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仅窝里横,还狐假虎威。
  谢弦深走到门后,伸手开门,手刚半握门把下压,“咣当”一声,门把手脱节门孔掉在了地上。
  “……”
  却盏被这一声响震得心率一提,警惕敏锐地转过身:“怎么回事?”
  当事人一脸淡然,语气更是平和:“断了。”
  怎么好好地突然断了?!
  却盏拎着裙摆查看情况,门把手是断了,而且还坏得糟全,她记得门原本没有关上,知道门锁有问题特意留的门。
  “哪个十三点关的门……!”
  正在剧院会场的陆砚行忽感一阵凉风袭身:“……阿嚏!”
  门坏了,他们被困在房间里出不去。
  却盏第一时间去找随身带在包里的手机,然而关键时刻手机却没了电,她更无语了。
  “手机给我。”手心摊开递向谢弦深,她直言,一副索要模样。
  “好像没带。”
  却盏一眼看出他在说谎,也不给他停顿的机会直接搜身,双手一并齐下,先是摸了摸西装外侧的口袋,没找到,又转战西裤两侧的口袋。
  陌生又熟悉的温度上下抚在他腰身,谢弦深后退一步,她便跟着他向前一步继续搜,皱眉,搜不到,却不知盈腴的胸线已经轻轻贴挨他。
  “你这是在非礼。”他说。
  “夫妻之间谈什么非礼。”她回得很快,几乎没过脑。
  这会儿想起来了他们的夫妻身份。
  在西装内侧口袋找到了手机,想把手抽出来,手腕一紧,却盏被谢弦深摁牢悬停。
  再次回忆起那天,她还是想不起来他说的话。
  能感受到的,是她指尖蜻蜓点水似的碰到他,随血络蔓至百骸,对她传递非真却似真的触感。
  外界的声音倏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其实,她有几次感受到他的心跳。
  做.爱那次,同床相拥那次,但都因为客观的外部因素而阻绝。
  今天,她第一次意识明楚的、用指尖听到了属于异性的心跳。
  也是他的心跳。
  如此清晰的。
  -
  据encre系列发布到现在,却盏暂时还没发现winni那边会对rokori做什么损利的事情。
  晚上七点之前,她定好的时间,winni会带着五千万现金到她的办公室给她赔礼道歉。
  寻盎收到“看热闹”的邀请也在办公室,搭腿坐在桌前把玩着却盏新拆的盲盒。
  “盎盎,你过来。”
  寻盎侧头,“怎么了……”
  话音未落,却盏看她走太慢扬手抓住她的腕微微发力一提,“别动啊,别动。”
  “到底怎么了这是,姿势要保持多久啊宝贝。”
  此时,寻盎是以站在却盏身前的姿势,她听她的不动,看着却盏抬起一只手自然弯曲手指虚停在她左胸前,距离很近,但似挨非挨。
  “盏盏,你这架势是要给我算一卦吗,哪儿学来的?”
  “奇怪,为什么又听不到了。”以寻盎的视角看,却盏是在自言自语。
  寻盎问,却盏跟她说了自己疑惑的点,“和现在这个姿势一模一样。昨天,我听到了谢弦深的心跳,可却听不到你的。”
  “所以……?”
  “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种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这能代表什么。”寻盎见怪不怪,用她的观点“对症下药”来说,归根结底,能近却盏身的异性太少了,因为她不给任何男人机会。
  “宝贝,我们在一起八百年,我跟你说了八百遍这个事——你就是看不上男人、接触的男人太少,一个简单的心跳却会让你产生剪不断理还乱的错觉。”
  “我知道你爱自由,但,男人带来的那种情感拉扯真的很上瘾。”
  却盏若有所思。
  寻盎谈过的恋爱不算多,也不算少,她这么说,应该是和裴墨有了新的进展。
  “且不入局。”寻盎补充。
  “正好,再过段时间我们去沪城看孟烨的演唱会,那儿的酒吧一定有好多垂涎帅哥,比京城还要出了名。你尽情点,我来买单。”
  “咚咚。”
  两道敲门声不合时宜横插室内。
  听到允令,门外人推门而进,走在前方的是winni的经纪人,真正道歉的人则跟在身后。
  “却总。”经纪人躬腰谄笑。
  今天一整天,winni的心情就像现在一样耷拉着脸,只要一想到要给却盏面对面道歉,她的心就拧得厉害,还拿着五千万钞票现金。
  尽管不想,但歉得道,钱也得赔。
  从刚开始到现在,winni憋了一肚子气,对经纪人的催促置之度外,固然不动,“却总,昨天弄脏了你的裙子,歉也道了,赔偿按照你的要求,五千万现金也已经送到了你的办公室。”
  winni咬牙切齿的态度,却盏当看了个戏,本想赶人的心思突然一转,音语娓娓:“以你现在的咖位,演一部戏的片酬能达到这个数吗?”
  “我知道明星拍戏不容易,进组,昼夜颠倒,不断ng重来,搞不好演了一部戏还会遭到同行对家的冷眼排斥。winni小姐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很好说话的,这五千万,我可以不要。”
  五千万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有收回的办法,winni当然不想错过。
  “却小姐反悔了?”
  却盏淡笑,她可从来没反过悔。
  打开那装钱的手提箱,指腹轻轻扫过钞票表面,拿了两三沓票子胳膊一洒,数百张红艳的纸钞瞬间受到推力上浮,等重力殆尽,又像砸雨般飞乱着跌下来。
  挥金仿若施舍。
  一张纸钞行迹弯弯绕绕停在却盏肩膀,她偏头,轻轻一吹,票子掉在地上。
  高跟鞋尖踩过,却盏道:“捡起来,这些钱还是你的。”
  她在挑衅她,侮辱她!
  winni哪受得了这样的气,“钱我不要了行了吧!要讲公平,我们今天就讲讲公平,你打我的那一巴掌又该怎么算!”
  经纪人磨齿瞠目,手下的艺人简直反了天,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闯出祸端留下一堆烂摊子!
  “却总,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我不走!姐,是她打的我,我凭什么要受这个气!”
  winni的绿茶脸面演起来一套是一套,寻盎之前没和这个人有过交集,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假惺惺的犹怜弱态令人作呕。
  她正要向前走,却盏拦住。
  “听你的意思是觉得不服气?”却盏走在长桌边缘,落下胳膊指尖拨动桌面,步停正中,倾身倚靠着:“以善扬善,以恶惩恶,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那一巴掌是告诉winni小姐要当作教训,如果心有不服想反击,我随时欢迎,但——”
  掌心撑定桌面直身,她与winni面对面,后者瓷娃娃般的脸,她是真喜欢,也是真嗤讽。
  她盯着她,言缓轻调:“你拿什么跟我斗?”
  名、利、财、权、势,随便拎一个,她哪一个不比winni声名赫奕。
  winni止言,肩膀微不可察地在抖,堆起来的胆子逐个被击碎。
  对方的气场不禁让她颤巍瑟缩。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winni强装镇定,差点语乱不成句。
  两人气焰交锋,都不示弱,经纪人留下一丝理智不能再让她们助长“仇恨”,慌乱告了别忙不迭拉走了winni。
  “盏盏。”
  寻盎全程在场,站在旁观者角度解析winni,“这个winni的性格趋于偏激,看来,你多了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呢。”
  因为孟撷的事情,winni第一次见到却盏便气势汹汹,两人结的“仇”,难化。
  “她本来就对我有恨意。”
  却盏和寻盎并排而站,室内灯光俯向投过,光影效果加持,两人身影似如法天象地,标准大女主般。
  “随她恨,我不在乎。”
  满地的红钞扬扬散散,凌乱无章,寻盎笑:“这钱你怎么办啊?”
  “捐了,我嫌脏。”
  -
  演唱会的前一天晚上,却盏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到家。
  从四月中前旬到下旬,外婆在西庭湾住了有段日子。
  工作方面时忙时松,却盏却觉得和外婆待在一起的这些天都很充实,小老太太喜欢养花儿,后花园栽种的西府海棠生长最盛,郁葱含苞,粉绯交艳,淡盈的花香味道湮了整栋别墅里外。
  睡觉前,叶女士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等却盏回过头与之视线相对,又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