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却鸿是长辈,他时常感慨,如果自己也有孩子,年龄应该和却盏差不多,看着ta风光嫁人,或娶妻生子,他这一生,也许就没什么遗憾在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一日夫妻,终生夫妻,褚妁芟了解丈夫,“是我,没能给你生个孩子。当初的离婚协议,你应该签下的。”
  褚妁芟因体质特殊终身不能受孕,为却家续不了子孙,隔阂存在多年,是两夫妻心里跨不去的坎。
  却鸿越臂反握住她的手,“阿芟,这不是你的错。”
  他们都没有错,可这个无形的隔阂始终存在两人之间,好像,永远也不能消失。
  ……
  发布会结束,却盏下了场,谢弦深跟在她身后不远。
  路径一致,正好碰到了叔母和叔父,却盏讶然能在发布会看到他们,神色惊喜,“叔母?你们回来啦?”
  当即跃身抱了抱褚妁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女士的消息也太严了,我都不知道。”
  “刚下飞机没多久。”褚妁芟理了理却盏后颈稍乱的头发,看却盏,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家宴的时候没能到场,这次发布会可不能再缺席了。”
  却盏分得清场合主次,作为纽带的中间人,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叔母,这位是叔父。”
  谢弦深颔首,尊称识人。
  褚妁芟点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也得知他的身份,长相和背景都深得她心,夸却盏:“还是我们盏盏会选人。还没落地京城,你妈妈跟我说了一路,却家的女婿,她和你父亲都很看好。”
  “外婆也很高兴吧?”
  “……嗯,是。”
  余光看到谢弦深在看自己,却盏故意没看他,心道明明是夸自己,怎么感觉身旁人倒很得意的样子。
  长辈们相继离开,周遭没多少人了,褚女士说的那句夸赞话,谢弦深还记着:“叔母说,谢太太很会选人啊。”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发布会这场戏,说实话,却盏在场上都懒得装,一大堆问题,听得她脑子发晕,现在只想出去好好地玩,好好放纵,“田姨今天请了假,没办法照顾三个小家伙,这个任务就交给谢先生了。”
  “去哪儿?”谢弦深移步挡在她前面,冷不丁的一句。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用得着你管?”
  却盏侧身要走,撇肩擦过他的肩膀却被抓住手腕,他的左手紧紧桎梏她,手腕里侧,她的咬痕依旧留印。
  “你把它们三个扔给我,自己出去,合理?”
  “……”
  却盏和寻盎约了去清霭酒吧,定好的场,不能临时鸽。
  她没把事情搬到明面,只说自己要出去,让他照顾一下三个毛孩子怎么了,两个小黑怪,nacht和revival喜欢他喜欢得不行,喜欢到都快把她这个亲妈忘了。
  拿出手机点开两人聊天框转账,却盏气定神闲,“谢先生开个价,转多少合适?”
  谢弦深抬高手腕,掌心握着她的腕也被抬高,他示意她看,“你把我弄伤了,不管猫狗,然后想一走了之?”
  这他妈算什么伤!
  却盏气笑了,挑衅语气反问:“这么娇气啊谢先生?”
  话止,她利落挣开他握着她腕子的力气,另只手折到脑后抽出挽髻的簪,动作间,丝缕微风被带动,长柔乌发瞬时脱离细簪锁缚如瀑般铺在后背。
  等他回过神,颈侧已然抵有一道阻碍呼吸的钝重刺感。
  她清眸抬起,瞳底温度越冷,她控制的那道力越沉,越重,细簪的尖端不偏不倚正中他脖颈的动脉点。
  是他教她的。
  “你说的那个,不叫伤。”
  他颈侧的经脉纹路清晰易见,却盏反手持簪,一路沿下,尖端滑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刻了红,对比其余冷白,太过显眼,像在骨子里种了根血针。
  “如果我真用刀在这划个伤口,流血了。”却盏身子前倾几寸,同他附耳:“这才叫伤。”
  “那谢太太刺狠点儿。”
  谢弦深圈住她的腕带着那细簪再度向下压,黑眸沉冷锐利,掠取她,“要伤得够重,你才能跑不了。”
  拿自己的命想困住她?他够疯的。
  却盏只是表面做动作,下手当然不来真的,反抽走手腕,条件也不讲了,要转账的念头也收回,“反正我今晚不回去。你既然狠得了心,就让三个小家伙饿着吧。”
  她说,她今晚不回去。
  不回去,去哪儿?
  找孟家那两兄弟?
  他侃声,想都别想。
  却盏欲要走人,不料一通电话打断她的彻夜疯狂计划。
  外婆打过来电话,“盏盏,你在哪儿呀,有时间吗?”
  却盏回复说自己刚要出去,问外婆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叶女士得知她有时间,温婉笑了笑:“我在婚纱店呢。刚刚看到一款特别漂亮的婚纱,觉得非常适合你,想看你试穿一下。”
  “你穿上一定很漂亮。”
  发布会刚结束就开始选婚纱了……
  小老太太已经下了令,却盏没有反驳的理,答应说好,现在就过去。
  顿了顿,叶女士补充:“叫上弦深,你们一起过来。”
  第31章 nacht 掌心摁在她肋骨的位置。……
  挂断电话, 却盏无意识地用指尖点了点细簪尖端。
  ……只是试个婚纱,怎么还要谢弦深过去。
  然而外婆的话,她不能不听。
  “外婆说什么了?”在却盏接电话的时候,谢弦深看到了手机的备注显示, 问她。
  却盏脑回路一转, 避开了正面回复:“发布会
  结束你还要上班吧?赶快去, 别耽误时间。外婆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去看她就行。”
  两个月的相处,饶是再不了解一个人,同住一幢屋檐下,谢弦深不可能不知道却盏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平时怼他刺得不行,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要藏些什么。
  “外婆, 您刚打电话……”
  却盏说完正要走, 哪知谢弦深先发制人已经给外婆打电话了。
  她伸手要抢他的手机, 奈何他故意的目的性张露,稍侧开身, 她的完美突袭扑了空。
  谢弦深没给外婆打电话, 持有手机的那只手提到半空中扬了扬, 指腹轻点屏幕,界面还停在锁屏上。
  却盏上当了,当即一账一算,“你耍我?”
  “你不说什么事情,这个电话会真的打出去。”她因动作弄乱的头发跑到了脸侧、肩侧,他看着,此刻的她的确很像一只炸毛的猫,“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
  选婚纱的事, 却盏想的是和外婆一起,她们祖孙说话聊天不用顾忌什么,身边跟了一个男人,还是谢弦深,要演戏。
  “试婚纱。”
  却盏没什么表情地说:“外婆说你跟着过来。”
  “如果你有其他的事情安排,没关系,我跟外婆说声……”
  “有时间。”
  “……”
  却盏不再坚持了,谢弦深跟着去就去,大不了再演一场戏。
  “就这么过去?”他突然问。
  “?”
  却盏转身,不明白谢弦深的话里意思。
  只见男人走过来,步子站定在她面前,抬手,骨感分明的长指挑了缕她的长发。她又嗅到他身上浅冽的檀木味道,距离越近,那气息越浓,悄然无声般收紧她的呼吸。
  听到他开口:“头发有点乱。就这么过去,外婆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他前半句是阐述事实,后半句……在事实里糅杂了意味不明的假设。
  而对却盏来说,他指在重提她“诬陷”他凶她那次一样,和挑衅没什么区别。
  “不用谢先生提醒,我会跟外婆亲自告状。”他倒是给她提了一条可以告状的渠道。
  到婚纱店,却盏的头发和发布会那时候完全两个样子。
  她在车内的后视镜看到自己头发炸毛的模样,本来还要告状,自己受不了整理好了。
  坠着流苏的细簪回到原位。
  “外婆。”
  在贵宾区休息处远远瞧见外婆,却盏踩着碎步小跑到小老太太身边,“我来啦。路上有点堵车,等久了吗?”
  叶女士摇头说不久,问弦深没跟你一起来吗,却盏看了看后边示意,人在那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觉得,小老太太偏向谢弦深。
  婚纱店内的店员为几人分别倒了水,各式甜点蛋糕的下午茶,服务满级。
  店员问:“这位小姐是新娘吗?”
  “对,我的外孙女。”随后,叶女士对却盏说:“盏盏,你先看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婚纱,等你挑好,再看看我帮你挑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