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质连生眼睛盯着隋牧看了一会,没有说话,微微皱了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喝了一口酒。
  随后听见隋牧说:“传言你和周本进的关系很亲密,如果周本进没有死掉,你们很大可能组建家庭,可惜周本进伏法死掉了。我想着你与我一样痛失所爱,所以想与质先生一起聊慰余生。”
  质连生没有否认与周本进的关系,他安静的听完隋牧的话,说:“建议隋先生对死者尊重一些。”
  隋牧问:“那一个死者?”
  质连生说:“所有死者。”
  隋牧倚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轻笑道:“没想到质先生道德标准还挺高。”
  质连生声音很轻又很清晰的说:“因为我是一个好人呐。”
  隋牧没有讲话,微微笑了一下,质连生看见隋牧在笑,稍纵即逝的没有了。
  下午,两个人去婚姻局登记结婚,婚姻局距离着他们所在的餐厅不远,在花费不到十二分钟走过一个两旁种满银杏树的长道后就能到达。
  因为天气愈发寒冷的缘故,银杏树上的叶子掉落的所剩无几,道路两旁倒有积有厚厚的一层金黄色的树叶。
  质连生走的慢,脚步落在银杏叶上只有微弱的声响。
  隋牧做事追求效率,最不喜有人拖沓,质连生步伐实在缓慢,仅仅只是走了几分钟,隋牧已经多次超过质连生一段距离,而质连生好像丝毫没有加快脚步的想法,依旧我行我素慢悠悠的,隋牧只好停下来等一等,渐渐地走出了一些火气。
  “质连生。”隋牧再一次超过质连生一段距离时,隋牧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质连生,“这难道是一段布满荆棘的路,以至于你每一步都要走的异常小心缓慢,还是说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在拖延时间犹豫是否要临阵拒绝?”
  质连生听到隋牧的称呼变化以及不乏讽刺的话,质连生没有生气,他行走的速度依然缓慢,语气对隋牧依然温和:“隋先生,我之前出了点意外伤到了脚踝,没能完全休养好,前段时间,第九区的天气有些恶劣,冻雨一直没停,我脚伤因为冻雨天气而复发,你见谅。”
  隋牧的眉头微微皱起,很明显的失神片刻。
  质连生走到隋牧的身边看着他,笑着说:“不过,我确实有些意外隋先生会这样着急结婚。”
  质连生看向隋牧的眼神有点冷,丝毫没有他说话语气的温和:“我想隋先生大概是有点秘密,或者是对我传递了对逝去爱人的一些情愫。”
  质连生对盯着他看的隋牧笑了一下:“我还是好意提醒,平时看看我的脸怀念一下与故人的温情时刻就好,其余你看不惯的,我不会改,你就视而不见吧,免得气坏了隋先生自己。”
  质连生听见隋牧哼笑了一声,一直被隐藏起来的信息素隐隐散发出来,是橡木的气味,其中苦味大过甜味,质连生轻易的察觉出隋牧信息素里的愤怒,他笑着对隋牧说:“隋先生,你的信息素气味还不错。”
  有一阵冷风吹来,在秋日下午阳光最浓烈明媚的时刻,质连生还是觉得冷,第九区的阴冷还留在身上未消散掉,还算上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毫无作用。
  质连生将裸露在外的有些冰凉的手掌放到上衣口袋里取暖,质连生不再对隋牧进行言语冒犯,侧脸对隋牧做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表情后向前走去。
  婚姻登记流程只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质连生与隋牧就此成了合法伴侣,质连生适应角色飞快,在两个人的身份信息从未婚变为已婚时,质连生对着隋牧喊了一声:“亲爱的。”
  没有亲昵的意味,声音有些冷。
  隋牧看向质连生的眼里平静无波澜,对着质连生点了下头默认了这个称谓。隋牧对质连生说:“我过会让助理发给你地址,你明天就可以搬过去。”
  隋牧从婚姻局办事窗口前的座椅上站了起来,他对质连生说:“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自行回去吧。”
  质连生笑了下,不乏轻浮的说:“亲爱的,好冷酷呢。”
  隋牧垂眼看着依然坐在座椅上的质连生,很轻易的就能看见质连生脖颈后信息素阻隔贴纸外的狰狞疤痕,隋牧伸出手指不轻不重的在质连生腺体右侧皮肤上延伸出的疤痕尾部点了点。
  隋牧的手指有些冷,这让质连生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了一下。
  已经办理结婚,质连生不想继续忍着隋牧的无礼,质连生伸手将隋牧的手指拍打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质连生仰着头看向隋牧那双在此时此刻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质连生,你想要谈真情吗?”隋牧突兀的问。
  质连生疑惑于隋牧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真情这个东西,质连生觉得可笑:“不想,感受过了,没有什么意思。”
  隋牧问:“是周本进的真情吗?”
  质连生没有说话,他不太想和任何人讲他和周本进的事。
  隋牧似乎真的很忙,他连与质连生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向外走去。质连生看着隋牧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只有冷漠,脸上毫无表情。
  第4章
  质连生于第二日清晨到达隋牧助理给的地址,云顶澜庭,第一区的高级住宅,处在第一区的核心地段。
  质连生去时,隋牧不在,助理告诉质连生公寓可以面部识别,质连生直接进入即可。
  房子是大平层,很大,让拉着行李箱进入的质连生驻足了一瞬后,左右看了看布局才继续走。
  质连生在主卧旁边的客卧将自己带的来行李摆放,质连生去到客卧的阳台上俯览第一区繁华景致少时。
  质连生早已对这样的景致免疫,只看了几眼就拉起窗帘睡觉。
  质连生在身体受伤后有些嗜睡,质连生认为是当时无法身体疼痛而大量使用止痛类药物所致,而医生却说是因为心理因素,因为质连生无法承受住某一件事带来的打击而选择用大量时间的睡眠逃避,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质连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事是他无法承受的,也无法否定医生的诊断。
  质连生睡眠时间有些长,直到隋牧从公司返回站在质连生床前,质连生都在睡眠。
  隋牧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质连生床前坐了多时,他静静的看着质连生苍白的脸,睡着是微微蹙着眉,好像梦中不太安宁的样子。
  质连生是被饿醒的,醒来时看着出现在床前的座椅,眼里全然是防备,身体僵硬一瞬,脑子想起这是什么地方时才放松下来。
  质连生走出客厅里,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在看的隋牧,质连生还未走近隋牧,隋牧就抬头看了过去。
  在暖气充足到有些热的房间里,质连生穿着将身体掩盖的严严实实的丝质睡衣,连脚上都穿着一双棉袜,不过没有穿拖鞋,直接踩在地板上。
  质连生走到隋牧面前,垂目看了一眼隋牧手中的平板后,在隋牧的身边坐了下来。
  质连生靠在靠枕上,像是在醒神一样,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质连生看向身边的隋牧说:“有吃的吗?我饿了。”
  隋牧看了一下时间,中午十一点二十三分,他说:“再过六分钟会有阿姨来做。”
  质连生说:“我很饿了。”
  隋牧对质连生说:“等着。”
  质连生不再做声,站起身来自行找寻到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物,在拿了一个苹果后,质连生再度返回隋牧的身边。
  阿姨在十一点半出现在公寓之中,质连生在十二点去到饭桌上等待,饭菜在十二点半出现在餐桌之上,隋牧晚了几分钟出现在餐桌之上。
  隋牧手里拿着一双拖鞋,放在质连生的座位旁,质连生低头看了一会,穿上后说:“谢谢,亲爱的。”
  质连生对隋牧的感谢之意流于表面,对隋牧的“亲爱的”也流于表面。
  他说完之后甚至都没有看向隋牧,只是继续吃饭。饭菜的味道还可以,只是质连生有些挑食,对桌上的有些菜根本不吃,质连生吃到半饱后回到客卧换了一身正装走出房门,又在隋牧的注视之下走出家门。
  质连生吃饱睡足就要去做正事,质诺制药应他要求已经将副总职位空出,质连生要去上任,同时,他需要去见见这两年来质诺制药的变化,质诺制药虽未精准乘上周家衰落医药界洗牌的快风,但总归是捞到点好处的。
  正如质连生所料,质诺制药相比两年之前确有发展,质诺制药的大楼都要比两年前气派上一些。助理交给质连生的项目报告中,其中一个重点项目引起了质连生的关注,联盟军队抑制剂用药招标。
  质连生让助理告知正在跟进招标的负责人,这个项目他会跟进,需要将详细资料以及进度同步给他。
  晚上时,质诺制药为质连生组织了聚会,席上人都是质诺制药的高层,质连生敏锐的察觉了席上人神色各异,不乏有鄙视,质连生知道是因为他和周本进的关系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