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许谨礼抬眸看了他一眼,咬住他的领带,扯着赵澜上了床。
  衬衫是宽松式的,大片的裸露区域让手可以从轻松地从任意一处地方滑入,许谨礼跪在床上,攀着赵澜的脖子。
  他说:“赵律师好不正经,在家里给我准备这种衣服。”
  赵澜便道:“许老师好正经,还得被迫穿这种衣服。”
  许谨礼的腰都要软到赵澜的掌中了,内裤只是一根绳,直接的触感摩挲,许谨礼抖得十分厉害。
  赵澜哑然,“这次怎么这么快?”
  许谨礼抬眸瞪了赵澜一眼。
  赵澜一回家就先跟许谨礼急赤白脸地干了一场,等事毕,捏着许谨礼的下巴审问:“到底喝了多少?”
  许谨礼笑着挣脱开,“就半杯。”
  他把滑到臂弯的衬衫拉回肩上,“我怕醉了,给你添麻烦。”
  雪白的绸缎衬衫半掩住青年身上的痕迹,赵澜的眼眸暗了一瞬。
  明日还上班,并不适合再折腾许谨礼一次,赵澜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衣服从哪扒拉出来的?”
  他给许谨礼买过太多衣服,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但实在不记得放哪里了。
  “在你衣帽间啊,”许谨礼道,“上次你不是从我的衣帽间拿了些衣服过来吗?”
  许谨礼说罢,突然变戏法般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棕色小皮包,打开,递到赵澜面前,“你看,我还从你衣帽间里找到了这个。”
  棕色的小皮包里,装着三条褐色圆柱形长条。
  赵澜讶然,“你拿这个干什么?”
  许谨礼抽出一根棕色长条,左右瞧了瞧,“这是雪茄?”
  “嗯。”
  许谨礼把雪茄咬到口中,问:“雪茄什么味儿啊?”
  赵澜抽出雪茄,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别什么都好奇。”
  雪茄被抽走,许谨礼有些失落,但转念又凑到赵澜面前,“澜哥,要不你抽一个,让我闻闻。”
  赵澜无奈地从雪茄包里取出雪茄剪,在茄帽处剪下一块,取过打火机,点燃雪茄。
  比香烟更为浓郁的气息自赵澜指尖袭来。
  许谨礼趴到赵澜指尖去闻,“怎么是烧木头的味道……唉?不对?好像又有点焦糖味?”
  赵澜笑了,“就非得抽一口是吧?”
  许谨礼抬起眸,期翼地看着他。
  赵澜把雪茄拿远,“不行,抽烟不能纵你,一是你有咽炎,再就是这东西上瘾,戒起来麻烦。”
  许谨礼哼了一声,够过桌边红酒,仰头一口闷了进去。
  酒液入喉,脸颊迅速热了起来,他扭过身,重新回到赵澜身边,端详起面前的赵澜。
  赵澜夹烟的动作真的很性感,他手指修长,骨节匀称,粗长的雪茄夹在指间,露出烟杆下干净整齐的圆润指甲。许谨礼爬到赵澜身上,让宽松的衬衣随着动作滑落,他凑到赵澜耳边,轻声道:“哥哥……我们抽着烟再做一次吧?”
  赵澜垂眸看他,“抽着烟?”
  许谨礼点点头。
  赵澜端详了他片刻,突然问:“想烫疤?”
  许谨礼一愣,他没这样想,可是肌肤却随着这一声询问迅速红了起来,两杯红酒正可让人半醉,他突然就萌生了一个糊涂念头。
  酒在此刻起到壮胆作用,皮肤在自己的想象中变得敏感欠弄,他圈上赵澜的脖颈,让臂膀靠近灼热火源,他觉得今天自己真是疯了,从喝酒,到偷拿雪茄,最后到被赵澜一句话勾起不堪的幻想,许多混乱的小视频在脑中滑过,那些他曾看过的,会令他激动的,带着痛苦又欢愉声音的画面不断地在脑中回响……
  肌肤即将触碰到雪茄燃烧的茄脚。
  赵澜把烟拿远,“逗你的,小心烫。”
  许谨礼双颊羞得通红,“……没事的,也不是不行。”
  赵澜凝了他片刻,眸光突然一深,他把雪茄在烟灰缸按灭,把许谨礼从身上捞起,冷酷道:“想也别想。”
  黑暗中,许谨礼伸出手指,描摹赵澜的面部轮廓。
  他今天难得失眠了,他在想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冒出那种大胆的念头,又为什么会在赵澜拒绝后丝毫不觉得难堪。
  其实在冷静下来后,他发觉自己并非一定要那样做,即便被赵澜拒绝,也没有那种空虚寂寞的情绪,人的很多卑劣想法只是一闪而逝,没了就没了,无甚挂念可言,更枉论失望。
  他甚至很喜欢赵澜的体贴。
  只是……他觉得好像有些猜不透赵澜在想什么。
  面对自己的大胆邀请,他不似不喜,也不似排斥,但他就那样果决地拒绝了,这让许谨礼十分想不通。
  他觉得赵澜好像有些神秘。
  第82章
  很快,区里下发的文件证实了许谨礼等新教师竞争晋级的消息并非传言,白底黑字,红头公章,告诉着许谨礼,他有望仅工作半年就可以提前晋级。
  接到文件的那一刻,学校的教研主任就去区里讨来了课题变更申请书,把许谨礼的大名加进课题之中。加上之前许谨礼出示的区级公开课,以及各类作业设计比赛,零零总总,许谨礼一共七八项荣誉。
  为他讨来课题证书的主任是校内初选的评委之一,下班后,特地晚走了一会,把许谨礼把晋级材料从头到尾审核了一遍。
  主任摘下老花镜,叮嘱,“文件格式不要有错,证书扫描要清晰,我记得你今年你辅导你们班学生获了个儿童新诗奖,怎么没填?”
  许谨礼讶然,“学生的获奖也可以填吗?”
  “当然,你是指导教师,自然也能给你加分,”主任笑着拍拍他的肩,“小伙子,你的分不低,只要能冲出学校,评上不成问题,好好干,等晋级之后,更不能懈怠。”
  许谨礼笑了,“要是能晋上,我请您吃饭。”
  主任连忙摆手,“可不行,叫人说闲话,你嫂子催我回家吃饭了,”主任拿起包,又叮嘱,“别忘了把错别字再检查一遍。”
  许谨礼“哎”了一声,把主任送出办公室。
  他又把材料仔细核查了一遍,不放心,又发给赵澜,请他帮忙查查有什么问题。
  赵澜很快给他打过电话,“第四页和第六页首行缩进不对,你看看。”
  许谨礼看了一下,还真是!他连忙调整好格式,问:“还有吗?”
  “目前没看到什么问题,我再审一遍。”
  许谨礼冲赵澜撒娇,“澜哥,你真好。”
  电话里传出赵澜的笑声,“忙完了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许谨礼还没等来晋级的消息,倒先等来了景承的好消息。
  妮妮在昏迷四天后,终于清醒了。
  那个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的可怜女孩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用细弱的嗓音,含混不清的语气,指控了她的生父。
  她说:“妈妈,舅舅,爸爸和阿姨当时在笑……”
  这句话,成了将景兰前夫判为共犯的最有利证据。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是这个不幸家庭所能争取到的最大安慰,险丧亲父之手的女孩脱离生命危险,恶人终将面临漫长的牢狱之刑,赔偿也以民事追偿的方式稳步进行。景承的姐姐哭得肝肠寸断,在女儿苏醒的那一刻,这位悔恨交加的母亲终于情绪决堤,她抓着景承的手,道出了无限自责,与无尽感激。
  景承回抱轮椅上的可怜女人,说:“姐,坚强点,我们以后尽是好日子。”
  这些情景,皆由孙律师转述给赵澜,又由赵澜转述给了许谨礼。
  于是许谨礼知道,景承归来的日子近了。
  他原本做好了接机的准备,却不料景承在某一天凌晨悄悄返程,许谨礼得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那天他特地七点不到赶回出租屋,却没看到景承的身影,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景承已经到公司了。
  景承是这样跟他解释的:“工作落、落了太多,得赶紧补上,妮妮她们现在是最、最需要钱的时候,我不能掉任何链子。”
  他又安慰许谨礼:“不累,真、真的,妮妮现在没事了,我就是一夜不睡也、也不困。”
  许谨礼在景承噼里啪啦地键盘声中挂断电话。
  这天中午,他特地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早早出发看望景承。到景承公司时,前台的小姐姐把许谨礼一把拦住,把一个超大的外卖包装袋塞到他怀中。
  许谨礼常来景承公司,与前台小姐姐混得也熟,怀中的外卖袋很沉许谨礼忍不住问:“什么东西啊?”
  小姐姐伸手指了指远处的景承,“承承的午饭,你给他带进去呗。”
  许谨礼纳闷,“他怎么点这么多?”
  小姐姐伸出做了美甲的纤纤长指,点了点颇具质感的食品包装袋上的鎏金店名,“喏,‘降云轩’,咱们本地最难定的私人会所,一顿饭能抵咱们普通人半个月工资,怎么可能是承承自己定的?而且,你看看单子上的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