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伸手捧住陆砚洲的脸,吻像夏夜倾盆的暴雨落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我爱你。”
  “哥,我爱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爱你爱得快要疯了。”
  他双眼通红,拉起陆砚洲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摸摸我的心跳的有多快,它只对你跳的这么快。”
  那张总是乖巧羞怯的脸被急切和疯狂取代,带着荒野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尽情燃烧每一寸土地,常年氤氲着水汽的眼睛此刻像冲破积雪爆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源源不断涌出,火焰舔舐着天空,大地在炽热中扭曲、崩裂。
  陆砚洲凝视着这片狂热,如同置身火中,一颗心被汹涌喷发的爱意灼得滚烫,眼球映出跳跃的火舌,瞳孔深处渐渐浮现相同的炽热,他抱紧身上的人,吻以更猛烈的攻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走进火中,成为燃烧的一部分。
  绵长激烈的吻在即将失控中结束,粗重的喘气声在房间此起彼伏。
  “我想要。”阮绵渴求道。
  陆砚洲额头青筋若隐若现,显然也在忍耐,他将手伸进阮绵的睡裤中。
  “再等等,现在还不行。”
  阮绵的身体还很虚弱,精神状态也不好。
  阮绵失望的看着他,陆砚洲亲了亲他的嘴角:“乖,我帮你。”
  唇舌带着摧毁理智的力量攻城略地,他像一艘被浪涛拍打的孤舟,在急促的水流间时沉时浮,只能抓紧手中的头发作为唯一锚点。
  阮绵疲惫地躺在温暖的怀中,手往他睡裤中摸去,被陆砚洲拦住:“不用,我忍得住。”
  忍不住的人有一点羞耻,又番羽身挂在他身上,像小狗一样在锁骨上口肯咬起来。
  “小疯子。”陆砚洲任他放肆,哑声开口。
  小疯子在他肩上留下一排齿印,又去吸他的脖子。
  “我爱你。”陆砚洲说,在此之前他从未对谁说过爱,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一点跟爱情有关的想法。
  “只爱你一个。”
  阮绵停止动作看他。
  陆砚洲抬起手,拇指抚过他脸颊:“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
  “所有的爱,都给你。”
  阮绵感觉浑身发热,好像有火星在皮肤下面噼里啪啦,连带着心都热的发颤。
  爱真是个好东西。
  对视许久,阮绵将脸埋在他颈窝,闭上眼在耳边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呢喃:“你是,我的月亮,是,我的翅膀,是,我的全部。”
  胸腔里仿若困着千万只振翅的蝴蝶,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都化作一句“睡吧。”陆砚洲轻轻拍着阮绵的背,哄他入睡。
  第65章 我一个人的宝贝
  这一觉阮绵在没有药物的干预下依然睡得很沉,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房间里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他转头,是陆砚洲在跟医师说话。
  陆砚洲见他醒了,快步走过来。
  “醒了。”他摸着阮绵的脸:“医师说你恢复的很好。”
  甚至还没开始正式治疗。
  医师说阮绵有着强大的心理韧性和惊人的自愈能力。他本该高兴的,却又抑制不住的心疼。
  阮绵抬手握住他手腕,发现自己腕间的珍珠手串,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眼神呆滞片刻,他扬起嘴角:“谢谢哥哥。”
  医师过来问他感觉怎么样。
  阮绵转了转脑袋,觉得不像之前那么昏昏沉沉,恶心想吐,只是思维还是有些迟钝。
  他如实告知。
  医师点点头:“很好,还记得昨晚晚餐吃的什么吗?”
  阮绵短暂想了一下,便将昨晚吃的东西都说出来。
  医生笑的很温柔:“非常好,森林里的枣树和石榴已经成熟了,十点钟我们一起过去采摘好吗。”
  “好的。”
  医师走出房门,阮绵立马去搂陆砚洲的腰。
  “先洗漱一下,等会吃早餐。”
  说完将人抱到卫生间,把牙刷挤好牙膏递给他。
  吃完早餐,阮绵跟随医师去森林,念念不舍地看着陆砚洲。
  陆砚洲亲了亲他的脸颊:“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中午一起吃饭。”
  阮绵乖乖点了点脑袋。
  陆砚洲目送他跟医师离开,脸上的笑消失无踪,转身朝离这不远的另一处疗养院驶去。
  他要知道阮绵跟方时赫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当事人,恐怕只有阮宁清楚一二。
  二十分钟不到,陆砚洲抵达青山疗养院,这个疗养院环境普通,远比不上云栖。
  等在门口的人一见他立马迎了过来:“陆先生。”
  “她现在怎么样?”
  “阮女士情况还算稳定,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很多。”
  走到病房时阮宁正坐在床上,整个人已不复往日光彩,脸色暗黄,双眼无神。
  因为吃药的缘故,意识不是很清醒,陆砚洲在门口站了一会,她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他抬手敲了敲门。
  阮宁看到来人猛地瞪大眼睛,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声音尖利刺耳。
  “陆砚洲!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我!”
  陆砚洲将房门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阴鸷的像是在看死人。
  龇牙咧嘴的阮宁很快败下阵来,哪怕是得了精神病,骨子里的见风使舵也没变。
  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手脚并用朝陆砚洲爬了过来,扯住他的裤腿,浑身发抖,哭的几近崩溃:“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给你妈磕头认罪,你放我出去……”
  陆砚洲没时间跟她兜圈子,嫌恶地踢开她的手,开门见山:“阮绵跟方时赫,你知道多少。”
  阮宁呆愣了一瞬,没料到他居然是来问这个,看清他脸上的恨意,以为他要整阮绵,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陆砚洲垂眼将她那点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冷声道:“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考虑放你出去。”
  阮宁心脏狂跳,她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迫不及待开口:“我说,我都说,当初方时赫看上了那个小贱人,追他许久,他不知天高地厚将人当空气,后来方时赫求到了我这里,给了我好处,当时那小贱人还算听我的话,答应了跟方时赫交往,可他实在不知好歹,以为自己是精贵的大小姐不让人碰,后来有天晚上他喝醉了,方时赫强奸了他,又逼他结婚,他不愿意,就被打断了腿,再后来两人就领了证,这小贱人结了婚还不听话,方时赫没少打他!真的!”
  她邀功般朝男人挤出一个笑,却被他要杀人一样的眼神吓得毛骨悚然。
  空气里似乎连尘埃都有了重量,压的陆砚洲喘不过气,浑身似被死力攥紧,无法呼吸般的疼痛。
  他咬紧牙关,一把掐住阮宁的脖子将她拽起来,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
  阮宁痛呼出声,脸涨的青紫,惊恐地看着他。
  “你怎么敢这么对他。”阴寒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冰冷刺骨。
  阮宁浑身抖如筛糠,头脑发晕,她死死抠着陆砚洲的手,直到快要窒息过去,才被一把甩到地板上。
  她大口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到陆砚洲带着痛意的愤怒,似乎明白了什么,涨红的脸迅速褪去血色。
  “你在这呆到死,别想再出去。”陆砚洲阴狠又憎恶地看着她。
  阮宁脸上再不复刚刚的讨好和恐惧,她瞪大满是刻骨恨意的眼睛,脸色狰狞扭曲,疯了一样笑起来:“你喜欢那个小贱人!你居然喜欢那个小贱人!早知道,早知道……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鼻涕齐齐流了下来。
  她一口一个小贱人,将要出门的陆砚洲又折返回来,再也忍不住甩了她一个耳光,阮宁倒在地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
  她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刺向陆砚洲,嘴角勾起一个恶毒的笑:“要不是陆再川不喜欢男人,也轮不到方时赫。”
  她看着陆砚洲龟裂的脸,放肆大笑起来。
  “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陆砚洲突然笑了下。
  阮宁的笑僵在脸上扭曲成诡异形状。
  陆砚洲满面戾气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女人恶毒至极的咒骂。
  赶在饭点前回到疗养院,推开房门,阮绵坐在桌子前,旁边摆了一盘表皮红中透黄的石榴。
  日光斜斜切进房间,他半边身子浸在秋阳里,连睫毛尖都沾了金粉似的。
  光影里的人正在剥石榴,受伤的左手虚虚扶着果实,右手将石榴籽一粒一粒抠到盘中,指尖和虎口上沾着几滴红色汁水,对门口的细微动静一无所知。
  陆砚洲静静望着他,身体像被人挖了一个洞,冷风呼呼灌进来,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抖。
  这是他的爱人,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人。
  他在孤儿院无依无靠长到十三岁,然后到陆家借住五年,又在方时赫的房子里度过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