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待她反应过来,季明音将她推开,匆匆走了。
  李珵眼神闪烁,一时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罢了,姐姐不生气就好了。
  明月腾空,星辰暗淡无光,窗外枝叶轻曳,姚瑶蹲下来,拖出窗下大大的木箱,然后从自己荷包里拿出小小的钥匙。
  钥匙插进孔里,咔哒一声,钥匙开了,掀开盖子,露出里面一堆金银珠宝。
  珍珠项链泛着银光,红色的宝石步摇熠熠生辉,下面还有一层黄金,厚重的木箱里摆满了姚瑶刚攒下来的家业。
  她攒了三回,跑路的时候都被沈明书没收了。
  这是第四回了,她决定换个办法,将东西先一点点挪出去,找个地方安置好,逃出来再回来拿,若不然跑路都碍事。
  就在她沉浸于自己的美梦中时,外面传来婢女请安的声音:家主回来了。
  姚瑶眼皮一跳,迅速给木箱上锁,然后塞进去,翻上床,躲进被子里。
  若无其事的躺好。
  近日皇帝身子康复,沈明书的事情少了许多,故而每日里可以早些回来。
  她习惯先入内更衣,脱下官袍,换上柔软的家居服,然后再走进内室。
  姚瑶歪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翘着二郎腿,白净的脚趾一晃一晃,脚指甲上染了色,如同枝头上的红果,被风吹得四下摇曳。
  沈明书上前,看着她,目光扫过床底下,面上生起淡淡的笑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心情好,你过来。姚瑶献媚似的朝她勾了勾手指头,摇曳生姿。
  她正年轻,海棠花色娇艳,恰是绽开最美艳之际,一颦一笑都勾得人心头柔软。
  沈明书淡笑,垂眸看过去,伸手握住她晃动的脚趾,轻轻地一扯,将人拉过来,按在榻上:怎么会这么高兴?
  藏到一笔钱,自然就高兴,但姚瑶不会说,挑衅似的抬起她的下颚:就是高兴,看到你会更高兴。
  一句话听得漏洞百出,但沈明书信了,甚至露出满意的笑容,扣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接下来,你会更高兴的。
  姚瑶蹙眉,想要挪开目光,对方的眼神像是旋涡一般,吸引她进去,一瞬间,她被吸了进去。
  沈明书自己脱下刚穿上的外袍,露出雪白的中衣,姚瑶低哼一声:你不吃饭吗
  阿姚如此盛请,我若置之不理,岂不是会对不起你。
  沈明书不矫情不扭扭,顺遂她的意思,姚瑶却后悔了:我没有诱你。
  你有。沈明书俯身,吻上少女细白脖颈。
  姚瑶忍不住低哼一声,这人当真是自觉,她不满,道:你就骗骗你在罢了。
  道貌岸然。
  下一息,回应她的是胸前的刺痛。
  一片接着一片的梅花印烙成,每留下一片,姚瑶都会不满地哼一声。
  穿得衣冠禽兽,实则就是重.欲的伪人。
  夜色已深,屋外放着冰块,一股凉意轻轻拂来,将花瓶里新摘来的芙蓉花瓣吹得遍地都是。层层叠叠,暗室盈香。
  沈明书知晓分寸,知晓如何折腾她,如何拿捏她,更知道如何让她高兴。
  姚瑶喜欢钱,她便给她钱。
  姚瑶喜欢好看的首饰,她日日给她买。
  只要姚瑶想要的,她都会竭尽全力送给他。
  她的吻滑动一寸,姚瑶的声音便会重一分。
  落在敏感处,姚姚彻底软了下来,欲言还休地看着她,眼中沾染着水色,沈明书低笑,额头抵在她的胸.口上,阿瑶。
  阿瑶你个鬼。姚瑶唇间溢出不甘心的低..吟,而沈明书回之一笑,掌心由腰间回落到脊骨上。
  她的动作,让姚瑶紧紧咬着唇:你在干什么?
  哦,你想要我干什么?沈明书反问她。
  姚瑶:你这个时候来问我?
  深吸一口气,心口乃至身体都十分难受,她上瘾了,沈明书的温柔像是染了蜜糖的刀刃,让她沉迷让她无法自拔。
  她坐起来,仰首去吻上沈明书的唇。
  她衣衫落地,而沈明书的中衣一丝不乱,她不甘,伸手去扯乱沈明书身上的衣襟,毁了她清正不阿的表面。
  沈明书装出一副禁欲的模样,实则呢,骨子里重欲,恨不得夜夜笙歌。
  灯火噼啪作响,惊得两人眼皮一颤,沈明书恢复如初,表面波澜不惊,而姚瑶早就是面红耳赤,她咬咬牙,盯着沈明书,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衣襟撕碎,狠狠踩在地上。
  然后,她做不到。
  姚瑶闭上眼睛,缓缓分.开双.腿,面上一片滚烫,沈明书俯身吻上。
  晨光撒进来时,屋内一片寂静,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年轻的她经过半夜时间已经恢复过来,匆匆披上衣裳,跳下地,登时有些不适。
  但她还是立即打开自己的木箱,再度数一数自己的宝贝,心满意足地回床上去躺着。
  她在想,怎么将这些东西运出相府。
  很难办。尤其是在沈明书的眼皮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姚瑶心大,想不出来就先睡一觉,指不定梦里周公会给她指点方向。
  时近中午,阳光最热,日头正当空,阳光下行走的人也少了。
  礼部入内,与皇帝商议皇后去行宫避暑一事,奉上章程。
  皇后一人过去避暑,皇帝不去,皇帝的事情多,无暇去避暑,同样,朝臣也不会过去。
  所有的部署只为了皇后,不仅内廷使随行,还有宫里的御前卫,前后千余人,如此笼罩奢侈,彰显皇帝对皇后的喜爱。
  皇帝赶走礼部的人,转身去中宫找皇后商议。
  皇后半信半疑地扫了一眼,顿时不喜,太过奢侈,前后千余人只为让她凉快些。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不觉得热。她徐徐摇首,不忍拂了李珵的好意,宽慰她:我在宫里陪你,整日在殿内,不觉得热,反而是你来回跑,会更热。你撤了旨意,我二人搬去清凉殿居住,如此可好?
  李珵自然舍不得与皇后分开,但大事在前,她还是要部署。
  她坦然告诉季明音:不是让你真去,为了引蛇出洞,晋阳蠢蠢欲动,我以你出行诱她上钩,你拒绝后,朕会削减跟随的人,不足三百人,李瑜必然会上钩。
  她说得动听,季明音听到的是用她做诱饵
  季明音垂眸,心中失望极了,道:好,我听陛下的。
  嗯,你搬入清凉殿,我让陆假扮作你。李珵未曾注意到她的失落,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安排,你在宫里,不要出去走动,委屈你几日。
  我不去?季明音疑惑地看着她,我若不去,晋阳岂会上钩。
  李珵不以为然:那也不能真让你去。
  闻言,季明音垂眸,迟迟不语,李珵不知道她的心思,挨着她,想要与她靠得近。
  她想见你,图谋不轨,所以,朕就让她如愿。
  听到这里,季明音终是生疑:她见我干什么?
  朕喜欢你,她想掳走你,威胁朕。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人怎么信,一国长公主掳走国母做什么?
  季明音迟疑地看着李珵,李珵拿走奏疏,十分自得:你长得好看,她喜欢你。
  季明音:
  李珵高高兴兴地走了。
  隔日再度召见礼部的人,缩减用度,人数减至三百,令人去安排。
  消息传到李瑜耳中,李瑜嗤笑:窝囊废,为博好名声,连自己心上人的安全都不顾了。
  沽名钓誉。
  李瑜唤来心腹,立即针对皇帝的部署去做最好的安排。
  而沽名钓誉的李珵则忙着处理政事,争取早日回去陪着皇后。
  李珵干劲十足,不忘派人去道观问候生母的安宁。
  她高兴得很,亲自给生母写信,提及自己娶妻,又说皇后温柔,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她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观主,竟写了满满三页纸,字迹透着锋芒,力透纸背。
  观主前后看了三遍,通过字里行间,明白了她的喜悦。
  更像是苦熬多年,熬出了头,得到自己的意中人。
  她的女儿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观主将信收好,找来一只木箱,妥善地放进去,但她不会回信。她答应过上官皇后,这辈子不与阿念见面,不与她联系。
  她无法阻止阿念来找她,但可以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犯错。
  信放入木箱,她知道,阿念有了第一回后就会有第二回,信还会再寄的。
  刚收拾好屋里的一切,许溪匆匆进屋,老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