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秦云志看着陈青山的满脸疑惑的表情,稍稍放下心来:“祁天说,你在秘境里杀了顾轩宇,还想杀他——御兽宗的祁长老过来讨说法了。”
  陈青山是什么样的人,秦云志还是清楚的,陈青山会为了不相熟的他出头,会带他闯百兽窟取秘宝。
  要不是别人先犯到他头上,陈青山绝不会贸然去挑衅攻击别人。
  秦云志完全不认为,陈青山会是那些人口中那个为了秘宝残害同门的人,奈何他们来势汹汹,显然是下定了主意要让陈青山好看。
  若是陈青山真的什么都没做,或许余寂长老和沈复长老能给他一个清白。秦云志自我安慰的想。
  “那孙子居然没死吗?”陈青山似乎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甚至还有闲心赞叹,“祁天命也挺硬的,比剑还硬一些,仅次于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了。”
  秦云志脑中闪过祁天的惨状,他额角抽了抽:“祁天金丹被毁,一身修为全废,再要修道几乎不可能……所以,是你动的手?”
  “不是啊。”
  陈青山冲干净最后一个碗,语气寻常地道:
  “我确实看他不顺眼,他倒是先把自己蠢死了。进了秘境,生死在天,他自己蠢,如今又怨到我头上了。”
  “总之,还是得先回去和长老说清楚。”
  秦云志心情有些复杂,祁天和顾轩宇那种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样子他见过,他不知道陈青山在秘境之中经历了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的兄弟。
  “好吧。”陈青山叹气。
  祁天能留下一条命确实是陈青山意料之外,但现在,祁天废了,必然会像疯狗一样,疯狂的想拉人给他垫背。
  御兽宗那位祁长老想来也已准备好了说辞,此番前来不会善罢甘休。灵山倒是有和御兽宗叫板的资本,但……
  陈青山擦干净手上的水,想进屋和清水告个别。吴尘听见他们聊完,猜到陈青山放不下妹妹,就牵着清水出来了。
  秦云志没想到吴尘居然也在陈青山家里,登时拘束起来,“吴师兄也在啊。”
  吴尘点点头,他帮着把陈青山洗好的碗筷全部放回柜中,等陈青山与清水细细叮嘱了许久,清水委屈不舍,陈青山也只能再抱抱她。
  “走吧。”陈青山将身上剩下的所有钱财全部留给陈清水,转身对吴尘道。
  他曾经的那把剑丢在了黑山秘境,如今踩着新的弟子剑,陈青山依旧飞得很快,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别担心,到了宗门,我给你作证。”吴尘见陈青山心事重重,出声宽慰道。
  要是作证有用,在御兽宗那个弟子身上便能知道所有真相,又何必大老远前来。
  陈青山眼底暗了暗,他脸上划过一丝嘲弄,他讥讽地道:“我不担心,只是好奇,祁天那孙子还有什么花样。”
  第29章 我赢了
  灵山氛围微妙, 过路的弟子见到陈青山三人,或是隐晦或是直接的投以目光, 交头接耳的更是不少。
  “这就是残杀同门的陈青山?”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果然人不可貌相……”
  吴尘听的直接皱起了眉头,秦云志更是脸色一黑,攥紧了拳就要冲上去,和那些嚼舌根的人好好理论。
  陈青山半抬手,压下秦云志提起的拳头,拦住了他的行动。
  “别浪费时间。”陈青山冷静地道。
  和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总有办法歪曲事实,与其在这里自证,倒不如早些过去, 将事情从根源上解决了。
  秦云志愤愤甩手, 按耐愤怒, 朝那些碎嘴的同门翻了个白眼。
  灵山的议事堂内, 余寂、沈复二位长老都在,旁边还坐着二人, 一位是与祁天有二分相似的老者,不用猜都知道, 这位就是祁天当长老的爷,而另一个, 赫然是祁天。
  虽说以祁天的身份, 完全没资格在几位长老面前坐着, 但祁天如今面容憔悴,颧骨高隆,双颊凹陷,往日装出来的公子气派荡然无存。
  祁天坐在软椅上, 双腿还盖着厚厚的毯子,竟是因受伤太重,不良于行。
  陈青山瞥了祁天一眼,祁天也在陈青山踏入议事堂起就满眼恨意的盯着他。二人视线交锋,陈青山眯了眯眼,淡然移开视线。
  “师尊,师叔。”双手抱拳,陈青山不卑不亢地朝沈复长老和余寂长老行了礼,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落在祁天身上。
  “陈青山!”祁天倒是先沉不住气,他手背青筋爆起,死死抓住软椅边缘,双目赤红,声音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你将我害得如此之惨,竟然还敢活在这世上?!”
  “就是你残害我御兽宗晚辈?还不跪下!”祁长老抚着胡子,嘴角带笑,看向陈青山的眼神却好像是在看死人。
  “彭”
  余寂长老吹了吹茶叶,轻抿一口茶,用力放下茶盏。他不咸不淡地道:
  “祁长老,如此草率定论,传出去倒叫人看笑话。晚辈的事,就让晚辈自己解决吧,我们又何必插手?”
  沈复长老来回观望一脸坦荡的陈青山,又看着虚弱不堪的祁天,为难地道:“这秘境一行,本就危险万分,各凭本事,有磕碰再正常不过。”
  秘境自成一方天地,在秘境内发生的事,都是自身命数。那么多折在秘境的弟子,他们作为长辈,又不能每个都为其报仇报恩,只能尽力避免同门相残的事情。
  陈青山和祁天都是他的弟子,就算平日接触并不多,但沈复对这二人的品性也有一定的了解。陈青山并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孩子,但祁天……就不一定了。
  “若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祁天声嘶大喊,喊完便因气息不稳,猛烈地咳了起来。
  “自己蠢,还推到我头上了。祁天,你真当我是傻子?”陈青山嗤笑嘲讽,“技不如人,手段肮脏下作,你也就这点本事。”
  祁长老冷笑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冲突,如今受伤的是我孙儿,我此番前来,必要讨个说法。”
  “原只是想让他也同我孙儿一样,废全身修为,再下跪道歉,我便不再追究。”
  “陈青山他没有做那些事,分明是祁天信口雌黄,混淆黑白。”吴尘插话道,“祁长老就这么是非不分,任由清白者蒙受冤屈?”
  “你!”祁长老怒指吴尘,却被余寂长老一个毫无感情的眼神盯了回去。
  “小儿满嘴胡话,祁长老不必挂在心上。”余寂道,“吴尘,过来。”
  吴尘还欲多言,见余寂不再言语,只敢悄悄多看两眼陈青山,便默默站到余寂身边。
  祁长老气的胡子乱了些,他一甩袖子,大声地道:“既然余长老说这是小辈的事,那就由小辈之间来对决。灵山总不会包庇残害同门的孽障到这等地步吧?”
  “残害同门……”余寂玩味的轻声重复这四个字,转头问向陈青山,“若是输了,灵山不会再管御兽宗对他的任何处置。但若是他赢了……”
  “我从此不作任何追究。”祁长老道。
  余寂不置可否,陈青山迎着余寂长老的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灵山试炼场已有数年未曾开启,既然余长老也发了话,陈青山果断应下率先站上了试炼场。
  御兽宗那边,一个眼熟的身影走了出来。
  “御兽宗姜昱。”姜昱打了个响指,天上降下一片阴影,火红的炽鸟舒展翅膀,流淌火焰般的赤羽在天光下熠熠生辉。
  众人的哗然之中,炽鸟在空中盘旋几圈,最后一抖翅膀,掀起一阵热浪,施施然落在姜昱身后,引吭长啸。
  “剑宗,陈青山。”陈青山这边就简单的多,他从剑鞘中抽出一柄剑,周围人定睛一看,本以为质朴的剑鞘下会藏着什么削铁如泥的宝剑,可陈青山手中拿的,明明白白就是最普通的弟子剑!
  “这怎么打?”
  “差太多了吧?”
  “这把陈青山绝对会输,会输的很惨!”
  姜昱也有些意外,他以为陈青山经过黑山,总会想起来要给自己换个好一点的剑,却没想到,陈青山居然真的敢拿着一柄连砍柴刀都比不上的弟子剑,与自己比试。
  “你会输。”姜昱摇摇头,他知道陈青山的确有些实力,但连一柄好剑都没有,未免太磕碜。姜昱自信自己能碾杀陈青山,这样的比试也太过无聊。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陈青山手腕一转,炽鸟腾空飞起,如火赤羽划过脸侧,险些将他的头发灼到一毫。
  “不过一只胖鸟。”陈青山一抹剑身,运转无名剑诀,身周气息猛地一变。
  避开炽鸟俯冲攻击,陈青山稳住身形,很快找到机会开始了反攻。他身体忽的变得无比轻盈,几步之间绕开炽鸟,闪身至姜昱身侧,重重刺出一剑!
  “我可不是祁天那种蠢货。”姜昱压低声音,他抬脚旋身,踢在了陈青山的剑身上。
  虽说将陈青山的剑踢偏刺空,但姜昱自己也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