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一个穿着军大衣,五官长得十分周正,皮肤却挺黑的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一排瑟瑟发抖的小年轻,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欢迎各位知青来到我们第七生产队,快请进吧,屋里烧着炭火,热乎着呢。”
  第123章 怀孕
  付靳锋因为胃病和旧伤复发昏迷, 住院了快一个星期。
  由于事情突然,把肖翠兰和任局都吓了一跳,任局犹豫再三, 还是往首都付家那边打了一个电话。
  付正德和陈美兰夫妻俩一听自家那个叛逆无比的老三儿子,居然在榕市昏迷不醒, 夫妻俩着急慌忙了买了最快通往榕市的火车票,到达榕市医院, 来照顾付靳锋。
  当得知付靳锋是为了找他的对象,一连十多天不按时吃饭, 四处奔波找人,没睡过一次好觉,导致旧伤复发的同时,还得了急性胃炎陷入昏迷。
  陈美兰气得直骂:“这浑小子,平时在家里不是嚣张叛逆的很吗?怎么现在为了一个女人, 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以他的本事,还找不到一个女人?”
  付正德道:“行了,老三病着呢,你别在他面前说些有得没得, 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两人在医院呆了两天, 除了吃饭,其他吃喝拉撒睡, 都有医院的护士和他们请的保姆,来照顾付靳锋。
  这一天付靳锋清醒过来,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确定他人没什么大碍以后,很自觉地让护士跟着他出了单间病房,留给付正德夫妻俩跟付靳锋说话。
  时值清晨, 窗户外有阳光照进病房里,付靳锋半躺在病床上,往日那张俊美无比,脸上时刻带着痞气笑容,自带几分桀骜不驯气质的面容,如今瘦得颧骨都凸了出来,一张脸惨白无色,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精神气,看起来命不久矣的虚弱病人。
  陈美兰从没见过自家儿子这样虚弱至极的模样,在她的记忆里,付靳锋从小到大调皮捣蛋,性格十分的叛逆,成天在外面晃悠,一天到晚都闲不住,安静不下来,每天跑跑跳跳,打打闹闹,把身体练得十分结实,从小就没生过什么病,让她又爱又恨的同时,也很幸运孩子身体健康,不受病痛的折磨侵扰。
  如今他这副模样,倒是让陈美兰想起付正德多年前跟她描述过的,付靳锋被指派去南越战场参加战斗,身中数枪,全身是血躺在医院,可能救不回来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得知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收到的是付靳锋手术成功的好消息。
  她跟付正德赶往南方军区看他时,他虽然全身多处打着绷带,却精神十足地跟他们夫妻俩开着玩笑,说着话,受了重伤都像没事一样,哪像现在,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陈美兰看得十分心疼,坐在床边,身边摸着付靳锋没有打点滴的右手,轻声问:“三儿,你感觉怎么样?胃里还疼不疼,你的旧伤还疼得厉害吗?妈亲手给你熬了白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妈,不疼了,我感觉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难为你跟爸来看我,这么操心我。”付靳锋看着她,神色平静道:“正好我饿了,您把粥拿来我吃吧。”
  自从多年前,付靳锋被他们夫妻俩强制送去边疆当兵以后,付靳锋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陈美兰说过话了。
  之前他们母子俩在一块儿,总是因为白莉莉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付靳锋总要跟陈美兰顶两句嘴,甩她脸色看,心里才舒坦。
  现在居然这么懂事的体恤陈美兰这个当妈的不容易,感性的陈美兰,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三儿,你等等啊,妈去给你把粥舀过来,顺便给你弄个你爱吃的酱菜下粥吃啊。”她风风火火地走了。
  付正德坐在陈美兰刚才的位置,面色严肃地看着付靳锋道:“说吧,你跟那个姓肖的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闹分手,又为什么查她的身份背景,大张旗鼓地去找人?”
  “爸,您都不是已经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付靳锋扯着嘴角,漫不经心地道。
  以付家在首都的地位,还有付家子弟天南地北的关系网,付家要想知道什么事情,只需要派人进行调查,不出三天就会出结果。
  他在榕市昏迷住院,他爸妈收到风声来找照顾他,自然会把他晕倒的原因彻彻底底地查个遍。
  尤其他病床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和高档营养品,那些营养品,只有高级干部才能买到,显然是榕市地方高级干部知道他爸妈来到了榕市,分批打着探望他的名头,实则来奉承巴结他爸妈送得。
  他爸妈只要随便说两句话,榕市地方政府的干部们,就会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都给他们一一查出来。
  付正德冷哼一声道:“那个姓肖的,没有身份证明、没有背景记录,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占用了一个叫肖大芳的女人身份,还力气大到离谱,格斗技术不输于你们刑侦公安,她身上疑点丛丛,怎么看都像是境外势力培养的间谍,你竟然对一个间谍痴迷至此,你的信仰和眼睛,都被狗吃了?!”
  “爸,我之前和你一个想法,认为她是间谍,所以我一直在查她,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跟您说,她不是间谍,我用我的性命做保证!”付靳锋挑着捡着跟付正德说了一些关于肖窈的事情,隐去了她来自未来的事情。
  付正德听完,皱起眉头,思考了半天才道:“你是我的儿子,虽然你一直很叛逆,不听我跟你妈的话,我行我素,但你做事向来靠谱,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不过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今天这副模样,实在不像话!要让其他家族的人知道了你的行径,我跟你妈的脸往哪搁。”
  “就是,咱们首都什么样的高门大院姑娘没有,你非得吊死在这一个不明不白的乡下丫头身上,你看看她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陈美兰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一小碟酱菜进来,放在付靳锋旁边的桌子上,把勺子放在他的手里,示意他吃东西。
  “妈,我变成这样,是我自己折腾的,与她无关,您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她,我不爱听。”付靳锋好几天没吃过正经的东西,狼吞狐咽地吃了好几口白粥,这才感觉火急火燎的胃,舒服了许多。
  “你慢点吃,当心噎着。”陈美兰看到他的吃相,半是心疼,半是生气道:“你俩都闹掰了,你还这么护着她,你......”
  “行了行了,老三在吃饭呢,你说那些多丧气话干什么!”付正德打断她的话。
  陈美兰气哼哼地把话憋了回去,等付靳锋吃完粥,这才继续道:“你说说,你跟那个姓肖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付靳锋把碗放在一边,将之前对付正德说过的话,又跟她说了一遍,最后道:“是我误会了她,是我咎由自取,她气性大,现在跑得毫无踪迹,我总要把她找回来,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才行。”
  陈美兰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没想到白莉莉对你的执念这么深,为了拆散你跟那个姓肖的姑娘,她竟然疯魔至此,查到了这些事情......”
  付正德从桌上拿起一个很红的苹果,徒手用力掰开,分一半到付靳锋手里,另一半放到陈美兰手里,示意他们母子吃:“想查一个人也不难,查她在哪买得车票,她在哪个火车班次车厢,把当天的列车员跟乘务员、乘客都找出来,他们一定会有人对她有印象,会知道她的去向。”
  付靳锋道:“爸,您的想法,我也想过,但这种堪比抓捕罪犯劳师动众的事情,我是没有那个权限去做的。”
  付正德嗤了一气道:“你没有权利,你知道求人帮忙?你这浑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以前那个犟种倔脾气,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宁愿自己奔波去找人,也不愿意给老子打个电话,让老子动用付家的关系给你找人。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哄哄老子,让老子帮你个忙?”
  付靳锋默了一瞬道:“爸,是您说的,我要不回首都接替您的位置,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我要在榕市立足,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付家所有的关系脉络资源,都与我无关。”
  付正德一噎,骂骂咧咧:“老子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犟种!你就不想找回你对象了?”
  “想。”付靳锋坐起身道:“爸,我想让您帮我找到肖窈,但是您的教诲,我不敢忘。”
  他从小被付正德揍到大,付正德这个当父亲的绝对威严威信形象,在他心目中留下了很深的记忆,使得他遇到再大的事情,都会自己扛,绝不动用付家任何一点资源,只为了证明他离开了付家,也能活得很好。
  付正德气结,正要大发雷霆,陈美兰伸手拉了他的胳膊,轻言细语道:“行了,你就别跟三儿一个孩子置气了,你们父子俩斗了二十多年了,谁也不让谁,你们累不累啊。”
  又回头对付靳锋说:“这开了年,你都二十八岁了,再过两年都是三十岁的人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你爸杠?你爸多大年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把他气出个好歹出来,你看你哥你姐怎么收拾你!如今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就不能跟你爸服个软,早点把你对象找回来,早点结婚生子,省得我跟你爸天天操心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