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今天的舟车劳顿很快化作困意袭来,黎让年缓缓闭上眼,没花多长时间便沉入梦乡。
  房间内一片宁静,没有熄灭的蜡烛还在燃烧,灯花不时炸裂,发出“噼啪”的声响。烛台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火苗的闪烁不断放大、缩小,黑色阴影张牙舞爪,逐渐凝聚成人形。
  它融入未被光芒照射到的地板上,快速移动,直奔床上躺着的人而去,幻化出尖利的爪牙要将人撕碎——
  “……!”
  美人额间的蓝色宝石诡异地闪烁起来,猝不及防被蓝光照射到的阴影无声嘶吼,身躯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慢慢消散了。
  从头到尾,阴影的死亡并未发出任何动静,宝石闪了闪便陷入沉寂。
  ——
  夜晚,爱丽达小姐的房间。
  身材干瘪的中年男人暴力撕扯开身上的裙装,赤着身子走进洗浴间,一面刷牙一面暗骂:“破游戏,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臭玩意儿!真是遭老罪了,差点冷死老子!”
  一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马车,而且这马车也破破烂烂,冷风止不住地灌,下半身冻得几乎快失去知觉。
  更恼火的是他还抽到了女性角色的扮演,当下骂娘的心更加迫切。
  也因此,他没能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全黑,冒着雾气。
  洗漱完,男人下意识吹灭蜡烛,接着躺到床上闭上眼准备休息。
  突然,盖在胸前的被子被一股力道轻轻一扯,慢慢地拖拽下去,眼看就要掉落地面了。男人实在太困了,翻个身压住被子,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直到一双漆黑的手拽住他的脚踝狠狠一拉,他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上头晕眼花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张口大叫:“救命……唔!”
  黑色利爪拽住他的头皮往墙上一掼,又分出更多手掌,各自抓住男人的四肢,狠命往不同方向拉扯。
  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发出惨叫,下一刻便被浓郁的黑色阴影钻入口腔堵住了嘴,眼球因为剧痛不住转动,血丝渗入眼白,四肢终于不堪重负,发出“咔吧”声。
  “呜呜呜!!!”
  鲜血喷溅到墙面,软绵绵的四肢四散在房间,手指还残留神经末梢,颤抖着蜷缩。
  阴影在男人身体内拼命往外扩展,但凡有口子的地方都会成为出口,“噗嗤!”两颗充血的眼球外凸,转瞬便被阴影戳爆,连带着一串白色神经滚落到地板上,一路血液滴答。
  紧接着,更多“噗嗤噗嗤”声响起,阴影如同蛆虫般穿透躯干,皮肉很快便被戳出无数个洞,未流尽的血缓慢地渗出来。
  男人已经死透了,阴影还不准备放过他,化作藤蔓攀附上躯干,一点点拖走,地板上很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而此时,夜色才刚刚变浓。
  几乎是男人身死的同时,游戏开始播报:【玩家张顺迁死亡,通关失败,剩余玩家人数:9。】
  同一时间,其他玩家的房间内也出现黑色阴影,不过它只是悄无声息地钻入某些熟睡的玩家身体里,并没有做出与上个房间一样的举动。
  当然也有没被阴影近身的玩家,他们都是玩过多次游戏的老玩家,使用积攒的游戏币兑换了保命道具,这才躲过阴影的夜袭。
  其中就包括白锦。
  他半跪在床上,雪亮的长刀在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刀花,斩断了偷袭的阴影。
  一名玩家死亡的消息已经播报完毕,他收刀起身,想要去安抚美人。
  第40章
  爱丽达小姐房间内发生的惨案无人知晓, 那具凄惨的尸体不知被拖到了何处,连同散落的四肢也一并带走,只留下一地血迹。
  大床上, 黎让年尚在梦乡。他的睡颜沉静美好, 双手规规矩矩交叉放在腹前, 柔软的绸被轻到几乎没有重量, 云彩一般覆盖在他身上。
  窗户紧闭, 室内无风,纯白的床幔无故晃动,影影绰绰。
  “格莱普尼小姐……”
  隐隐约约,耳畔传来轻声的呼唤。黎让年半梦半醒睁开眼,大脑里一片混沌, 不自知地爬了起来,坐在床上。
  窗外皎白的月色透过百叶窗倾洒在地板上, 被切割成无数块菱形, 未被照亮的地方隐在黑暗中。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可那声低沉的呼唤再次响起, 听起来很近, 好像就在门外, 仿佛塞壬的歌声引诱着他前往。
  处于休眠状态的小光球还趴在床头,原本躺着的人已经悄无声息下了地, 赤足踩在地板上, 寒气直逼脚心, 圆.润微粉的脚趾受惊似的微微蜷缩。
  淡粉色连衣裙,没有任何多余衣饰,却最能展现出美人的天生丽质。衣领敞开,精致的锁骨看的分明, 两根细细的吊带松垮垮,几乎拉不住,露出圆.润的肩头。
  微一俯身,领口敞得更大,胸前空荡荡的,风光一览无余,点缀在小蛋糕上的草莓尖尖也看得清清楚楚。
  连衣裙采用的布料是极好的,牛奶一般顺滑的手感,完全遮不住美人窈窕的身姿。布料透光,动作大一分,暴露的春光也就更多,有股欲拒还休的娇俏感。
  美人每走一步,直达小腿肚的裙摆便轻微晃动,如同湖面上泛起的涟漪。
  那道声音就像鱼饵一样,不远不近,吸引着美人打开房门,穿过寂静的、空无一人的走廊,踩上铺设柔软地毯的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不对,不要下去……脑海里仅存的理智在警告自己,胸膛突然一阵心悸,手臂上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与之相反的是丝毫没有停下的脚步。
  从三楼到二楼,时间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美人蓦地停在栏杆边,探出身子向下望去——
  客厅中间站着一个很英俊的男人,眉弓挺拔,鼻梁高耸,显得五官分外立体。丹凤眼满含深情,睫毛浓密,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扇形阴影。
  与白净脸蛋形成对比的健美身材,锻炼得当的上半身将裁剪得体的燕尾服撑得没有一丝褶皱,胸肌饱满,玉身挺立,黑色西装裤将双腿衬得更加修长。
  微分碎盖为男人过分俊美的脸增添几分潇洒肆意,薄唇微微勾起弧度,眼尾上挑,看起来有些邪魅,胸前口袋还夹着一朵玫瑰。
  他毫无意外地抬起头,目光与楼上的美人遥遥相对,唇角的弧度勾了起来:“夜安,格莱普尼小姐。深夜拜访,实属冒昧。”
  黎让年见到他,心脏突然安定下来了,仿佛尘埃落地。
  玉足迈下最后一级阶梯,终于来到男人面前,抿着樱桃小嘴,声音疑惑:“夜安,先生,请问……我认识你吗?”
  明明庄园没有这个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只有十个玩家和……等等,十个什么人来着?
  记忆一片混乱,迷茫间,男人已经将距离拉近,呼吸喷洒在头顶,胸前的玫瑰刚好轻轻擦过黎让年的嘴唇:“不要再想其他事情了,小姐,跟着我做就好。”
  后腰覆盖上一片温热,是男人的大掌箍住了纤细的腰肢,微一用力,美人便撞上他饱满的胸腹肌,严丝合缝。
  太近了,彼此的呼吸清晰,甚至能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男人只需稍稍低头,就能采撷这朵艳丽的玫瑰。
  美人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很不适应:“先生,你要做什么?”
  “格莱普尼小姐,请允许我带你跳一支舞。”干燥温暖的手掌顺势钻入,与美人紧贴在腿侧的手十指相扣,男人向后迈出一步,笑意晏晏,“跟紧我。”
  黎让年没学过跳舞,生疏忙乱地跟着踏出一步,空出的手慌张地揽上男人宽厚的肩背,随着对方的动作翩翩起舞。
  客厅内灯光通明,淡淡的玫瑰花香漂浮在半空,一对璧人亲密得宛若交颈鸳鸯。男人抬高手,垂眸凝视在他面前转圈的美人,裙摆悠悠地晃荡,仿佛盛开的花。
  黎让年刚一转完便觉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跌进男人的怀抱,紧接着便被拦腰抱起,惊叫出声,“先生!”
  娇小的美人缩在男人怀中,素白指尖紧紧攥住男人的衣角,眼中满是慌张,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放在软绵的沙发上。
  “叫我越之涵,亲爱的,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襟,露出结实硬朗的腹肌,块块垒起,人鱼线自腹部流畅划下,一看就是精心锻炼过。同时俯身逼近,一只手摸上美人的脚踝。
  “……”裙摆不知何时被撩起,层层叠叠,仿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大掌在领地里肆意巡逻,所到之处,一个个鲜红显眼的痕迹随之浮现。
  肌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美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冷白的肌肤仿佛要融化了似的,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小蛋糕香甜可口,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黎让年大脑抗拒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身体却还是会不受控制地颤抖,给予男人满意的反应。
  雪地上盛开一朵又一朵鲜红的梅花。甜蜜的小蛋糕快被高温晒化了,雪糕一样绵软香甜。嗓音也甜滋滋的拉了丝,粘稠的粥似的,时不时软绵绵的轻轻哼唧几声,跟猫儿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