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其他人?你是指那群糟老头子吗?不好意思,他们最近在家忙着上新娘修习课程。”
  围观众人:……嗯???
  “有他们在没他们在都没差别啦,”随口爆料的当事人非常淡定地把礼物往前推了推,态度诚恳,“放心,我们很用心地准备了送给五条悟的礼物。”
  五条迎宾员嘴角抽搐:这是礼物用不用心的问题?
  ——这是你禅院只派了几个小孩来参加我家神子大人特殊生日宴会、不把我们五条放在眼里的问题!
  夏江左右张望:“六眼人呢,他的生日宴不需要自己出来见客招待吗,我还想当面对他说声生日快乐呢。”
  五条迎宾员:谁家神子站大门口迎宾啊??
  夏江准备往里走,想起什么似的又扭回头:“不好意思,再顺便问一下待会午餐在哪吃?”
  五条迎宾员:你还真当是来吃午饭的啊!
  “我看今天参加生日宴的人蛮多的,到时候我能分到一块小蛋糕吗?”
  夏江靠近一步,漂亮脸蛋上绽开微笑,因为造型和服装带给人冰冰冷冷的错觉形象一下消弭,如同嚣张艳丽的盛夏撞破寒冬,雪肤之下透出红润而富有生机的光泽,望着人的大眼睛亮而明媚。
  她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一下,背着所有人悄悄比划,“不多,一点就可以了。”
  五条迎宾员:………………
  夏江:“拜托啦。”
  五条迎宾员别过脸小小声:“好的,我会为您准备一块的。”
  “好耶,麻烦你啦。”
  “……”
  周围不远处一众围观群众吃瓜的眼睛瞪得锃亮溜圆。
  ……不得了了。
  贴脸挑衅!
  五条家六眼的生日宴,禅院家居然给出这样的下马威,关键冒犯之后寥寥几句低语就能让五条家的仆役乖乖屈从……不愧是[非禅院者非术师]的那个禅院!
  第31章
  “禅院家只派了小孩来?”
  “也不算全部都是小孩,还有禅院家那个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过两天应该就成年了。”
  “那不是同样还没成年。”
  五条家主听完仆役的汇报,眉心皱得蹙起。
  可是不应该啊。
  同为御三家,不算因为百年前的特级恶性事件而隐隐落于下风、稳坐老三末位的加茂,禅院和五条俩家皆是自视甚高,皆有意竞争御三家之首的位置,一直都是谁也瞧不起谁。
  不过随着现实世界进入和平的现代化,咒术总监部与普通人的官方政府合作之下,近几十年五条和禅院都没有闹出过什么不可调和的大矛盾。
  直到五条悟的出世。
  六眼的降世,不止是咒术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世家之间力量的重心也毫无疑问地倾斜向了五条。
  如今禅院家只出现了一个继承投射咒法的禅院直哉,加茂家甚至迟迟没有出现与赤血操术相关的继承者。优势在五条,那惹来一些红眼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都有人直接开出了高价悬赏,那悬赏的额度还逐年往上增呢。
  可他们五条家为了保护神子能顺利长大,当初都低调到悟觉醒无下限术式了还能忍耐着不宣之于众,一直等到悟将术式融会贯通,才含蓄地对外公布。这已经很给大家面子了吧!
  既没踩着禅院的脸说“哈哈以后你们禅院就看我们五条脸色行事吧”,也没狂妄到挟五条悟以令禅院就地解散,禅院用得着如此下脸面??
  御三家千百年来的关系都是熙熙攘攘皆为利益来往,相爱相杀这个词听起来有点恶心,但只看表象不分析内核的话确实也大差不差,总而言之在表面功夫上,大家都尽可能地维持着千年世家的矜持、风度和体面。
  现在怎么说?
  禅院家决定扒了裤子给五条好看?
  “难不成,”五条家主斟酌道,“他们家有人觉醒了十种影法术?”
  “不会吧,那群眼高于顶的禅院,要是觉醒了十种影法术不得大肆宣告天下。”五条家的长老摇摇头说。
  禀告的仆役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等一下,家主大人!那几个少年少女里确实有一个生面孔!她才是当时的主导者,哪怕是禅院家的嫡子少爷也乖乖跟在她身后半步。”
  “什么!难道禅院的底气就是她?”
  五条家主忖度过后,当即拍案道:“让悟去探探她的底细。”
  六眼之下,所有术式术师无处遁形!
  “——不去。”
  和室,落雪的清幽院落。
  五条悟站在房间里,面无表情地望着廊下的仆役,“当我是什么检测扫雷工具吗?”
  “无聊。”
  仆役躬身,神色紧张:“悟大人,可那毕竟是禅院。”
  曾经和五条家六眼同归于尽、未来可能和您pk争谁才是咒术界最强的禅院十种影法术潜在怀疑对象!
  “那又怎样。”
  白雾般的长睫微微垂下,男孩苍蓝色的眼瞳向下转,平淡的视线在仆役身上扫过,比雪色更白,比寒风更冷。
  “……”仆役垂下头,哪怕有家主的命令在前,也没敢对任性的神子再说一句话。
  真是……太无趣了。
  五条悟兴致缺缺,将双手插进和服兜,步下石阶往院外走。
  什么生日宴会,不过是展示[六眼神子]的舞台,一场作秀宣告五条强大的礼节性表演。听那群烦人的橘子说,可能还会有些家族带来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小橘子以期联姻……光是想想都觉得绝望。
  “悟大人。”
  院落外的女人持着红伞,恭顺地将伞面挡在他的脑袋上。
  “需要出去走走吗?”女仆轻声问。
  五条悟从五岁起就不喜欢被人跟着,看似美丽的苍蓝之瞳无时无刻不在搜寻周围的信息灌入他的脑子,年纪更小的时候还不适应,涨得他大脑经常隐隐作痛,宁肯身边人少点信息也少点。
  现在忍耐力增强了,他也习惯了大脑飞速运转消耗,但还是不太喜欢身边跟着太多人——主要是不方便他溜出去玩。
  作为生日宴的主角不可能随意缺席,五条悟百无聊赖地颔首,在女仆的陪伴下于五条家无人的山道上漫步。
  今日雪天。
  天气不算好,天上下着似有若无的轻飘飘的小雪。
  厚厚的积雪盖着深山丛林,高耸入云的枝桠罩住天空,石阶铺就的长长林道即便清理过一遍,地面上仍覆盖着一层新落下的雪粒,踩到石阶时偶尔会发出咔滋咔滋的声响。
  吸进胸腔的空气透着深林雪天特有的清冽与干净,五条悟吐出的呼吸在冰凉的空气中凝出白气。
  走着走着,他突然往回看了一眼,而后停下了脚步。
  身旁的女仆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同样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山道一眼望到底,石阶上并没有人。
  “悟少爷?”女仆低声不解地问。
  “你先回去。”五条悟说。
  在五条悟觉醒并掌握无下限术式后,五条家的仆役已经很少有人能对神子的举动指手画脚。女仆没有多问,只是嘱咐了生日宴会开始的时间,而后把红伞留给五条悟,独自先行离去。
  五条悟撑着伞往回走了一段路,踩上覆雪的石阶,望着山道旁一处略突起的雪堆,冷淡地扬声:“还不出来吗?”
  过了三秒,雪堆后冒出了一个女孩顶着雪的脑袋。
  “欸,怎么发现我的?”
  ——是个浑身上下浸满明蓝色调的小少女。
  长得……很可爱。
  她手里还攥着个雪球,抛在掌心里一上一下,语气轻快:“你就是五条悟吧。”
  五条悟看清少女时,无可避免地因为这张画风不同的精致脸蛋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后退一步,紧接着碧空之瞳调转往上,看了眼堆雪覆盖着的参天大树,语气冷淡,“还有上面那个。”
  这下是真的惊到夏江了。
  她也抬头往上看。
  在堆雪掩映的缝隙里,禅院甚尔的身形宛若一只矫健巨型的黑豹,盘踞得悄无声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蹲在树上甚至没有往下溅落一丝雪花。
  如果不是夏江打开见闻色霸气,她都不一定能发现甚尔的存在,面前这位小神子居然能发现。
  “该说不愧是六眼吗。”
  禅院甚尔从高高的雪树上跳下来,双手交叉环在和服袖中,原本平淡的神色中一时也有些惊异。
  “我可不想被一个男人用这种语气夸赞。”他面前的六眼小鬼还勉为其难似的、用令人讨厌的口吻回馈一句,“倒是你……”
  五条悟环视一圈,打量完两人后视线重新落在了禅院甚尔身上:“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款类型的人。”
  不对劲的家伙,身上居然没有一点咒力吗?天与咒缚?
  甚尔眯起眼睛:“正巧,我也不喜欢被一个男人记住名字。”
  一旁的夏江:“你俩真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