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展羽群逡巡了一圈,蹙着眉头说:“好像都不太合适……”
  “现场好像只有一个人能行,但就怕他不愿意。”霍承霄抚着额头,装作担心地说。
  “谁啊,工作人员?实在不行你多给人家发点红包,看别人愿不愿意亲你。救场如救火。”林展羽头都没抬,低眸在手机上回着工作邮件。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照办了。”霍承霄抓着林展羽的手腕,把他拉近一步,凑近了在他耳边低语:“那我要吻你了。”
  “嗯?”林展羽抬眸,满脸惊讶,某个瞬间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朝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霍承霄拍着肩膀“拍”到了季鸿身边——确实身形很像,头发长度居然也差不多。
  他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了霍承霄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路导,你也觉得林总比较合适对吧……”霍承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把路嘉远拉过来,继续火上浇油。
  “这……客观条件上,确实……”路嘉远支吾着,不敢多话。一方面他怕唐突了林展羽,另一方面,其实也想促成此事。
  美术出身的他,对镜头之美的追求达到了某种几近严苛的程度。
  “救场如救火,林总。”霍承霄看向林展羽,晃着手里的手机:“要不我给你发个大红包?1314块够不够?毕竟我们这是爱情戏。”
  “闭嘴。”
  林展羽脑海里跟炸了鱼雷一样发出尖锐的爆鸣。
  霍承霄这个臭小子,原来早就盘算好了,挖坑给自己跳。如今都把他架在火上烤了,不答应根本说不过去。
  而且……这毕竟是霍承霄第一部 主演的电影,对这个臭小子来说也算意义非凡,顺水推舟给导演卖个人情,对霍承霄的发展百利而无一害。
  想到霍岩东殷切的神情与嘱托,还有那烫手的、令人安全感十足的“一千万”,林展羽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豁出去了。
  他深呼一口气,走到路嘉远身边:“行,我答应。不过我没什么表演经验,等会儿跟我讲讲戏。”
  语气平常,镇定自若。
  霍承霄也走过来了,肩膀紧紧地贴过来,眼神也跟喝了假酒似的:“很简单……等会儿我们就在窗户前面,抱着亲就行了。”
  “亲就亲。”
  林展羽斜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着蒙了雾的镜片。这是他在紧张时候的微动作。
  霍承霄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草莓味木糖醇,嚼吧嚼吧咽下去,“我吃了糖的,等下亲你的时候,会很甜的。”
  他晃着手里的瓶子,眼神亮晶晶的。
  林展羽也没说话,从他手里拿过木糖醇,扔了几粒放入口中,一股清甜的果香味盈满唇齿。
  化妆师走过来,带他去休憩室化妆换戏服——芭蕾舞服。
  林展羽底子很好,妆发都不怎么需要花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便出来了。
  霍承霄抬眸看了一眼,太阳穴一跳,只觉得喉咙又热又紧,喉结滚了滚。
  紧身的黑色舞服完美展现了林展羽修长柔韧的身段,显得更加风流逼人,腰身纤细,恨不得他一只手就能轻易搂住,往下延伸出臀与胯的完美弧度。
  真是……人虽然瘦,肉却很听话地长在了正确的地方。
  霍承霄看呆了,直到林展羽过来,把他的脸拍的劈啪作响,才如梦初醒。
  “各机位准备!三,二、一,action!”
  路嘉远进行了清场,现场只有他一个,接替了摄像的位置。
  浅黄旖旎的灯光打进来,配合着落入窗户的金色夕阳。
  红色天鹅绒布的窗帘,被晚风吹得高高扬起,到了某个不可抵达的高度。
  恍惚钟,霍承霄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那个摄影师,一直以来,镜头都围绕着心爱的舞者,剧场里摄影师这么多,有十几个,偏偏他拍的舞者最好看,身姿婀娜,眉间满是风情。
  此刻舞者刚结束完自己第100场a角的演出,《堕天鹅》,他靠在窗边,脖颈高高扬起,像一只优雅沉郁的黑天鹅,周身带着神秘,微红的湿润唇瓣上,映着周围四起的暮色。
  身材高大摄影师再也按捺不住藏匿很久的内心,朝舞者奔去。
  他用强壮有力的臂弯,将眼前的漂亮男人紧紧束进怀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看到对方脸上的汗珠沿着鬓角往下滑,淌到下巴,忍不住伸舌舔掉,尝着那一滴汗水的味道。
  微咸,带着一股奇异的极淡的腥。
  霍承霄抱住怀里的人,脑子朦朦胧胧地突发奇想,据说人的体///液,味道都差不多。眼泪、汗水、涎液……还有……
  小腹一热。
  忍不住把爱人搂地更紧,想要把他嵌入身体,变成五脏六腑的一部分。
  他全然忘了路嘉远跟他讲戏的时候,说这段吻戏要唯美、要欲说还休,要欲拒还迎。此刻他只觉得胸口处有某种浓烈的感情喷薄而出,一把火焰把所有的细胞全部烧成灰烬。
  嘴唇不自觉地贴了上去——不能用贴,甚至是野蛮、凶狠地吮吸着对方的唇瓣,很软、水光柔滑,隐隐可以看到眼角含着的泪光,还有眼下的那颗鲜红的小痣。爱人也在享受,也在回应。霍承霄张开嘴唇,舌尖拼命地朝对方牙关里撬,横冲直撞地在上颚及内壁攻城略地,两根湿软滚烫的红舌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让谁,牙齿也互相打架,唇齿互斥,却又相依。
  路嘉远看的呆住了,甚至忘了喊“cut”,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生啃了10分钟。
  第22章
  林展羽只感觉天旋地转。
  软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禁锢住,无法呼吸,动弹不得。霍承霄右手扣住他的脑袋,指尖狠梳过他的头发,化妆师刚给他扎上的黑色细皮筋瞬间就断了,狼尾披散下来。
  感受到脖颈处一阵强烈的力道,脑袋不自觉地朝前倾,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跟霍承霄嘴唇贴上了嘴唇。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接吻,对方还是个男人。
  一个也没开过荤的傻小子。
  傻小子不会接吻,技巧跟美感都差强人意,急急忙忙横冲直撞,舌头在自己口腔拼命搅动。
  霍承霄的体温太高了,怀抱烫的吓人,室内打的光跟窗外射进来的金色夕阳,照在脸上也宛如炙烤。林展羽觉得自己变成了火上的一块正在熔铸的铁,一点点地软了、化了、变成一滩滚烫的红水。
  流了一地。
  他刚开始紧闭着牙关想要抵抗,无奈霍承霄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抵抗不住,残存的理智又在提醒自己,这是戏,是电影,他是那个舞者,穿着芭蕾舞服,在跟自己的爱人接吻。
  于是大脑便逐渐放松了控制,破罐破摔地,任霍承霄带着自己。
  毕竟自己不是演员,对戏的时候,还需要专业演员带动。
  霍承霄咬他,他也咬回去;吮吸他的唇瓣,他也还回去;舌头伸出来,他也毫不客气地上挑舌尖,死死相勾。
  心脏烫的要爆炸。
  林展羽模模糊糊的想,这1分钟可真长,他的嘴唇全湿了,唇角边不停地淌着欲滴的涎水,又被霍承霄堵在自己的嘴唇里。
  “cut!”
  路嘉远的声音骤然响起。
  林展羽眉毛一跳,恍如梦中惊醒。
  “好了。”
  他的声音都带着不自然的喘息,一把推开霍承霄,走出镜头。
  旁边正好放了个胡桃木的梳妆台,立了一面雕花镜,林展羽侧眸往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头发凌乱,嘴唇红肿,眼底眉梢尽是春色。
  操。
  他在心中暗骂一句,掏出纸巾狠狠地擦着嘴唇,上面甚至还印出点血迹。
  这人是狗吗!往死里咬啊!
  林展羽手撑着台面,给了自己几秒钟的时间恢复冷静,找了个黑皮筋把狼尾重新扎上,觉得口渴,还拿了瓶水喝。
  霍承霄靠过来,适时地地上一张纸巾。
  “快……擦擦口水……”
  他弯着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那是矿泉水……”
  林展羽镇定地接过纸巾,把唇角的湿黏迅速擦干净,动作略快,不算从容。
  刚才那几近窒息的接吻场面,像是被人拿钉子钉在了心墙上,再也难以抹去。
  “林总,麻烦过来一下。”
  路嘉远坐在监视器后面冲他摆了摆手。林展羽深呼一口气,尽量若无其事地朝那边走去。
  目光一放到屏幕上,脸颊又开始发热。
  “刚才的镜头……素材足够了。虽然我想象中应该是那种很唯美的、蜻蜓点水的吻戏,嘴唇碰一下那种……不过从素材来看,这种……open点的表达方式也行。”
  路嘉远绞尽脑汁地搜罗着大脑的词汇,尽量用专业的语言表露出来,遮挡住他的尴尬。
  他不聋不瞎也不傻,旁观完这场狂风骤雨后就立刻心领神会。
  要不是今天的戏份还没拍完,他这个导演此刻最应该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在车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