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重生] 《宫里有莲花》作者:姽婳人间【完结】
  西域舞女,李家亲贵
  玉玲珑的梳妆台前,永远摆着两枚金鹧鸪步摇。李孝恭曾笑问:&何不戴那对并蒂莲?&她不答,只是旋身起舞,腰间玉带化作大漠孤烟。直到贞观十四年,李孝恭在观州刺史任上收到最后一件礼物那个装着金鹧鸪的锦盒,盒底压着用粟特文书写的《菩萨蛮》残谱。
  &将军看这画中所绘,可像我们初见时的情景?&玉玲珑在信中写道。李孝恭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长安街头,那个戴着幂篱的西域女子,正是这样对着药铺铜镜调整面纱。而此刻,他手中的金鹧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极了玉玲珑最后那支舞时,眼角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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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是北陆献给大夏的贡女,两世为人,大夏的人都看不起她磨腹子的身份,她心想,磨腹子又如何,元殊贵为大夏皇后,还不是一样侍奉过两个皇帝,母亲身为北陆玺主,虽侍奉过法兴先王、当今大王以及孝武太子,但是与元殊的目的都一样,元殊为了自己和儿子肃王的生存问题,母亲亦是为了她们母女的生存。谁又比谁低贱到哪里去呢?
  重生之后莲花嫁给了上辈子用玄铁剑杀死她的肃王李澄,新婚之夜,肃王滚动着轮椅质问她:安莲花,你带出来的什么下流货色?尽敢爬本王的床!李澄的怒吼震得安莲花鬓边九凤衔珠步摇簌簌落灰,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
  莲花在惊恐中仿佛看到镜中映出他前世持剑劈向自己的残影,与今生他攥着轮椅扶手青筋暴起的手重叠。
  莲花被李澄的气势所震慑,她回想起上辈子李澄的玄铁剑劈下来的那一瞬,那股血腥气息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地淹漫过来,绝望地包裹着她。
  她几乎无法呼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种田文 重生 打脸 轻松
  主角视角莲花李澄配角李澈元姝
  其它:重生
  一句话简介:嫁给上辈子杀自己的人
  立意:生命比别人的眼光更重要。
  第1章 重生
  ◎身份◎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一层无形的厚重帷幕,在空气中肆意弥漫。那股味道,仿佛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召唤,带着无尽的死亡气息,迅速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每一寸空间,都被这血腥的色彩浸染得通红,整个世间,宛如被一只巨大的血手笼罩,陷入了一片惨烈的血色阴霾之中。
  这血腥的气息,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莲花席卷而来。它无情地将莲花包裹其中,让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血色牢笼,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好似随时都会挣脱束缚,停止跳动。
  莲花拼命地挣扎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想要挣脱这血腥气息的束缚。然而,那股浓烈的气息却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她,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恐惧与绝望,如冰冷的潮水,从她的脚底蔓延至全身,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甚至,她已经感受不到脖颈上那道致命伤口的疼痛了。所有的感官,都被这股血腥气息所占据,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血红,和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她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尽的噩梦之中,无法醒来。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与她隔绝在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唯有那股血腥味,愈发清晰而强烈,如同一个无形的恶魔,不断地在她耳边低语,提醒着她生命的脆弱与无常。她闭上眼睛,试图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一丝生机,一丝希望,可回应她的,只有那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
  突然,她的双眼猛地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恐。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塌,化作无尽的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那个每日与她耳鬓厮磨、甜言蜜语、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那个曾让她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避风港湾、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竟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将她当作了盾牌。
  肃王李澄那锋利的屠刀砍下,她成了那块无辜的盾牌,一块她从未想过会成为,更从未敢想象的盾牌。
  在这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撕裂成无数碎片。曾经的美好回忆,如同泡沫般一一破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曾经承诺要与她共度风雨、携手一生的男人,竟会如此冷酷无情地将她推向死亡的深渊。
  在此之前,莲花最恨的人是母亲。因为母亲的贪欲,她被当作贡品一般送往了大夏,从此远离了故土,陷入了这未知的命运漩涡。
  然而,此刻她愤恨的对象却变成了李澈,那个曾让她以为可以依靠、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同时,她的心里也生平第一次涌起了对母亲的想念。她不知道,在那般凶险复杂的环境中,母亲究竟是凭借着怎样的智慧和勇气,才活到了儿孙绕膝之年。
  夜,深沉而寂静,邺城的夜比金城的夜更显幽深与神秘。这样的夜晚,本应是人们安然入眠、享受宁静的时刻,可莲花却突然从梦中惊醒。那一刻,她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知今夕是何夕,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额上的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心跳如鼓,几乎要跃出胸腔。
  她无暇顾及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摸脖子。那里干干的,没有一丝血迹,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从那个恐怖的梦境中解脱出来。重生回来的这两天,每当她入睡,都会梦到前世死前的那一幕,那血腥的场景、那绝望的瞬间,如同噩梦般紧紧缠绕着她。
  明明知道这是梦,可冷汗却不会因这种认知而退去。那一世的痛,刻骨铭心,仿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无法将那份恐惧从心底抹去。梦里,肃王李澄的刀太钝,没能让她一刀毙命,反而让她在绝望与窒息中悔恨不已。她悔恨自己因愤恨母亲而虚度了光阴,竟如此轻易地死在了别人的刀下,没有为自己的人生争取过一丝希望。
  她披衣下床,脚步踉跄地在房间里枯坐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了心情。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她便不会白白浪费这份来之不易的眷顾。她推开窗户,遥望着邺城的万家灯火,那点点灯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既然重生在被送往邺城之后,她便只能在邺城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家了。而金城,那个生她养她的故土,即便她化作尸骨也再难回去了。
  因为她是贡女,是北陆朝廷献给夏国的礼物,一个身不由己、被命运摆弄的可怜人。
  然而,即便身份尊贵如公主,又能怎样呢?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和她一起来新丰公主到了夏朝,也不过是个区区太子侧妃,地位卑微,难逃被轻视的命运。更何况,她这个出身卑微、被大夏人所不齿的磨腹子,更是难以在这个强者林立、充满权谋与斗争的环境中立足。
  她深知,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如何表现,都难以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的结局,或许会比新丰公主更加潦倒、更加悲惨。在这个宫廷中,她只能默默承受命运的摆布,如同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却又知道奇迹是多么的渺茫。
  其实,上一世莲花还未进邺都时,大夏人根本就没听说过磨腹子。
  这并非是因为大夏人孤陋寡闻,而是满口礼仪廉耻、遵循儒家思想的大夏人根本无法想象磨腹子竟可以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在贡女之列。这在那些道貌岸然、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人看来,简直是荒谬至极、有伤风化。
  宝瓶小心翼翼地将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披风披到莲花肩上,轻声说道:小姐,夜里风大,可别着凉了。那声音轻柔而温暖,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吹散了莲花心中一丝的寒意。宝瓶是莲花离开金城时,母亲特意指派给她的贴身侍女,一直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细心照料着莲花的生活起居。
  回想起上一世,莲花因对母亲的怨恨,故意疏远宝瓶,甚至对她心存芥蒂。
  后来,宝瓶主动请缨入宫侍奉皇上,莲花明知她是为了自己,却仍心存偏见,暗自鄙视她:这个女人果然和母亲一样,为了位高权重,无论是谁,都愿意献出身子。
  然而,命运弄人,宝瓶并没有母亲那样的手段和造化。老皇帝只是一朝宠幸便将她抛之脑后,后来更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她打入了冷宫,让她在那冰冷的宫殿中孤独度日。
  莲花望着邺都的万家灯火,心中五味杂陈。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背对着宝瓶,声音低沉地问道:恩英和宝英呢?这两个小家伙是从小跟在莲花身边的丫头,是她在这冰冷世界中唯一的温暖寄托,她时刻牵挂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