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之初:“......”
  他咬牙切齿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脚趾抓紧,羞涩地往季临渊怀里一躲,人从头红到脖子,
  “之初喜欢的。”
  “阿初今日看得可高兴?”
  季临渊神情看似要溺死人了。
  沈之初心里有鬼,今日看了季临渊和主角的戏,沈之初差点以为季临渊说的是这事儿。
  转而一想,季临渊也不知道啊,不可能。
  沈之初想了一圈,实在想不明白季临渊问的是什么,心神一动,赶紧表态。
  “只要仙师在,之初在哪都高兴。”
  【这总没错了吧。】
  沈之初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之初总觉得今日的季临渊更加可怕。
  明明季临渊现在的表情和之前并没有两样,是个温柔的大师兄模样,但沈之初总觉得这脖子上架得刀是离得越来越近了。
  和季临渊相比,周围仆役探照灯一般的目光似乎都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观战席上,原本对季临渊这横空出世的外门首席关注,此刻见他竟然像对一个仆从情根深种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摇摇头。
  “此子悟性虽好,但耐性不佳啊,我方修士,当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修炼一途上,方才能逆天改命,哎。”
  “我却不以为然,无情有无情的道可走,有情有有情的道可走,怎么,这世上只有那一条路?”
  “穆玉堂!老夫和你有仇啊!你见天的针对我?”
  叫穆玉堂的,看似年轻的修士已经两百余岁,他两手一摊:“曲峰主真是说笑,我以为我们只是寻常的讨论大道,谁让你说得这么严重?”
  这次,就连原本还在劝架的掌门南宫柘都点头。
  他双手负于身后,看着那台下那一对儿颇为养眼的人。
  “曲长老,此言差矣啊,老夫瞧着他和愉白年龄相仿,又都有修道天资,倒是挺喜欢的。”
  这一说,穆玉堂和仙风道骨的曲长老皆震惊地看着南宫柘。
  “掌门师兄,你认真的?”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门不出两个天才。
  南宫柘两人都收入峰内,那指定有一人会给另一人作配。
  南宫柘在顾愉白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就连心爱的女儿都送出去了,怎么可能舍得让顾愉白作配?
  那么,这个外门首席,他大概是想培养成顾愉白的得力助手吧。
  按照掌门寻常的思维方式,有弱点的修士才是利于门派的修士。
  不然,再天才的修士也会成为养不熟的白眼狼。
  两人对于掌门的想法不予置评,毕竟身为一宗之主,他会有自己管理宗门的方式。
  而这么多年来,也确实证明南宫柘没做错。
  六壬仙宗,在短短数十年从末流跻身前列,绝对要归功于南宫掌门。
  曲长老叹了口气,默认了南宫柘的做法。
  但穆玉堂还是惜才,又多说了句。
  “掌门师兄,我瞧着他与我挺合的,这样行不行,若他几日后确实表现好,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选择谁,就跟着谁?”
  南宫柘知道穆玉堂的心思,这师弟向来如此,南宫柘不在意地笑道。
  “行!让他选。”
  两人不再说话,其他人也转而看起其他人。
  顾愉白注视着台下的季临渊两人,又侧脸看了看南宫奚那张染上红晕的清冷脸,悄悄勾了勾她的手指。
  南宫奚一愣,抿嘴低头不发一言,却牵住了他勾过来的指尖。
  顾愉白得到大大的满足,他居高临下地昂起头。
  台下的季临渊不管什么地方都低于他,实在不值得他关注。
  不管是修道天资,还是选人的眼光。
  第17章
  季临渊和沈之初在广场的角落你一言我一语,天南地北地说着话。
  然而两人都心不在焉,沈之初说了半响黏糊糊的情话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频频看向台上的人。
  【我记得这里有一段主角和南宫奚暧昧的场面。】
  沈之初话音才落,就眼尖地看到南宫奚含情脉脉地看着顾愉白。
  沈之初:“???”
  他扒着季临渊的头就是一扭,生生把刚抬眼的季临渊头拧到背对观战席的方向。
  【手快了怎么办!剁手啊!】
  可是求而不得的反派,看着怎么有点可怜啊!
  你清醒点啊,他是反派!
  他纠结着一张勉强算清秀的脸,双手却有自我意识地抬高扒着季临渊的脸,季临渊下颌线十分明显的脸居然也被他挤出了一两肉。
  季临渊听到了他的声音,顺着他的力道转过头。
  该看得,季临渊早就已经看清楚了。
  沈之初一回神,眼看着自己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眼一瞪嘴一抖,居然手这么抬着忘了下去就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地找借口。
  “那,那个,仙师大人,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
  沈之初根本没觉得季临渊这模样不对劲。
  他快被自己吓傻了。
  【这破手!破手!】
  季临渊见他瞪着眼睛慌张说着还不放手,两手拉过沈之初两只手的手腕,放下来。
  “再等会儿,阿初,看见了吗?掌门都没走。”
  沈之初当然看见了。
  他不由有些愤恨这该死的企业文化。
  这让他现在想找个借口躲回去都不行。
  【实在不行,给我个地缝,我也能躲一躲啊!】
  季临渊看着沈之初,脸上充满了宠溺,好像无论沈之初做什么,他都能放纵一样。
  如若不是沈之初,这剩下的时辰,实在难熬。
  季临渊让更多的水滴落进来,又淡然看着它们全部被热气蒸发。
  尸骨无存。
  前方有一双眼睛,投到了沈之初身上。
  “阿初若觉得无聊,睡一睡?”
  季临渊的声音在沈之初的头顶响起,沈之初感觉到握着手腕的手移到了后脑勺,轻微而不容拒绝的力道让沈之初伏在他身上。
  沈之初甚至觉得他似乎能听到季临渊的心跳声。
  平稳有力,一丝不乱。
  这是沈之初第一次听到季临渊的心跳。
  在此之前,沈之初一直觉得,像季临渊这样的人,就算没有心跳也很正常。
  明明是很危险的人,心跳为什么会让人安心?
  沈之初百思不得其解,但安心之后,沈之初马上就警惕起来。
  沈之初感觉到了。
  季临渊好像在一步步蚕食掉他的戒心。
  无论有意无意,这对于沈之初都很危险。
  沈之初又一次提醒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他所有的表象都是装出来的。
  真正的季临渊和现在的季临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沈之初提醒了自己几次之后,眼见着都要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能把握自己的感觉让沈之初有种踏在实地的安心。
  他叹口气,乖巧地趴在季临渊身上,眨眨眼就是一句情话过口不过心。
  “仙师大人对之初真好,最喜欢仙师大人了。”
  季临渊察觉到了沈之初的变化,他不以为意地轻笑,神思飘远。
  云层中盘旋的蛟螭早就游走,没一会儿,掌门带着一众亲传弟子终于御剑离开了。
  掌门一走,广场上空的禁制解除,宗门弟子们终于可以御剑离开。
  有几人早就耐不住性子,等掌门一走,就立马御剑飞走。
  只要有人开头,这剩下的人都起了心思,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半空中一时之间全是银色的流光。
  季临渊也揽着沈之初踏上门派制式飞剑,径直朝外门而去。
  季临渊一回到院子,安排了下让沈之初在灵田里玩,就转身房门紧闭。
  在宗门誓师大会时,他就已经听到了在场人之外的声音。
  他知道这个声音是谁。
  曾经,他还是个凡人,每日都做梦的时候,午夜梦回最常听到的声音。
  一个属于他自己,而又不属于他自己的声音。
  待到后来季临渊入了仙门,才知道这个声音有个统一的名字。
  心魔。
  季临渊一关上门,每走一步,白衣就渗出丝丝黑雾,越渗越多。
  没一会儿,心魔就已然聚起人形。
  心魔看着和季临渊一样高,幻化的衣衫也与季临渊一般无二。
  只是心魔看不清脸。
  “这可真难得,我以为你准备一辈子把我压下去呢?我就说吧,你迟早会成为我。”
  季临渊眉头一皱,神色阴郁,再不见一点温和,有的只是潮湿的阴冷。
  “闭嘴!”
  心魔懒懒一摊手,即使看不清脸,也觉得很是轻浮的样子。
  待他完全长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心魔绕着季临渊飘了一会儿,见他完全不符在宗门大会上那般是个可靠的大师兄形象,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