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丁香:不可以不回信息,不可以玩消失, 注意和男性保持距离,我会查岗。】
  对此戏霜不给予任何评价,也很难给予评价。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降智。
  回去的路比较久,清早出发,深夜归家。一路上舟车劳顿, 和别离愁绪统统在看到老宅子亮起灯火的刹那,消失不见。戏霜这朵蔫了的花又得到了绽放,往日古朴幽深的老宅又热闹起来了。
  戏霜一下车就听到巴巴站在门口的戏松, 阴阳怪气地说,“哟,还知道要回来呢。”
  “……”戏霜提行李的动作顿了一下,指了指车上的东西,又指了指大门, 手脚并用地比划。
  “?”戏松奇怪,狐疑地围着他转了一会, “哑巴了?”
  戏霜点点头, 踢了踢戏松。
  “知道了知道了。”戏松烦躁地抓了一下脑袋,“你先进去看看外公吧, 倪子哥你等会我把东西搬下来。”
  戏霜点点头,推着行李箱进屋了,留下戏松在外边吭哧吭哧卸货。
  “这买得也太多了吧。”戏松抱着一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抱怨,就听到他弟进屋后一声亢奋、嘹亮的嗓音,“外公我回来了!!”
  “……”
  嘿,这小子不是哑巴了吗?
  感情是不想和他说话装哑巴呢!
  戏松不满了。他觉得肯定又是贺怀知那个什么小人给他弟下了什么蛊!
  这狗东西!
  戏松立马就想把贺怀知的微信拉出来大骂一顿。前几天贺怀知朋友圈还大张旗鼓地晒了超大一束花,不仅如此,每一朵花都有属于它的朋友圈。
  是!每!一!朵!
  戏松被膈应了半宿没睡,被子都快被踢拦了。
  戏松拉着一张驴脸,怨气冲天地地搬着东西进门。
  戏霜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身子,只留给他一个侧脸。张嘴时,声音婉转地像只唱歌的夜莺。到了戏松面前就成了一个哑巴。
  “你俩兄弟又吵架了?”不到一会他外公就看出这两兄弟不对劲。
  戏松冷不丁地掀了一下嘴皮,“人家这是人才曹营心在汉。”
  戏霜:“外公我坐了一天车好累,先上楼休息。”
  “……”好,现在都直接无视他了。
  戏松牙齿咬得咔咔响。
  戏老爷子:“那你先上楼休息吧。”
  戏霜刚起身,戏松健步冲上来拿走他的行李。
  “小宝房间在楼上,箱子重,我把他搬上去。”
  戏家人口凋敝,老宅平时也只有老爷子、戏如冯和保姆住着,戏如凭和妻子带着小儿子另有住所。放假了,戏松和戏霜会来,老宅才会重新热闹起来。
  戏霜的房间在二楼。
  戏松直接扛着行李箱就上楼了,推开房门就进去了,戏霜后一步进来,就见戏松已经端着手臂坐在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床边上。
  “起开。”戏霜皱了皱眉,把蠢哥哄开,抚平了床上的皱痕。
  “不是不和我说话吗?”戏松哼哼了几声,又说,“你这床还是我铺的呢,嫌弃什么呢 ,要不然晚上别睡。”
  戏霜不理他,埋头整理行李箱。蠢哥就跟个停不下来的哈士奇,围着他身边到处乱转,胡言乱语。
  “当初我怎么和你说的,不要搭理贺怀知那个小人,你不听。”
  “好啊,现在被他策反了,不理我是吧?”
  “喂,我和你说话呢,听没听到?”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俩其实早就暗度陈仓了是不是。”
  戏松气呼呼地坐在了人工椅子上。
  戏霜这才慢吞吞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他给你带了礼物,要不要?”
  “不——”戏松想要有点骨气,但是骨气在金钱面前算什么啊!他的一个“不”字千回百转后,清脆响亮地变成了“要!”
  戏霜揉了揉耳朵,“声音小点。”
  “我就乐意这个音量咋了,总比你个哑巴好。”戏松怒道,不过声音确实低了点。
  “不晾你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戏霜顿了一下,“我和贺怀知确实谈恋爱了。”
  “我可以保证,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戏霜在戏松张嘴攻击前,抢先一步说话,“他曾经帮过我很多次。”
  “帮过你,你就以身相许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是什么清朝余孽呢?当初改革开放没通知到你是吧??”
  “他到底是对你下了什么蛊了?还是你脑子坏了?”戏松忧心忡忡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比了比自己额头的温度。
  “……”戏霜按了按眉心,再次认真地、郑重地纠正戏松的想法,“没有,我是很认真在和他谈恋爱,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戏松忽然哑然了,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又像熄了火的机关枪。一连几个你,气得半天也骂不出个名堂,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就知道你没定力,我是出于综合考虑。多少情侣能经得起异地考验?又能经得起七年之痒?京市是他家,到时有什么,他拍拍屁股就能走人,那你呢?就远在千里之外白被人欺负?”
  和所有家长不喜欢孩子远嫁的道理一样。
  戏松把他弟当崽一样护了十几年,见不得他弟受委屈受欺负,偏偏他也不能阻止他弟追求幸福。
  最终他百味杂陈地别开脸,不说话。
  他的袖子被扯了扯,他没理。
  “哥。”
  “……”
  “哥哥?”
  “……”
  “戏松。”
  过了一会,戏松才回过头,抱着胳膊觑了戏霜一眼,不太爽地说,“以后我在京市来回的机票你给我包圆了!”
  “嗯。”戏霜舒坦地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是嘴硬心软的蠢哥妥协了。
  他当然希望能在自己的对象和家人之间找到了一个和谐的平衡点,健康长久的关系少不了家庭的庇佑。
  蠢哥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咕哝着什么,拿着那团报纸包的东西出去了。
  戏霜收拾了一会东西,就开始给贺怀知打电话。
  热恋中的小情侣暂时还无法适应彼此分开的生活。
  视频接通后戏霜觉得有点奇怪,屏幕里是浅灰色的金边瓷砖,还有沥沥的水声。
  戏霜:?
  有种不妙的预感浮现,他还来不及挂电话。视屏的画面切换了一下。
  贺怀知的脸靠得很近,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全是水珠往下滑,裸露的胸膛上还有一些泡沫。
  “……你洗澡接什么电话?”
  “因为不想错过宝宝的任何信息和电话。”贺怀知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已经一天没有见面了,你不想我?”
  “想的。”戏霜飞快回答,镜头在热水雾化变得朦胧,他不好意思看对方,“你要不先洗澡吧,等会再打电话。”
  贺怀知却问到,“宝宝不想看吗?”
  他的手动了一下,拍摄角度改变。花洒从头淋下来,打湿了短短碎碎的头发,水珠沿着他英俊深邃的脸流下,滑过胸膛,腹肌、腹股沟。
  “……”戏霜沉默地放下手机,将脸埋进被子里翻滚了,胡乱蹬了几下腿。
  一切都是在无声状态下进行的,好一会,他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拿起手机傲慢地哼了一声,“不用,你洗吧。”
  戏霜挂断电话,瘫软地倒在床上。安静没两秒,他又激动地在床上打个滚,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他将这归功于贺怀知太不要脸了。
  才离开第一天就想方设法勾引他。
  大概十几分钟后,贺怀知的视频又打过来了,他谨慎地等到第二个电话打进来才接通,贺怀知回了房间,坐在沙发上擦头发。黑色的毛巾盖在他的脑袋上,遮挡住他具有攻击性的脸庞,柔和的光线落下来,是别样的贺怀知。
  戏霜没忍住,疯狂地截图。
  “宝宝你在干嘛,怎么不说话?”
  “别管,我在忙。”
  贺怀知猜他大概是在玩什么小游戏,表情非常认真。贺怀知目光凝滞了许久,指尖不可控地弹了一下。
  最终在戏松脸上有些松动,大概是游戏通关的表情,他才问道,“今天累吗?”
  “还行,倪情比我更累,他不放心我开车。”
  戏霜的语气带着些小幽怨。贺怀知笑了笑,“等你回来我带你练车。宝宝这几天会很忙吗?”
  贺怀知开始旁敲侧击过年这段时间安排。
  戏霜开始细数的自己的行程。
  每年不管是年前还是年后来拜会戏老爷子的人非常多,戏霜都要帮忙招待,从早忙到晚,年三十白天还要祭祖,晚上团圆饭。大年初一就有各种亲戚串门。
  戏霜的怨气更重了。
  “他们每次来还要带小孩,我就负责看小孩。”
  贺怀知脸上的表情在他的半真半假的幽怨中放松了下来。戏霜偷偷觑了他几眼,单手撑着脸颊,惆怅地吐气。
  手机靠在枕头上,他趴着,手机镜头完美地将他构入了画框中,“都是我爷爷的徒弟的孙子和亲戚家的小孩,好小,好吵,好困,好调皮,好可恶,好讨厌,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