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怎么?顾愉白是你亲儿子?还是只是因为我是女子!?这修真界向来以强为尊!何来听说以男为尊了?
  罢了!你也知道,我修成无情道,自然亲缘淡薄。如今不比往常,你我亲缘已断之前你说什么我就同意什么,就连和顾愉白相处也是你授意的,我自认已经还够了,你再拦我,我连你一起砍!若你还当我是女儿,就让开,杀了顾愉白,我将再进一步,这难道不是为了你女儿好?”
  “南宫奚!你说什么混账话?”
  南宫柘气急,大逆不道!简直是大逆不道!
  南宫奚一直很听话,无情道竟然能这么改变一个人吗?还不如不修无情道比较好!
  “混账?行吧!我懒得和你争执。”南宫奚移动剑尖,直指顾愉白,一字一顿道:“但你,我必杀。”
  “宗主,这是最后一次听你的,看在娘的面上,这是最后一次。”南宫奚一挥手,剑插在顾愉白脚下,“你等着,你的命,我亲自来取。”
  “不是说海誓山盟,能为我死么?我会来取的。”
  南宫奚说完,也不管两人表情如何,挥手对着埼玉峰属于她和顾愉白的小窝就是一道灵力,房子一分为二。她随即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了一圈,最后落到执法长老穆玉堂面前,冷声道。
  “烦请长老重新在后山划一座无人的小峰,南宫奚如今修为可开洞府。”
  穆玉堂看看面色坚定的南宫奚,又看向冰冷的台阶上目瞪口呆的两人,摇摇头。
  “可,你去领个牌子即可。”
  南宫柘却是恍惚想到了季临渊说的话。
  “比起这么简单的杀了你,看着你失去一切不是更有意思?师尊的地位,师尊的女儿,师尊的属下,和梦寐以求的人生!”
  一切的事情都在向季临渊所说的那样在前行。
  南宫柘自诩老谋深算,却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南宫柘最后只能顶着全宗门弟子好奇的眼光,还在其中看到了七宿楼的人,那极具辨识度的红衣,简直想让人看不到都难。
  有七宿楼的人在,明日!最多明日,整个云水天的人都会知道!
  那他南宫柘的脸到时候就丢光了,南宫柘臭着脸,定定看了眼南宫奚,转身离去。
  和他一起脸丢光的顾愉白灰溜溜地捂着脸跟着南宫柘一起走,刚才顾愉白不小心挨了南宫奚一巴掌,本想以此让南宫奚出出气才好哄,没想到南宫奚竟然是来真的。
  从元空古境中出来后,他哪里不是被夸着,何曾受过这种苦,顿时也没耐心哄了。
  看主角都走了,穆玉堂也开始挥退众人。
  季临渊看沈之初也挺感兴趣,御剑把他带到半空中最好的位置看,沈之初啧啧称奇地直到众人都散场。
  【看来南宫柘这下是真的自顾不暇了。终于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
  看沈之初看得兴起还一直打哈欠,季临渊最终还是伸手在沈之初脖子上捏了下,沈之初顿时觉得刚还能拿火柴架着撑一会儿的眼皮子,这会儿是越发的重了。
  沈之初腿一软,闭眼就是一个跟头栽下去。
  季临渊揽着软成面条,倒垂在他手弯的沈之初,抱着他御剑而下,轻轻放在榻上。
  季临渊伸手抚开沈之初落在唇边的发,沉默地看着沈之初,十分自然地点燃安魂香抖了抖,插进一旁的香炉中。
  阿初很熟悉所谓原著的剧情和法宝资源,但却不怎么会运用。
  日夜做梦这一点,媚体本就耽于情/欲,动情而无欲怎么可能不做梦,然而点一支安魂香就能解决的事,阿初却耗了几日不闭眼。
  季临渊翻身坐上榻外侧,凝视着沈之初,香烟缭绕,他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看不清表情。
  良久,季临渊面无表情地俯下身,直视着沈之初的脸,一寸一寸在他脖颈咬着,看着他皱眉的模样,季临渊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没一会儿,白皙的皮肤上就是看着颇为凄惨的青紫,又在季临渊的指尖下恢复如初。
  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明明以阿初的体质,就算用强的,也会沉溺。
  哪怕那会让阿初更加远离。
  阿初的胆子太小,只是个幻境都能吓跑。
  季临渊一忍再忍,不先吃点甜头他都怕把沈之初弄坏了。
  煎熬的何止是沈之初。
  “阿初,别怕。”
  沈之初的身子,就算是睡着了,也会对季临渊有反应。
  然而季临渊浅尝辄止。
  *
  顾愉白跟着南宫柘进去飞虹殿本来是想向这个未来老丈人告状的,谁知道南宫柘关上门的眼睛比他还红,眼里的急切比他还深重。
  “愉白,你如今的修为如何了?”
  “师尊,奚儿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之前都还好好的。”
  南宫柘死皱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愉白色急的样子。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但现在他还需要顾愉白,还得耐着性子,只能咬紧后槽牙劝慰。
  “愉白,奚儿想通了自然就好了,女孩子嘛,耍耍小性子很正常。”
  顾愉白面露迟疑,这是耍小性子的程度吗?南宫奚都入了无情道的门了,刚才要不是顾愉白也不是软脚虾,这会儿都埋进土,唱丧歌了。
  没有南宫奚,顾愉白会认南宫柘为师尊?
  以他的天资,南宫柘不会以为能把他困在云水天,六壬仙宗这个小宗门里吧?
  南宫柘懒得说的体己话进行铺垫,直入主题道:“愉白,你如今的修为到底如何了?这很重要,如果你和为师打一场,你觉得你能赢吗?”
  顾愉白迟疑了下,原本顾着南宫柘的面子,不想说实话的,但顾愉白现在心情也不好,直说道。
  “切磋的话,弟子打不过师尊,但生死之战,弟子必赢!”
  说完,想着好歹是南宫奚的爹,他又想补一补,给南宫柘点面子,结果却见南宫柘双眼发光,兴奋地嘴唇直哆嗦,那模样哪还有一点往日的高人淡定的模样。
  就算拥有再高的地位,生命受到威胁后,也与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南宫柘亦然。
  顾愉白被南宫柘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
  “......”
  南宫柘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顾愉白默默又后退了一步。
  南宫柘兴奋之余,还是按捺下来,努力稳住声音道。
  “愉白啊,师尊老了,如今竟然被人欺负到了头上,愉白,这可是为了你啊!”
  顾愉白一愣,疑心南宫柘这是在测试他的忠心。
  “师尊贵为一宗之主,谁又能欺负到您的头上。”
  “季临渊。”
  顾愉白一听这个名字,先是觉得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宗门大会上天赋还不错的师弟。
  又是季临渊,顾愉白一脸不耐烦,南宫柘又说是季临渊!
  之前他说起“恶鬼”时,南宫柘也说是季临渊!但季临渊此人他明明试过,虽然天资不错,可也和他差远了!更遑论让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恶鬼”?!
  季临渊那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看着连一只蚂蚁都不会无故踩死的人,不知道师尊在说什么!
  南宫柘这是不希望坏他宗主的好名声,在借他的手要除掉季临渊呢!还说什么是为了他?他和季临渊有什么恩怨?还送了他小块雷精石!
  当初在宗门大比之上,南宫柘就让他干过这种事,还要他压着修为打!如果不下场,他也不会丢脸!
  顾愉白承认,季临渊不错,但真放开打,季临渊不是对手。
  “师尊,季师弟好歹也是你的弟子,没必要这样。”
  南宫柘双眼赤红,最终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当初给你的雷精石!是从他那里取的!!”
  顾愉白瞬间就懵了,立马不可置信地反驳。
  “不可能!他当时才多大?怎么会有雷精石?”
  “是啊!当时本尊就该明白,在小的时候就有此气运,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又怎么可能泯然众人,但晚了!一切都晚了!”
  南宫柘目眦具裂,双眼赤红,心跳加速,说起季临渊的名字,他还会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全然没了一宗之主的风采。
  顾愉白握着腰间的配剑,艰难地开口:“师尊此话当真?”
  “师尊还能骗你?”南宫柘对顾愉白的本性了如指掌,颓丧地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顾愉白的腰间剑鞘一眼,“除非,你想把剑毁了,当着他的面送回去。”
  顾愉白不可能毁,南宫柘料定了。
  果不其然,顾愉白握着剑皱起眉。
  “不可能!!雷精石已入我本命剑!毁剑自伤八百!我的修为会倒退一两个大境界!!”
  顾愉白还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更加艰难地说:“师尊,他的家人呢?给他的家人一些补偿总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