “让老板十五块卖你两个,被老板用本地话骂了。”
  【她们的旖旎从来不超过一分钟。】
  【那边物价一直如此,被骂也很正常哈哈。】
  “十五块两个才是正常的价格好吗?”
  “十块钱能买好多东西了,如果不是居慈心送的票,我也不会看一场好几百的剧。”
  那是金拂晓的从前,虽然做了老板,还是很抠。
  好在一群人热闹,买东西也能拼团,二件八折三件八点五折,四件就七折了,后来被居慈心说算公司文化衫。
  “现在呢?”
  蓬湖毕竟离开金拂晓很多年了,“居慈心的副业都投资电影去了。”
  “你呢。”
  “不是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吗,好歹能看进去一些了。”
  金拂晓低头,蓬湖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么一想我好像没什么爱好,也不文艺,不像居慈心至少还喜欢打高尔夫球。”
  “有些事或许只有十几二十几岁的时候做才好。”
  “现在心里的杂事好多。”
  巢北和路芫是一起长大的,舒怀蝶在学生时代遇见了娄自渺。
  只有金拂晓是在冒着腥气的工厂遇见的蓬湖。
  看到苔藓,想到蓬湖,看到铁锈,想到蓬湖,反正不会出现在艳阳天。
  “是吗?”
  换作别人可能被金拂晓蒙混过去了,蓬湖不留情面地揭穿她。
  “芙芙就喜欢看俗气……”
  她压低声音,在下一个音乐鼓点里说:“带一点点下流的那种。”
  金拂晓恼羞成怒,拿刚才在船上免税店买的包狠狠砸在蓬湖身上。
  “滚。”
  蓬湖不滚,她和金拂晓十指紧扣,用近乎蛊惑的低音问:“演出结束了,我们也可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