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在一个小时后再度睁眼的质连生似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侧转身体看到了坐直身体安静的浏览文档的隋牧,隋牧的视线从平板电脑的屏幕移到质连生的脸上:“醒了?”
  隋牧说:“嗯。”
  质连生坐直身体,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手机后,面前就出现了隋牧举着水杯的手。
  质连生愣了片刻后对隋牧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在上阳区独自度过多天的质连生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气息,好像缺失掉的东西又在被填补,那怕生活气息是来自讨厌的同居者。
  质连生再度问隋牧:“你真的不可以爱我吗?”
  隋牧依旧回答:“不可以。”
  质连生没有像上次一样闭口不言,他问隋牧:“为什么?”
  隋牧没有沉默,没有停顿,他告诉质连生说:“我曾经拥有一个品德很好的爱人。”
  质连生没有再说话,他放下水杯,抽走了隋牧拿在手里的平板电脑放在床的一侧,他跪在床上,膝行两步后跨坐在隋牧的大腿之上。
  他与隋牧用着极亲近的姿势面对面的对视,隋牧对质连生突如其来的行为挑了下眉,他问眼神里再度出现探寻的质连生:“你要做什么?”
  质连生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困惑的看着隋牧的眼睛,他背脊挺直,丝毫没有想与隋牧亲近的意思。
  质连生看了二十多秒钟,就移开目光,看着虚空的一处。他对隋牧说:“你以前问我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婚姻生活,我那个时候说没有,今天我们心平气和的度过了一段时间,我突然觉得以后就这么度过似乎也不错。”
  隋牧问:“这和需要我爱你有关联吗?”
  质连生像是没有认真审题那样回答说:“不能爱就算了。”
  质连生问隋牧:“如果我们这样相处,我们的婚姻会持续多久?”
  隋牧的眼神由平静变得复杂,他说:“或许可以按年来计量。”
  质连生又再度看向了隋牧,看到了隋牧的复杂眼神,他笑了笑,俯下身体,双臂环住隋牧的脖颈,垂着头在隋牧的眉骨上亲吻了一下。
  他仅仅只是亲吻了一下,就不再亲吻,他将下巴抵在自己圈着隋牧脖颈的右臂上:“亲爱的,虽然你不会爱我,但仍然很高兴你能够给出一个听起来时间很长的答案。”
  隋牧问质连生:“很在意我们的婚姻长久?”
  质连生说:“合作能够没有波澜的进展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隋牧轻声笑了一下,隋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质连生的腰背,像是在安抚担心婚姻长久与合作进展关联问题的质连生。
  隋牧因为质连生亲吻了他的眉骨,而他要礼尚往来一样,亲吻了一下质连生的嘴唇。
  第26章
  新年假期结束后复工的第二周,质连生又去了一次质诺制药与遂瑞医药合作的新型药实验室。
  质连生再次得出了新型药研制成功遥遥无期的结果,质连生想起了隋牧说的婚姻时间可以按年来计算,质连生疑惑于新型药的研制时间是否也是要按年来计算。
  从实验室回到质诺制药办公室的质连生入神的想着新型药的实验周期问题,以至于质巡来到质连生的办公室时,质连生毫无察觉的出神。
  质巡不满的曲着手指在木质桌子上连续敲了五六声,发出“砰砰”的声音。
  质连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下,他面上不显,眼睛很快的顺着声响来源的手指看向质巡的脸。
  他对质巡表现出十足十的恭敬,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喊了一声“父亲”。
  质巡说:“逸飞从今年夏天开始要来实习,我安排逸飞到你手下做事,你提前规划一下逸飞的实习内容,让他学到一些实际的东西,已好在未来能够顺利接手质诺制药。”
  质连生沉默的听了,丝毫不见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质连生平心静气地问质巡:“逸飞以后接手质诺制药,您打算给我什么?”
  “你现在拥有的股份和职位还不够吗?”质巡的眼神很怪异,他皱起眉看向质连生,“你已经和隋牧结婚了,隋牧的遂瑞医药比质诺制药的规模要大,你应该去到遂瑞医药争到一些东西给你自己。”
  质连生像是认可质巡的话那样诚恳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质连生将质巡送出办公室,他慢悠悠的走回到办公室,坐回到办公椅上。质巡已然明晃晃的告知质连生,质诺制药的继承人是质逸飞,他真的是花费了很多心血为质逸飞做嫁衣。
  他想,为什么呢,怎么好事就降临不到他质连生身上呢。
  质连生哑然失笑,他奇异的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但也没有别的情绪,好像很空。
  空到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这种空持续到晚餐的饭桌上,他草草的吃了点饭菜,在隋牧因为觉得奇怪的而注视下走向客卧。
  他的脚步很轻,走的很慢,或许因为吃了点自己喜欢的饭菜,他终于不再那么空了,脑子里开始回想一些事情,纷纷扰扰的很乱的事情。
  还没走进客卧,在没打开的客卧门前,质连生突然开始干呕,本应不是空荡的情绪终于化作了身体反应,质连生病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强烈的干呕,他无法站立,扶着门跪在地上。
  隋牧听到质连生不舒服的声音走了过去,看到因为干呕而身体颤抖的质连生,质连生的左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手指用力到发白,似乎在抑制身体的不舒服。
  隋牧站在质连生身侧观察了一会他的症状,他走到质连生的面前,顿了下来,他对质连生说:“深呼吸。”
  质连生垂着头,身体还在不断的颤抖,不断的发出抑制干呕而吞咽的声音,像是没有办法听到隋牧的话。
  隋牧等了几秒钟后没有看到质连生要深呼吸的迹象,他伸出右手掐住质连生的下巴,迫使质连生抬起头来看着他,丝毫不在意质连生因为干呕而流出的唾液,流到他的手上。
  质连生眉头紧紧皱着,眼睛泛着红,隋牧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浓烈的不甘心,质连生好像沦陷到他的不甘心里,听不到他的话。
  隋牧掐着质连生下巴的手用了些力,在质连生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红痕,他重新说:“质连生,深呼吸。”
  质连生因为微弱的痛感,他的视线终于聚焦在隋牧的脸上。隋牧正在皱着眉注视着他,沉声说:“质连生,深呼吸。”
  质连生开始缓慢的进行深呼吸,隋牧的手放开了质连生的下巴,他站起身,离开了质连生。
  质连生做了六次深呼吸已经好了很多,他扶着厚重的木门站了起来,打开了客卧的房门,走进卫生间。
  质连生单手撑在在独立式台面盆前,打开水龙头,草草的清洗脸上以及脖颈的上的唾液。
  很狼狈,很久没有这样狼狈了,质连生疲惫的想。
  质连生转身要走出卫生间,就看到站在敞开的卫生间门外的隋牧,质连生愣了一下,隋牧总是在他没察觉的时候出现。
  质连生对他说:“谢谢。”
  质连生的脸苍白的厉害,额发脸颊脖颈都有水滴,顺着质连生裸露在外的皮肤流进质连生的胸前,白色的白衬衫被打湿,粘黏在胸膛之上。
  隋牧拿过一条毛巾,他本想替质连生擦掉流下的水,但在他伸手的瞬间,毛巾被质连生接过,质连生把整张脸埋在毛巾里,擦动的时候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隋牧看到毛巾移开脸部的时候,他皮肤变得有些红。
  质连生将毛巾移到脖颈之上,还没开始擦动,质连生就听见隋牧说:“不要用太大力。”
  随即,质连生握着毛巾的手被隋牧的手掌覆盖,质连生能够感触到隋牧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戒圈的凸起压在他的皮肉之上。
  隋牧握着质连生的手移动,没用力的,只是在让毛巾自行的吸掉水滴。隋牧似乎并没有太多耐心如此心体力行的教质连生该用怎样的力道,很快的移开手掌。
  质连生没有践行,在脖颈上的还有地方的水没有被擦掉的情况下,他将毛巾丢进了脏衣篓中。
  质连生随时出现的叛逆行为早已让共同生活的隋牧习以为常,他好心的指着他拿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告诉质连生:“喝一点会缓解你的症状。”
  质连生看向放在床头的水,点了点头。
  隋牧得到了质连生的回应,不再管质连生,走出客卧,并将一直敞开的房门关闭。
  质连生侧身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很费解,也很孤独。
  质连生想不通质巡为什么能如此顾此失彼,将质连生当作不求回报的圣人,他爱质逸飞,也理应亏欠于质连生而做出弥补。质连生也想不通隋牧为什么总要展现出浮于表面的关心,实际对他缺乏宽容。
  他站在寂静的因为大而显得空荡的房间里,他想,周本进是不是死掉的早了一些,如果周本进过两年再死掉,有周本进为他争抢,他会不会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