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五条悟立刻乖乖地一声不吭。但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锁定着哈泽尔,让她的每一个眼神变化和细微的动作都无所遁形。
  “你也没有提过啊。我还以为五条大人是个要坚定地守护着领土的暴君,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外人走出去哪怕一步呢。”
  哈泽尔撑着床站起来,五卷悟立刻向床边蹭了两下,用无辜的眼神和唔唔的哼唧表达自己想要发言的意向。
  “我不听。”哈泽尔表情冷淡地强词夺理,“每次要和你讨论正经事的时候,你都会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和超有意思的话语把我迷惑得神志不清,不知不觉就糊弄过去了。”
  五卷悟眼睛里的委屈和谴责简直要溢出来了。
  而冷酷的哈泽尔选择视而不见。
  “我们已经整理出了相关的提案和资料,等a君回去之后,他会负责说服首领,开启两个世界的对口支援和人才交流计划。”
  哈泽尔垂着眼说:“我们会提供专业人士和仪器,达成全自动无污染、诅咒常态化清零的咒术界,并且帮助咒术师融入社会;与此同时,我们的世界也需要一些……强大的、聪明的,心志坚定又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咒术师,来帮助我们的主力作战队伍进一步提高实力。”
  五卷悟安静地看着她。
  哈泽尔扫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实在让人无法承受,立刻移开视线,盯着床角崩开的女式内裤,心想眼前的这家伙现在是全|裸的是全|裸的是全|裸的,他不足为惧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在这样的洗脑之下,她终于从胸腔里提出一点勇气,支撑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丝绒盒子,在床边单膝跪下。
  “我……”
  哈泽尔的一个字还未出口,五条悟已经乱七八糟地挣扎出来,裹着被他硬生生撕烂的被子滚下床,在她面前端庄地正坐。
  他仍然乖巧地一言不发,但闪闪发光的蓝眼睛和紧抿着的嘴角已经充分体现出了他的心情。
  两人的高度瞬间变换,哈泽尔茫然地看着双膝跪地、造型颇有古希腊遗风的五条悟,硬生生忍住笑意,酝酿了几秒才继续道:
  “我想带你见见我的家人和朋友们。如果可以的话,即使在另外一个世界,也希望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的脸庞……噢你在这里还有工作,但是绝对不会像以前那么忙了。那每个月有一周时间能见面也不错。”
  “不行。”五条悟违抗命令,强硬地说,“让你们的科学家再努力一点,我要朝九晚五,下班就看到你。”
  “嗯……嘛,我会请a君转达的。”哈泽尔说,“除此之外,也想带你去我的庄园看看。那里种了不少水果,比日本这些寡淡得像水一样的东西要好吃太多了。”
  五条悟按在大腿上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起白色。
  “所以……”哈泽尔举起手中的丝绒盒子,轻声道,“就当是为了美味的葡萄和柠檬,你愿意和我……”
  五条悟难得紧张地呼出一口气,雪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将右手送到哈泽尔面前。
  哈泽尔珍重地打开盒子,认真地看着五条悟的眼睛说: “——成为长期的s■xual
  partner吗?” “我愿……啊?” 五条悟因为快乐而眩晕的两套视觉系统恢复正常。
  他愣愣地看着那只小巧的盒子。
  在红色的绒制软垫上,正静静地躺着一枚精致但算不上小巧,外圈刻着他的名字,内圈则是她的名字,充满独占意味和纪念意义的…… ——金属阴■环。
  第108章
  五条悟, 时年二十八。
  在他尚且年轻的生命中,前半段时间里,由于高傲和强大而不屑于和人吵架。后半段时间里, 因为责任和身份而无法和人吵架。
  说到底,熟人间的吵架源于愤怒, 目的是沟通,结果通向对彼此的在意和牵绊。
  五条悟很少愤怒,更缺乏沟通欲望。
  而他所在意的人,和他之间的羁绊通常不足以撑过任何微小的摩擦。
  因此当他在二十八岁生日刚过的短短一个月中, 接迎来两次大吵时,内心的新鲜感觉是远超过火大的。
  “你准备一下,”五条悟收下阴■环,
  顶着青春靓丽的妆容,面无表情地在哈泽尔的手背上吻了一下,“我不接受你的请求,但礼物即使你不给我也会抢过来,而且还要和你吵架。” 哈泽尔垮下肩膀:“欸——”
  “不想吵?”五条悟问。
  “不想吵。”哈泽尔老实巴交地答道。
  “但你让我有点伤心了, 哈泽尔。” 五条悟说着站起来, 顺便拉她起身。
  他随便套上宽松的上衣和长裤, 赤脚走进主卧的浴室,拿着卸妆油颠来倒去地研究片刻,没能掌握这款仅使用说明就有十几行字的神秘产品的用法。
  哈泽尔默默路过,
  凑到五条悟身边道:“让我帮你吧。” 五条悟眯起眼睛读着使用说明,对哈泽尔道:“我在生气。” “我知道。”哈泽尔撑着洗手台一跃,坐在上面对五条悟说,
  “你生气和我想帮你冲突吗?” 五条悟想了想, 站在哈泽尔的双腿之间, 保持着刚好和她平视的高度,闭上眼睛:“那帮我。”
  哈泽尔挤出一泵卸妆油,在手心搓开后,双手捧着五条悟的脸揉来揉去。
  五条悟拥有一张被上帝热吻过一千次的面孔,即使被糊得油光满面,刘海被可笑的蝴蝶结发箍向后拢起,那张脸也依然美貌得可以立刻拍出湿身系的杂志封面。
  等待卸妆油和妆容混合的时间里,哈泽尔将双手用温水打湿,低头看了一眼五条悟不知何时搭在她大腿上的手。
  “为什么伤心啊。”哈泽尔问。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直到哈泽尔开始帮他乳化卸妆油,在他的脸上搓出一团团白色泡泡,他才低声道:“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性|交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吗?”
  老天,一直对自己的性吸引力洋洋得意的男人,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哈泽尔按着他的脸,将五条悟向后推了一步。她就从那一点缝隙中滑到地上,侧身溜出五条悟的包围圈。
  “接下来洗干净就行。”哈泽尔说,“现在我也开始伤心了。”
  她换过衣服,站在垃圾桶旁边剥开一只蜜橘,刚刚吃掉一瓣,五条悟的白脑袋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吓得她把剩下的橘子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害她失去橘子的罪魁祸首毫无自觉地说:“伤心没能随便靠敷衍和花言巧语就骗到一个合口味的完美床伴?还是伤心没能找到除了性■之外不会对你产生其他感情的合格床伴?”
  哈泽尔看着垃圾桶里的蜜橘,现在的她就像五条悟一样,不仅伤心而且火大。
  “不然呢?”她说,“难道要像你一样,为了一次又一次拙劣的试探都被无视而感到伤心吗?”
  “所以你也知道我在试探,却还是选择了用最可能引起误会的方式,让我以为你要求婚,然后再以欣赏我的反应为乐?” 五条悟抬手握住哈泽尔的手腕。
  在冲顶的盛怒下,他平时在人皮之内掩藏得很好的傲慢和恶劣悄无声息地露出冰山一角。
  “可是你只是个孱弱的人类。”五条悟偏头对她露出毫无感情的笑容,“你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会对这种无聊的事产生反应的?”
  “我没有自信。”哈泽尔冷冷地说,“不如说你像现在一样产生反应,才是最出乎我意料的事。” “……” 五条悟被噎得沉默两秒才说:“那还是有点自信吧。”
  “更何况,一个看上去就不像会对人类感兴趣的男人,满嘴‘尽你所能地失控爱我就是了,反正不会爱上你的我都能兜底’,换成你是我,你会想和这种人一起被法律绑定吗?
  “即使对方在外面还有三十六个被其他国家法律承认的配偶,你也没办法发飙,因为从一开始就被告知了‘我不会爱上你’,能够享受一部分婚后财产已经要感恩戴德了吧?哦对,还可能要签婚前协议,差点忘记了。”
  哈泽尔手腕一拧,挣脱他的束缚,打量着地上的垃圾桶和五条悟脑袋之间的距离,似乎在判断直接扣上去的话会不会成功。
  “多久之前的话了,到底要记到什么时候啊!”
  五条悟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没有擦干净的水渍。
  他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大型野生动物,垮着肩膀堵在哈泽尔面前。
  尽管五条悟的表情看上去相当委屈,但他此时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哈泽尔却已经被无限扩张的距离固定在了背后的墙上。
  如同一只倒霉撞上蛛网的飞蛾。
  “这种话你记得,怎么不记得我说让你不要离开我呢?” 五条悟逼近一步:“怎么不记得我说请你想想办法让我不再这么为你着迷呢?”
  “什么时……”哈泽尔顿了几秒才继续道,“把我做晕的时候说的话能算数吗?” “噢。就是说你紧紧抱着我说‘要不行了好喜欢五条先生’同样也是不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