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其实许谨礼挺不能理解李鸣鹤的,明明家庭条件那么好,却懒得学驾照,连辆车都不会开,天天打的上下班,遇到这种事情,还得求人。
  李鸣鹤毕竟是个大男人,沉甸甸地往车后座一坐,许谨礼的车把就有点晃。
  李鸣鹤很害怕,“你稳点!”
  许谨礼握紧车把,骑过一个减速带,李鸣鹤又喊:“慢点慢点!太吓人了!”
  许谨礼嫌他聒噪,扭头道:“坐个电动至于吗?受不了自己打车。”
  李鸣鹤有点委屈抱紧许谨礼,“我第一次坐电动车嘛……”
  许谨礼无语地回过头,“少爷,没做过还没骑过吗?”
  李鸣鹤回答:“没骑过。”
  “那自行车?”
  李鸣鹤摇头,“也不会。”
  许谨礼叹了口气,“少爷,学个车吧,叫你爸给你买个奔驰宝马,省的出行还得求人。”
  李鸣鹤抱怨:“周末学太累,寒暑假学车又太遭罪……许谨礼,我可以把手插到你兜里吗?我手都要冻僵了。”
  许谨礼翻了个白眼,任李鸣鹤把手塞进羽绒服的衣兜中。
  李鸣鹤在他后背念叨,“你身上这件衣服好滑,是那个赵总给你买的吗?”
  许谨礼问:“打听这个干什么?”
  “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是不是跟普通男女朋友一样谈恋爱的关系?我看网上那些网红同性博主,感觉他们还怪甜蜜的。”
  许谨礼劝诫他,“你还是少看吧,小心弯。”
  李鸣鹤便没再说话。
  鉴于李鸣鹤坐不惯电动车,许谨礼骑得不算快,等到李鸣鹤想去的商场,已经过了景承的下班时间。
  他停到路边摊旁边,打算买点带上去和景承一起吃。
  却正巧看到景承一个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沿着马路慢慢地走。
  第80章
  许谨礼喊:“景承!”
  景承回过头,看到许谨礼身后的李鸣鹤,露出诧异的神色。
  许谨礼歪了下车把,对李鸣鹤道:“你走吧,差不多到地方了,我要载景承。”
  李鸣鹤老老实实下车,跟走过来的景承打了声招呼。
  景承并没有理他,而是跨到车后座,圈上许谨礼的腰,道:“走吧。”
  许谨礼载着景承骑远了。
  景承问:“你为、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许谨礼回答:“他要来这附近,我顺路载他一程。”
  “你跟他关系很、很好吗?”
  “也不能说好……怎么说呢?”许谨礼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跟他毕竟是一届来学校的,好像多少有点同窗之谊。”
  景承下巴抵住许谨礼的肩膀,声音闷闷:“你真是个傻子。”
  许谨礼笑了,“怎么啦?”
  “连阶、阶层都不一样,内心觉得是朋友的,估计只有你一人。”
  正好红绿灯间隙,许谨礼停下车,扭头看向景承。
  景承神色阴郁,眼中尽是血丝。
  许谨礼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是工作太累了吗?”
  红灯开始倒计时,景承扳过许谨礼的脑袋,让他看向前方,“是啊,方案不理想,manager不满意,越凶越出错,越、越改越糟糕。”
  可景承的神色让许谨礼隐隐觉得并非他说的这样简单,他心中担忧,却不得不在后车的催促下重新启动,他感到景承再次圈上他的腰,低声道:“……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工作。”
  许谨礼叹了口气,“到底怎么了?”
  “我跟我姐吵、吵架了……她把妮妮送到人渣那里,我不同意。”
  许谨礼猛地停下车,“怎么可以送到他那里?”
  “是啊,连、连你都知道的事情,”景承冷笑一声,“她却为了三万块钱,把妮妮往火坑里推。”
  许谨礼皱了下眉,“你姐姐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那个人渣称妮妮的爷爷过七十大寿,”提到男人时,景承的脸色阴沉下来,“然后就给、给了我姐三万块钱,让妮妮跟他回去住几天。”
  许谨礼安慰,“几天而已,你别太担心。”
  景承冷笑,“小鱼,我生气的是,三万块!我不理解,她就缺这三万块吗?”
  许谨礼叹了口气,“她一直靠你供养,心里一定觉得很对不起你,才想要这三万。”
  “我养得起她们!”景承面容有些发狠,“我看她是好了伤疤忘、忘了疼,被那个男人灌几口迷魂汤,就忘了自己的腿是怎么断的了!”
  许谨礼先前隐隐猜测过景承姐姐腿断的原因,但听到景承亲口承认,他还是难掩震惊与愤怒。
  景承说:“我这几天拼命工作,也是为了尽、尽快完成手中活,我不放心妮妮在那个人手中,我要亲、亲自把她接回来。”
  许谨礼道:“多个人多个帮手,我和你一起回去。”
  景承摇头,“他们一、一家人你应付不来,有你在,我反而施展不开,”景承拍了拍许谨礼的肩膀,把下巴搁了上去,“你不知道对付那些人的手段,所以……不用陪我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人在公司楼下的中式快餐店简单吃了个午饭。
  临行前,许谨礼说:“今晚我回来住吧。”
  景承却摇头,“我这两天会住公司,等向manager交差,我就要回去接妮妮。”
  没想到,景承还没等到忙完手中活,老家就出事了。
  出事当天,许谨礼正在上课,就接到景承来电。景承声音发冷,“妮妮在医院,我要回去,这段时间如果手机关机,不用管我,如果有我家ip的人给你打电话,你、你也不要接。”
  许谨礼急忙冲进办公室请李鸣鹤帮他上课,自己夹着手机向外跑,“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他帮人付出代价。”
  许谨礼察觉到景承声音有些不稳,他刚要追问,景承已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许谨礼立即给赵澜打了个电话。
  赵澜在电话那端安慰他,“离景承老家最近的高铁是晚上,但他老家附近的机场一个半小时后有一班,你先别急,继续联系他,我来接你。”
  坐上赵澜的车后,许谨礼终于联系上景承,他开门见山问:“你是不是要去机场?”
  景承的声音充满疲惫,“……是。”
  “你现在在哪?”
  “去机场的路上。”
  “我们机场见,你先别进去。”
  许是景承已经打上车,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脆弱下来,许谨礼听到景承用微弱的颤音说:“小鱼……妮妮可能不行了……”
  景承无助的语气让许谨礼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说:“不会的,你别慌,你姐姐和妮妮还需要你。”
  “那个人渣的姘头把、把妮妮推到茶几上,妮妮颅骨凹、凹陷性骨折,医生说生命体征微弱,小鱼……我恨我自己没有早、早一点去接妮妮……”
  感到赵澜握上他的手,许谨礼眼眶发热,“别多想,妮妮一定不会有事,你等我,我们见面说。”
  汽车路过银行,许谨礼挂断电话,让赵澜停车,自己匆匆跑了进去。
  他卡上只剩下一万二,许谨礼统统取出,看到赵澜走进银行后,许谨礼求助般看向赵澜,“澜哥……我可以借你点钱吗?”
  “多少?”
  “二十万,”许谨礼其实不清楚妮妮的病情会用到多少,但他很清楚以他和景承的经济能力,根本承担不起高昂的手术和术后费用。
  赵澜牵过许谨礼的手,“大额取款需要预约,我们先去找景承,路上转给你。”
  回到车中后,赵澜的车载蓝牙突然响起,王助理的声音传来:“赵总,已经安排孙律前往机场了。”
  “嗯。”挂断电话,赵澜看向许谨礼,“父伤子的案例非常容易在民事和刑事之间形成模糊点,我找了个律师前去帮景承。”
  许谨礼感激地握了下赵澜的手,接下来,就是焦急地等待中。
  他们甚至先景承一步赶到机场。
  航站楼外,许谨礼迎上随后赶来的景承,许是匆忙出门,景承甚至连件外套都没有穿。许谨礼二话不说脱下羽绒服,披到他身上,而后把包着现金的纸袋放进口袋中。
  “还有二十万,我回头转给你,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说拒绝的话。”
  景承的眼圈有些红。
  许谨礼攥上他冰凉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振作点,”想到景承出发前说的狠话,他又不放心地叮嘱,“别做傻事。”
  景承勉强点了下头。
  这时,赵澜指派的律师匆匆赶到。
  赵澜简单介绍了一下孙律的情况,景承沉默着听完,对赵澜和孙律鞠了深深一躬。
  赵澜道:“你是谨礼的朋友,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他看向许谨礼,“谨礼,你先陪景承去值机。”
  赵澜看着两人走远,转身对孙律道:“加害者一方在当地关系盘根错杂,当地宗族观念极重,你要注意应对。先前我给他打官司的档案你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