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而当缩头乌龟,只会像那些奇形怪状的倒霉诅咒一样激出大魔王的捕猎热情,被当场揪出龟壳,玩弄到半死不活之后再领取自己最凄惨的死相。
  哈泽尔愁眉苦脸地在自己手心哈了一口气,闻闻上面的酒味,安详地闭上眼睛。
  然而几分钟后,预想中被掀开被子直接丢下楼的事故并未发生。
  病房安静得不可思议,蒙在被子里的她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
  不过五条悟走路原本就没有声音。
  虽然是很长的一只,体重也绝对不轻,但只要他想的话,即使从蚂蚁头顶一厘米的高度走过去,也能做到让蚂蚁完全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万一门只是被风吹得关上了,而c君和d君只是突然想吃楼下咖啡厅的小蛋糕、于是直接传送过去了呢。
  这么说服着自己,哈泽尔悄悄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一只眼睛向外看了看。
  径直对上了正蹲在她床边、用那双冷静到让人几乎不敢对视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五条悟。
  她瞬间放下被子,在裹好自己的同时,也把一只带着冷风的手一起卷了进去。
  那只手隔着无下限按在她的脸上,以一种要当场拧断她脖子的恐怖气势,轻飘飘地带着她翻了个身在床上躺平。
  哈泽尔后知后觉地发现,五条悟的手实在是大得可以,张开五指的时候能轻松包住她的整张脸,视野中交错映出手指上的纹路和一片模糊的被中景象,单从视觉上来说,有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
  五条悟单膝架在床边,另一只手掀开她用来掩耳盗铃的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覆在她脸上的手指滑到颈间,微微用力,隔着一层无从突破的距离扼住她的脖子。
  带来非常轻微的窒息感,以及大量从本能深处满溢而出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她有点艰难地喘着气,试图握住他的手臂,被术式阻拦在外,只能握住一层冰冷的空气。
  而他以那种毫不遮掩的审视目光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居然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
  “这种时候才知道害怕啊。”
  五条悟轻快地说着,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只留下食指指尖按在她激烈搏动的颈动脉上。
  哈泽尔:“我唔……” 她的嘴被捂住了。
  五条悟把被子全部掀开,尽管目光一直停留在哈泽尔的脸上,但这样已经足够让他把她全身的伤势尽收眼中。
  他既不听她的废话,也不和她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受伤的?” 哈泽尔看看他,又将视线下移,示意他松手。
  五条悟慢半拍地放开手掌。
  哈泽尔观察着他的表情,尽可能简洁地说:“摔的。”
  五条悟仍然用那种像机器一样冰冷锐利的眼神看着她,只是抬手将床头柜上的茶壶吸附到手中,打开壶盖确认其中的内容物,随后倒了一杯热茶出来。
  “五条先生你之前不是说有不妙的预感嘛……”
  哈泽尔坐起来,接过五条悟递来的茶水喝了两口,继续道:“e君就在大家身边都安排了用来远程防身的无人机。捕捉到火药反应的时候再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因此他率先凭借着近距离用麻醉弹干掉了我。”
  五条悟:“……” “所以崴了脚,又磕到了脑袋。”
  哈泽尔见五条悟的表情有所软化,立刻得寸进尺地凑上去,抓着五条悟的手(但仍然被无下限冷酷地拦住了)说:“所以这样说起来,五条先生应该算是救了我一次吧?”
  五条悟很理智地说:“不算。” “算的。”哈泽尔说,“再说我们还碰巧发现了幕后之人的阴暗小心思,这算是大赚一笔。所以别生闷气了五条先生,笑一下。”
  五条悟沉默几秒,如她所愿地笑了笑,并在哈泽尔悄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慢条斯理地说:“所以在这种时候喝酒,是因为伤口不发炎的话,不足以庆祝你的大赚一笔吗?”
  哈泽尔:“……” 哈泽尔借着微醺的酒意小声抱怨:“管得这么严,你是我爸爸吗!”
  五条悟的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说:“如果真的是我女儿的话,恐怕已经要被拉去道场加训了。”
  哈泽尔谨慎地说:“好狡猾地规避了家庭暴力的嫌疑啊。顺便一问,是用咏春拳吗?” “……截拳道,少林棍法,泰拳,巴西柔术。你喜欢哪种都可以。”五条悟配合地说。
  “哇。”哈泽尔小声说,“那岂不是会被打到连昨晚的饭都吐出来。要加上术式吗?” “为什么语气这么跃跃欲试啊。”
  由于精神松懈,五条悟一时不察,被狡猾的哈泽尔突破无下限握住了手掌。
  他看了着满脸无辜的哈泽尔,顿了一下后才道:“加上术式的话,对你的体质而言恐怕就不是吐不吐的问题了。”
  “呜哇。”哈泽尔再次感叹道,“干脆再加上必杀技,凑成究极父爱大礼包——五条先生的领域展开是什么来着?”
  五条悟环着趁他分神说话时悄悄蹭得越来越近的哈泽尔,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好:“那个就算了,用了的话是真的会让人变成无药可救的傻瓜的。”
  在哈泽尔说出更多无厘头的话语之前,五条悟的手滑到她的腰间,放慢语速道:“不过正因为不是女儿,所以可供选择的方式才更多吧?”
  哈泽尔完全清醒且理智地说:“我可是伤员哦,五条先生。” “但只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自己是伤员啊。”五条悟饶有兴趣地问:“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嗯……”哈泽尔想了几秒,坦然答道,“低温蜡烛,皮鞭,口枷,羽毛拍,绳子。还有什么来着……” “还有狼牙棒、红缨枪、□□、洲际导弹和航空母舰。”
  五条悟用一根手指把哈泽尔推倒在床上,真诚地说:“我很欣赏有自信的人,但对自己的承受能力缺乏客观认知的话是真的会出事的。特别是连第三根都不让——”
  “对不起。”哈泽尔面无表情地果断认错,“我不该在受伤的时候喝酒的,也不应该忘记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联系你,下次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提前告诉你,24/7地向你报告我的行踪,用比伊地知先生还要专业的态度随时等候你的联络。不要三根。”
  “不行哦。” 五条悟露出真心的笑容,甜蜜而纯情地徒手捏开一颗他带来的夏威夷果,温柔贴心地喂进哈泽尔嘴里,顺便帮她拉好皱起来的衣领。
  “还有什么来着。口枷和皮鞭那种人造的工具算什么,我只用自己的身体和术式就能做得比它们更好。快点好起来,然后得把你能想到的全部试一遍才行。一直不能满足的话也太可怜了,对吧哈泽尔?”
  第87章
  哄好五条悟像吃饭一样简单。
  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哈泽尔如此昧着良心想道。
  抛开五条悟如今对于甜言蜜语越来越高的接受度。
  再抛开他随着亲密接触经验的增多而逐渐展露出的肉食系本质。
  还要抛开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能糊弄过去的敏锐程度。
  忽略她恨不得用自己的人格向五条悟发誓,以后不会再在病中或者伤时饮酒的丢脸事迹; 再忽略她分明已经成年许久,
  却还要夹着嗓子发出“就放过我这次吧五条先生”的撒娇的糗事; 还要忽略她强忍着羞耻,隔着无下限从五条悟的掌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叼走坚果,
  顺便舔掉那里残留的碎屑的可怕经历。
  虽然那家伙完全撕下伪装,按着她的嘴唇、轻声命令她“好好含住”的样子简直犯规得过分——遗憾的是仅仅是手指,令人庆幸的同样是仅仅是手指。
  虽然在探进她上衣下摆之前冷淡地收回了手,表情无辜但目光恶劣地对她说出“在医院这样圣洁的场所做出这种事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坏了?”“而且你的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你也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个样子对吧?”“说起来左腿不能大幅度移动的话,其实也意味着我对你做什么都行欸?”的三连地狱问句。
  虽然在离开之前还没忘记在自己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随后将手背贴在她的嘴唇上,
  用他那种虽然始终高高在上、但因为长相太漂亮又显得连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盯着她,黏黏糊糊地抱怨因为她喝了酒,导致连亲一下都做不到的情况。
  ——无视以上所有能让任何人当场投降的情况的话…… 哄好五条悟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哈泽尔一边沉痛地喝水平复心情,一边向推门进来的d君投射怨怼的目光。
  “你跑什么啊!”哈泽尔抱怨道,“五条悟会吃了你吗?” d君犹犹豫豫地拆了一盒鲜奶布丁递给哈泽尔,
  小声说:“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需要一点能尽情揍人的私密空间的样子。” “所以你溜掉了, 而且没有带上我。”哈泽尔接过布丁,
  痛心疾首地质问她,“我们多次合作的同伴情谊呢?” d君腼腆地说:“同伴情谊哪有性命重要啊,更何况我还没有忘记你喝掉我啤酒的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