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早上那条信息至今也没回复。
  为什么?戏霜咬着筷子,翻来覆去复盘他们的聊天信息,百思不得其解,贺怀知为什么一夜之间转了性子。
  他又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可是贺怀知也没说啊。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戏霜不懂,心里烦躁不已,为了勾搭贺怀知,他费尽心机,付出了多少代价,到头只会被冷暴力。
  他不禁气笑了。
  他深呼吸调节好情绪。
  【小方不方;哥哥为什么不理我呀?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吗?(对手指)】
  【小方不方:(大哭)】
  发完他就退出了微信,狠狠戳着碗里的肉。
  郝阳阳:?
  “谁又惹你了?”
  “没谁!”
  哦豁,听这语气就知道有瓜,郝阳阳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突然就见狗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了他身上。
  郝阳阳:“……?”
  “魔镜魔镜,请告诉我,世界上最帅的人是谁?”
  郝(魔)阳(镜)阳掐着嗓音说:“是你,我的主人。”
  “好的,魔镜魔镜,请你再次告诉我,如何快速的毁掉一个人?”
  “请让ta沾上爱情,我的主人。”话说完,郝阳阳演不下去了,火速八卦,“谁谁谁?什么情况?和你什么关系?”
  戏霜答:“某某某,没情况,宿敌关系。”
  听到是宿敌,郝阳阳就放心了,“是宿敌啊~宿敌妙啊,宿敌就是妻子~”
  “闭嘴,吃饭吧你!”
  ·
  周六,戏霜和郝阳阳到达指定地点集合,坐上了大巴车。文博苑比较偏僻,车子摇摇晃晃开了一个多小时。大巴上难闻的气味熏的戏霜头晕,到了目的地过了好久才缓过来,而身边的同学基本走散了。
  戏霜本想去找郝阳阳,结果王芜冲他招了招手。
  文博园整体很大,国展被安置在了其中一个小型展厅,需要邀请券才能进入。当时学生填写资料时,校方就帮他们办理好了,可以凭借身份证进入。
  戏霜一路跟在王芜身后,好在王芜话不多,也没提什么问,不然周末还要面对老师提问,和上课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偶尔王芜也会点评一两副作品,路过某副大篆作品,他觉得挺有意思,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这个用笔圆转丰富,线条有金石的质感,不错,很有韵味,可以多学学他的线条。”
  戏霜小鸡啄米地点点头,留意了一眼作者的名字,贺如涛。
  “你们对大篆很又见解?”这时,旁边插入一道声音。
  戏霜和王芜回过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头发花□□神抖擞的老人。
  老人眼神发亮,像是看见了什么知己。
  “你们看着这个是我的作品,”贺如涛兴致勃勃地指着他们身后的作品说:“不妨点评一下?”
  “点评算不上,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王芜前半句很谦虚,后面话风一转:“倒是可以相互讨论一下。从整体布局来看,章法结构都不错。只是一些墨迹变化,字的细节要仔细斟酌一下。不过能入选,说明也是得到评委认可的。”
  贺如涛听得点了点头,“我懂,你比他们诚实多了,其实我个人对这幅作品也不算特别满意,奈何就到这个水平了。”
  老人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明说“他们”是谁,话题就此揭过,又说起其他聊起其他的作品。
  戏霜也在跟前听的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三个人结伴逛完了大部分作品,等回过神,贺如涛慌张地喊了一声:“哎呀,看我把我孙子都给忘了。”
  贺如涛看上去也不过六十出头,他的孙子也不会太大,王芜和戏霜一听马上要帮忙找小孩。
  我孙子都成年了,高材生呢,走不丢的。”贺如涛哈哈大笑地解释,“这小子对金石古玩不感兴趣,估计走哪儿躲去了。我问问他在哪里。”
  电话打出去,贺如涛简单地说了几句,向两人解释:“他在楼上等我,老头子我和他汇合去了。”
  王芜昂了一下首。
  戏霜礼貌地道了别。他和王芜又在展厅逛了一会,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才慢吞吞地和王芜请假。
  原本他联系了妈妈帮他把起手章寄过来,谁知道戏松在家,非说着要帮他把印章送过来。戏松昨天就到了京市,不知跑哪儿玩去了,刚才给他发信息说来送章子。戏霜人都在文博园,还能送哪儿去?只能让戏松过来,也省了他找去a大。
  第19章 如果他性格不那么讨厌,……
  戏松是戏霜舅舅的大儿子,也就是他那个被联考刷下去的蠢蛋表哥。
  戏霜等在文博园门口,许久也不见他来,有些不耐烦了。偏偏戏松还一直在手机上忽悠他:“马上就到”、“快了快了,再等三分钟”、“真的就三分钟。”
  “……”
  十一月的天气,即使太阳当头也抵挡不住寒意侵袭。
  他的手拿出来一会就受不了,冻的指头僵硬。他怒火中烧地打了个电话过去,蠢蛋表哥还在一直打哈哈。
  戏霜眯着眼威胁,“我再给你三分钟,你要是再不过来我一定把你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当球我还嫌弃呢,才不要,你臭脑袋,把我脚踢坏了。”
  “信不信我把你拉黑,不到三个月不放你出来!”
  贺怀知刚从文博园出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骂人。
  他侧过头。
  戏霜站在文博园侧门的门柱旁边,对着手机狠狠威胁着谁,满脸生气的样子。
  他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戏霜。
  他那晚的离开给到了戏霜警告的作用,没有再来骚扰他。
  至今距离他们断联已经过去4天半,111个小时27分19秒。
  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接受了对方有男朋友的事实,趁还没有彻底沉沦之前,及时抽身而退了。
  他才没那么下贱,去插足别人的感情。
  再次看到戏霜,他也只是瞟了一眼,目不斜视地路过。
  不过戏霜好像忙着吵架。
  …他在和谁吵架?
  “哎呀,宝,说了三分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说不定不用三分钟。”他手机里的男生打了个呵欠,“咱老家离首都1300公里,我都亲自送印章过来,看在这份上,消消气好不好~”
  老家。
  …是他的男朋友。
  贺怀知脚步错落了一下,很快调整回来,径直下了楼,绕到前门停车场。
  文博园分前后停车场,贺怀知进门直接把车停在了前门。他从车里取下保温杯,关上门,一抬头就能看到台阶上打打闹闹的小情侣。
  戏霜脾气不好,直接抬脚踢在了高个子男生小腿上。
  高个子男生闪身躲开,手贱地撩了一下他的头发,戏霜打地更凶了。
  看样子,他们感情也不是很好。贺怀知挑了一下眉,不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收回视线,绕过台阶从后门进去了。
  ·
  “现在打也打过了,消气儿了吧?”戏松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伸手要捏戏霜的脸。
  戏霜连忙躲开。
  见状戏松收回手,掏出口袋里的盒子,“诺,你的起手印。我可是跑了~1300~公里~给你送过来的呢。唉,不感谢也就算了,还骂我。”
  “骂你怎么了,让你送了吗?”戏霜拿过印章检查了一遍,确定戏松没有搞错,才嘀咕:“我看你找借口来京市玩还差不多。”
  “错,我来看看我家小宝消气了没。”戏松腆着脸凑过来,“谁让我家小宝脾气大呢,国庆弄坏你一张拓片,到现在还不理我呢。”
  提到这事戏霜就来气,他外公的朋友送了一张拓片给他,没两天就被戏松弄坏了。
  “这是拓片的事吗?谁让你那么手贱,不让你碰,还非得碰。”
  “那不是你和我抢,不然也不会掉水里。”
  “我是怕你弄坏了!”戏霜气急败坏,狠狠喘了两口气,别开脸。
  气死他了,他和蠢哥天生八字犯冲!
  “宝我错了,别生气,行不行?”戏松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气什么,跟个河豚一样,动不动鼓起腮帮子。
  好吧……确实有那么点可爱。
  戏松手贱,又想去招惹戏河豚,还没碰到就被拍开了。
  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玉扳指,“我昨晚淘的,三张拿下,厉害啵?”
  戏霜不理。
  “看看,宝看看呗,马鞍洒金皮的料子,盘的贼油。”
  “……”
  “这可是没入过土的。”
  戏霜懒懒地瞥了眼,淡黄透亮的玉扳指躺在他的掌心,绵润的料子上戴着淡淡的金丝,一眼看过去温润淡雅。
  确实挺好看。
  别看戏松整天不着调,摆弄古玩的本领倒是厉害。把他老爸鉴赏古玩、遛鸟斗鸡的本事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搜罗了一屋子的石头、瓷器、字画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