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亭雪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系带有些松散的系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
  一个阉人,却看起来硬邦邦的。
  香君回忆着,上辈子,她应该也是见过他几次的。
  只是每次都是在一些阖宫的宴会,香君身份低,又不得皇帝宠爱,宴会上的位置总是离皇帝很远,所以对顾亭雪也只能远远地看一两眼而已。
  她也听一些小宫女议论过这位大人,似乎宫里不少宫女对她芳心暗许。
  还有说,就连贵妃都对他特别青睐的。
  只可惜香君一心复仇,心思不在这些事情上,便没太注意。
  记忆里,顾亭雪的形象很模糊。
  香君就记得,他的气质矜贵得不像是个阉人,明明是伺候人的,却总是站得板板正正的,优雅又冷淡,就连弯腰的时候,背都是笔直的。
  这还是香君第一次和顾亭雪对视。
  只不过一眼,她就觉得遍体生寒。
  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顾亭雪眼神过于阴冷了些,打量人的时候,像是一条吐着信子,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
  但香君只犹豫了一瞬,就立刻上前,轻轻地抱住了顾亭雪的腿。
  下一瞬,她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她对镜子练习过,自己梨花带雨、眼泪将落未落的样子,最是惹人怜惜。
  香君用哽咽娇柔的语气哀求着:“家里的老爷若是知道我没有得到大人的怜惜,定是会觉得我无用的。香君不想受罚,求求大人,心疼心疼奴家吧。”
  嘴里说着哀求的话,香君的手却状若无意的攀爬上了顾亭雪的大腿。
  香君知道,阉人也是有欲望的。
  甚至阉人的欲望要比普通男人更强烈。因为他们的欲望不能疏解,永远都不能被真正的满足。
  顾亭雪目光落在那白皙柔嫩又灵活无比的小手上。
  倒是个胆子大的,竟然不怕他。
  他的嘴角轻勾,可那毒蛇般的眼神更加阴冷了。
  “哦?你希望本官如何心疼你。我是个太监,可不会心疼人。这天下无人不知,本官,最擅长的,是杀人。”
  香君看着顾亭雪神情变幻,心道不好。
  怎么回事?
  顾亭雪这表情……似乎是烦她了?
  难道……他不喜欢楚楚可怜的这一款?
  第4章 你是想我死
  香君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回忆着话本子里关于顾亭雪的只言片语。
  她忽然想起,话本子里有过这么一段描述。
  【小太监跟顾亭雪禀告这一批送来的十二个歌伎的状况。
  这个月有三个歌伎已经侍寝了,有两个拖出太极殿当夜就死了,遵照顾公公的嘱咐,已经好好安葬。
  但有一个叫香君的琵琶女,兴许是她特别得皇帝中意,所以也是被皇帝折腾得最厉害的,连胳膊都折了。
  本来以为这么个小丫头一晚上都活不过,偏偏那香君撑了七天都没断气。
  每次小太监去送饭菜,她都会求他替她请太医,为了达成目的什么好处都敢往外许,还说什么,等她以后当了正经娘娘,就把他要去当掌事太监。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不过今天去送饭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发高烧了,估摸着是要不行了。
  顾亭雪听到小太监这么说,难得的笑了笑。
  他说:倒是个命硬又有野心的。那我便帮她一把,剩下的,便看她的造化了。】
  想到这段描述,香君忽然福至心灵。
  莫不是这位不喜欢女子楚楚可怜,就欣赏顽强又有野心的?
  忽的,香君的下巴被顾亭雪掐住。
  他那阴冷的眼神里已经含了杀意:“说,你要本官如何疼你?”
  香君决定再赌一把,立刻换了策略。
  香君眼里迸发出毫不掩藏的野心来,咬咬牙,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求大人帮帮我吧,奴家不想再做琵琶女了,奴家想进宫伺候皇上,求大人成全。”
  顾亭雪终于不再用那睥睨的眼光看香君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些兴味之色。
  “你?”顾亭雪嗤笑:“一个出身低微的琵琶女,也想进宫为妃嫔?你倒是敢想。”
  香君眼神坚决。
  “我为何不行?我只是出身低了些,大人这般厉害,只要想办,替香君提一提身份而已,怕是不难。香君自信,论样貌、才情,都不比宫里的娘娘差。而且,昔年有高僧给奴家看过相,说奴家此生能生三个儿子。给谁生都是生,为何不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生?”
  高僧说她能生三个儿子这话当然是香君编的。
  她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顾亭雪这次来江南,还有一件差事要办。
  宫中的薛娇娇也就是荣贵妃盛宠多年,却一直无所出。
  皇帝怜惜她没依靠,便想要找个家世低的女子,帮她固宠生孩子,而且一定要找面相和八字都适合生男孩的。
  等生了几个孩子之后,就想办法去母留子,永绝后患,反正宫中病死个妃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件事,皇帝也是交给了顾亭雪来办。
  书里,顾亭雪这次办差带,还带了江南这边一个小官家的女子进宫,说是找人看过的,是所谓的极品宜男相。
  只是那女子是有心上人的,因为此事得了心病,再加上一路颠簸,进京不久就病死了,甚至没有等到侍寝。
  荣贵妃得知皇帝为她做了这样的事,一边感动,一边又生气皇帝为她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好女人。
  她不允许皇帝再做这种事情。
  她那样的善良,怎么可以抢别的女的孩子呢?
  若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她帮忙抚养也就罢了,这种让人母子分离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两人又是闹了一阵子小脾气,直到皇帝发誓,再不做这样的事情,她这才原谅狗皇帝,跟他和好。
  只有那位小官家的女儿实在是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意义。
  香君若是替了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反正香君不怕什么去母留子,她这一次入宫,不是给人当泄欲工具,就是给人当生育工具。
  生育工具还能活得长一些。
  顾亭雪似乎终于对香君的话有了些兴趣。
  他抬起了香君的下巴,上下左右地挪了挪,看着她那张艳若桃李,无论哪个角度都找不到缺点的脸,满意的笑了笑。
  嗯,看模样倒是个可用的。
  但要在宫里活得长,要走到最后,可不是长得好看,会弹琵琶就够了的。
  “说说看,我为何要帮你?对我又有何好处?”
  香君想了想,这位已经是大权在握,他一个阉人也不可能当皇帝,自己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于是,香君一双桃花眼娇羞得能滴出水来,娇媚地说:“奴家愿意伺候大人。”
  “哦?你愿意伺候一个阉人?”
  香君似乎对这些世俗的说法很是轻蔑,冷笑道:“阉人又如何?”
  香君的小手又一次爬上顾亭雪的身体。
  “大人,阉人也是男人,也有男人的欲望,只要……
  香君的动作是放浪的,神情却是娇羞的。
  因为她知道,男人都是一样的,喜欢轻佻放浪的,又不敢让人知道,怕显得自己粗俗。
  所以,最好是看起来矜持,用起来却风骚,这样才最得趣。
  香君一整张小脸都羞得涨红。
  “只要什么?”
  “奴家学过这世上所有伺候人的法子……大人,奴家一定能让您得到纾解的,大人,就让奴家试试吧……”
  香君仔细地观察着顾亭雪的反应。
  他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又松开,然后又用那低沉婉转的声音轻轻说道:“阉人也是男人,怕是只有你这么觉得。”
  “是不是男人,跟有没有那个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
  香君的手轻轻开始解自己的衣服,露出她白皙细润的肩膀和藕粉色的肚兜。
  她是豁得出去的,两个陌生的人要达成合作,总得有一方先付出些代价。
  这种被人知道就是死罪的关系,是最能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
  “公公这样救我于水火的人,在香君心里,才是真正的男人。”
  香君缓缓地站了起来,伸出手,环住了顾亭雪的腰。
  好细,但似乎很有劲的样子。
  她媚眼如丝地看着顾亭雪,眼里春水如波,她不信自己这个样子,他一点都不动心。
  忽的,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香君按到了床上。
  顾亭雪一把掐住了香君的脖子,用力地收紧,几乎让香君不能呼吸。
  “你怕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顾亭雪嘴角含着笑,可声音却冰冷无比。
  “你要我送你入宫做宫妃,却又要伺候我。你可知他日东窗事发,便是死罪难逃。你想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