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程少?”
  “程老板?”
  江序言皱起眉,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程曳眯起眼,一把扣住他手腕,哑声低喃:“为什么对我笑?”
  这是真心实意的笑容,不是幻觉。
  程曳摸了摸剧烈跳动的心脏,眼眶渐渐发红。
  他每天健身,身体比牛还壮,每年也定时体检,不可能无端端冒出心脏病吧?
  这该死的心脏为什么跳得那么快?
  江序言压了压嘴角,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不笑难道哭吗?”
  程曳回想起男人先前身穿小裙子哭泣的画面,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哭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在外面哭,别人会看见,只能在家里哭。”
  江序言不笑了,嘴角抽搐好几下,“回家吧,少爷。”
  神经,谁想哭了。
  程曳微微颔首,压抑地说:“好,回家。”
  回家再哭,穿着小裙子哭。
  可是,家里面没有小裙子。
  程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得买。”
  江序言:“嗯?”
  “先去女装店吧,就买一条裙子。”
  程曳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带着他走上三楼。
  江序言深呼吸一口气,尽量配合他的安排。
  两百亿两百亿两百亿,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儿一整层楼都是大牌女装,什么款式都有。
  两个大男人走进女装店,自然是引人瞩目的。
  旁边几间店铺的销售员好奇地东张西望,不由拉近距离窃窃私语。
  “确认完毕,矮个子那个是男的。”
  “对对对,有喉结,声音也是男声。”
  “两个男人跑进女装店,多半是买给女朋友穿吧?”
  “不一定是女朋友,说不定买给妈妈呢?”
  “买给自己穿不行?谁规定男的就不能穿女装了。”
  ……
  程曳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视线很快锁定一套性感镂空开叉的黑色长裙。
  他眸光一亮,几步走过去拿起衣架,朝江序言勾了勾手指,“过来比一比,不用试穿。”
  江序言不情不愿走过去,黑着脸低语:“面基的时候穿这条裙子容易暴露身份。”
  连衣裙很修身,领口是深v,他要是在里面塞东西,肯定被人瞧见。
  第105章
  程曳这回说话算数,还真的只买了一条裙子。
  他坐上驾驶室,偏头看着旁边的男人道:“面基那天的衣服已经准备好,刚买的黑裙子今晚穿。”
  江序言怔了一下,脸色黑了一瞬,深呼吸一口气,好声好气地问:“既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个男的,为什么还逼我穿女装?”
  程曳理直气壮地回答:“这是报复,谁让你欺骗我了。”
  “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儿吗,白给你两百亿?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谁啊,又不是我老婆。我早说过,我最讨厌别人的欺瞒,即使我对莉莉没什么真感情,但骗钱就是骗钱,你没有狡辩的余地。”
  江序言无话可说,淡淡地“哦”了声,“穿女装可以,你能保证自己不动手动脚吗?”
  天色逐渐暗沉,跑车平稳行驶在宽敞道路上。
  程曳指尖轻敲方向盘,嗤笑一声,良久才道:“什么叫动手动脚,不小心碰你一下也算吗?是你皮肤太娇贵碰不得还是我手上带刺啊?”
  这毒嘴,干脆自己舔自己一下,毒死算了。
  江序言沉着脸认真看着他道:“我恐同。”
  程曳挑了下眉,唇角上扬心情很好,“没事,我也恐同,既然咱俩都恐同,凑一起绝不会发生超过底线的事儿。”
  江序言直言不讳:“我信不过你。”
  正好前方亮起红灯,跑车缓缓停了下来。
  程曳倾身凑到副驾驶,眯着眼低声道:“啧,那你想怎样?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被我折磨的人是你,不是我。”
  江序言坦坦荡荡地迎上他的视线,“你所谓的折磨就是逼我穿女装?”
  程曳哼了声,傲慢地说:“没那么简单,只穿裙子哪里够,跳舞或者表演哭唧唧,二选一。”
  c兄的本质就是色批,程曳和他是同一个人,内里自然也是色的。
  面对一个可能是同性恋的色狼,江序言沉下声音道:“你会把我当成莉莉,进而做一些……”
  “打住,不可能!想象力别太丰富,以前是以前,谁知道你是个带把的啊!”
  “男人嘛,都喜欢美女,那啥啥是日常需求,你懂的。”
  “再说,我也没让你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儿吧?让你撩裙子你死活不撩,还以为你害羞,原来是撩不得。”
  程曳仿佛在掩饰什么,噼里啪啦说一大堆话。
  江序言默默地听着他扯这扯那,不知不觉,话题拐到了成人限制级问题这儿。
  绿灯亮起,程曳收回视线启动车子,目视着前方,“你该不会连那档子事儿也没干过吧?”
  江序言坐直身子,脸部肌肉越绷越紧,“这种问题没必要告诉你吧?”
  程曳用余光扫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关心跟班的性福是我这个老板的责任。”
  江序言无语,“歪理。”
  “江序言,你在逃避问题,该不会不行吧?”
  程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满含挑衅。
  江序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程少,行不行是我私人问题,你无权干涉。”
  他只是性冷淡,动手的次数比正常男人少罢了,并不是不行。
  难不成要像c兄那样每天都来?
  江序言自认为没有强壮的身躯,也没有过人的精力,真要这样搞,轻点会虚,重点会猝死的!
  程曳轻“啧”一声,非得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认为自己抓住了江序言的把柄,“我理解男人不行的痛苦。”
  “想要又要不起,明明可以很快乐,却因为这种问题丧失了快乐的资格……”
  江序言把头轻靠在车后座,视线转向窗外,选择性屏蔽某人不知羞耻的话语。
  跑车驶出车来车往的城市大道,开往金港湾别墅。
  程曳叽里咕噜五分钟后,发现旁边的男人始终回复“嗯”“哦”等字儿,十分敷衍。
  他不开心了,压低声音提醒:“江序言,能做个称职的跟班吗?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
  江序言转回头,直视着他,眼里无波无澜,“我听着。”
  程曳哼哼两声,靠边停车,“呵,那你说说看,我刚才说了什么?能说出一百个字儿,今晚的女装可以延后三天再穿。”
  江序言轻呼一口气,垂下眼帘,嗓音有些闷:“我耳朵疼,可以让我静一静吗?”
  第一次有人在他耳边叨叨那么久,真的不习惯,痛是假的,聒噪是真的。
  程曳全身一震,打开车内的灯光,迅速解开安全带,整个身子凑到他旁边,骨节修长的手拨开对方耳尖上的碎发,仔细观察着。
  “哪儿疼,这只耳朵还是那只耳朵,外面疼还是里面疼?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江序言僵着身子,刚想躲开他的手,却听近在咫尺的男人说:“乖一点,别乱动,我看里面有没有进蚊子。”
  神特么的蚊子,车里面就只有你这只人型大蚊子在嗡嗡嗡,吵到我耳朵了。
  江序言一动不动,不停给自己洗脑:程某人不是同性恋,c兄不是同性恋,只喜欢女人!
  但是,程曳实在凑得太近了,身上的淡淡香味几乎笼罩他全身。
  他生硬地开口:“没事了。”
  程曳不赞同地说:“耳朵痛不是小问题,先让我看看,别动!再动一下扣钱。”
  他打开手机灯,神情认真又仔细地盯着江序言的耳廓,瞳孔深邃清澈,眼底蕴着的担忧毫不遮掩。
  江序言再次强调:“没事,不疼了。”
  怪自己多嘴,好端端说什么耳朵疼。
  他垂落在腿侧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全身上下肌肉紧绷着,无法放松下来。
  在手机灯的照射下,江序言的耳朵白里透红,耳侧细微的绒毛泛着浅淡的金色,莫名觉得可爱。
  程曳控制不住地摩挲了一下,只觉指腹酥麻,嘴贱道:“好心帮你检查一下,能别摆出一副被我玷污了的表情吗?”
  江序言忍了十几秒,忍无可忍,一把拍开他的手,发出“啪”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尤其突兀。
  他打人后态度很好的认错:“抱歉,不是故意的。”
  “手有点不听指挥。”
  程曳瞳孔颤动,连忙收回手,坐回原位,系好安全带,开火踩油门一气呵成。
  他打开窗户,任由夏日的夜风吹起他前额的刘海,只可惜,风也是热的,压根吹不走身上的热意。
  他不敢看江序言一眼,免得被他察觉自己身上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