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艾尔莎开始还坐在沙发上,然而坐着坐着,就已经躺下了,顺手拿了靠垫垫在自己的头下,扯了常年放在沙发边的毯子给自己盖上。
  等到贝斯特先生做好了晚餐,准备喊她吃饭的时候,艾尔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陷入了沉睡。
  “……艾莉?”贝斯特先生轻声喊了喊艾尔莎的名字,在沙发上睡着的小姑娘似乎听到了外界的呼喊,嘟囔了一句什么,却依旧没有醒来,动了动,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贝斯特先生眉头皱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小天使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艾莉?”他伸手轻轻推了推艾尔莎,却依旧没能让小姑娘从沉睡之中清醒过来。
  贝斯特先生终于不再犹豫,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从上面找了一个几乎没有拨打过的联系方式——那属于那个什么泽维尔学校的小白脸(不是)x教授的。
  时间虽然算不是很晚,但是却已经入夜。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到达贝斯特家里大概已经是深夜。
  于是不辞辛劳的x教授叫了自己的学生,还叫上了兼职医务的凤凰女和兼职生物以及科技研发的野兽作为助手——他通常是跟艾尔莎能更聊得来的老师。
  一行人到达贝斯特家里的时候,身上甚至还带着外面的寒冷气息。穿着白色大褂的琴甚至还没有跟贝斯特先生打个招呼,就已经被着急的家长送到了在沙发上沉睡的艾尔莎前。
  “她这两天有什么异常状况吗?”琴一边挽了挽衣袖,一边询问。
  贝斯特先生如实回答:“昨天因为我的原因,艾莉的情绪不太稳定——整间屋子的低温持续了整整一夜。”
  琴伸手去触摸小姑娘的额头,与常人无异的温度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现在在发热,先生。艾莉的能力让她的体温逐渐适应低温,这也让她的体温更低,像是这样在我们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的温度,已经证明她在发热了,如果可能的话,你需要更注意一些。”
  贝斯特先生连连点头:“那么应该怎么办……?”
  “物理降温显然不太现实。”琴回应,“艾莉本身的体温过低,物理降温不太好进行掌握。她应该是因为精神过于紧张所以才会有发热的表现。”
  她回过头递了个眼神给汉克,对方给她递了医疗箱过来。琴从里面拿出了细细的针管。
  “我们需要进行化验来确定她是否是因为感染,最近的温度起伏不定,说不定也可能只是细菌引起的发热——放心吧贝斯特先生,艾莉会没事的。”
  他们来的匆忙,走的时候也有点匆忙。
  汉克推着x教授的轮椅落到了最后,一直都在凝神思考着的x教授在临走前才开口:
  “贝斯特先生。”
  贝斯特先生闻言望向对方,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眼神之中不易察觉的凝重。
  “昨晚的皇后区的气温突降——或许只是我想多了。不过,艾莉的能力,也或许,比我们本来推测的更为强大。”
  第6章
  艾尔莎是被饿醒的。
  小姑娘茫然地睁眼,看到了自己卧室里的天花板,一瞬间有点回不过神来。她从床上坐起来,拽着被子的一角进行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思考,等到几分钟之后才从睡醒的茫然状态之中回过神来
  ——嗯,她记得,她好像是错过了昨晚的晚餐。
  艾尔莎看了看摆在床头的闹钟,时间远远不到闹钟自己想起的时候。小姑娘打了个哈欠,哒哒哒地跑去洗漱,然后下楼来到客厅。
  贝斯特先生还没有起床。
  艾尔莎一边美滋滋地想着终于比他早起了一点,心情相当好的哼着不成调子的歌曲去厨房准备早餐。她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跟昨天的无精打采完全不同了。
  贝斯特先生昨晚有点忧心。他一边祈祷着艾尔莎不要是什么病毒传染——毕竟,根据那位“医护人员”的口气,病毒感染对于艾尔莎的影响可要比一时的紧张严重多——一边骄傲且忧虑地想着那位教授跟他说的关于艾尔莎的能力的事情。
  他昨晚在客厅走了个来回,将自己的小天使抱到房间里,给她盖好杯子掖好被角,又回到客厅来来回回地踱步,又不时地放轻脚步去看看艾尔莎是不是睡得好,体温有没有恢复到正常,直到快到天亮时,才因为感觉到艾尔莎的体温有所下降,放轻松了一点,回到房间休息了一小会。只不过也不是睡得非常好罢了。
  贝斯特先生很快几句听到了外面轻微的开门声。他睁着有点泛着红血丝的干涩眼睛,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出了房间,到达楼下的那一刻,看到艾尔莎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声响而回头,非常有活力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贝斯特先生突然间觉得,自己也活力满满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正式地吃了早餐。
  贝斯特先生洗了把脸,精神了许多,虽然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但
  是艾尔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毕竟,老父亲深夜办公晚睡早起是常态,她不想干预他的工作,也只能尽量在家务方面减轻他的负担。
  他们在饭桌上并不安静,艾尔莎抱怨着贝斯特先生没有在昨晚吃晚餐的时候把她叫醒,以至于今天早上自己是被饿醒的。
  贝斯特先生听着她的小小声抱怨,有点哑口无言。他有点犹豫是否应该告诉自己的小天使关于她昨天的状态,转瞬之间就做好了决定——艾尔莎已经是个有主见的好姑娘了,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更不应该瞒着她。
  于是贝斯特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口时声音温和:
  “艾莉,其实昨天在晚餐的时候,我已经叫过你了。”
  艾尔莎一脸茫然地抬头:“我是直接没有醒来睡了过去吗?”
  贝斯特先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从你有了那种神奇的礼物之后,其实你的身体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艾尔莎明了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爸爸,凤凰女——嗯她泽维尔学校的一位非常漂亮的老师,她主要负责医务方面来着——她曾经告诉过我,每一个变种人,都会因为他的天赋,身体逐步发生改变——比如说我,我开始逐渐适应低温,体温相对正常人也会低上一点。”
  “问题就在这里,艾莉。”贝斯特先生接下去,“虽然你清楚你的身体正在发生改变,但是显然,你还没有确切地意识到这种改变——你昨天的体温就已经偏高,是我的问题,虽然注意到你昨天的状态似乎不太好,但是完全对此没有多想——”
  “爸爸,我——”艾尔莎想要打断他这样显然带着点自责的话语。
  贝斯特先生一向是自信的、骄傲的,他对于生活之中的很多事情都得心应手,然而在面对艾尔莎的时候,却会变得笨拙而小心翼翼。
  他摆了摆手,示意艾尔莎听他说下去:
  “在你出生时,我就已经决定要保护你。你突如其来的天赋让我感觉到慌乱,同时,也感觉到了陌生和不知所措。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的天赋由你自己去发掘去限制去做决定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你需要我——需要我在你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时候提供一点点庇护。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更加专注地了解你,了解你的能力——就连你因为能力发生的体质变化也毫无知觉。”
  “这是我的错,艾莉。”贝斯特先生认真地看着她。
  艾尔莎冰蓝色的眼睛遗传自贝斯特先生,只不过贝斯特先生的眼睛要更加深邃,像是海洋。此时此刻这片以往在下属面前凝聚着惊涛骇浪的双眼温和而平静,在自责,也在反思。
  “但是,艾莉。”贝斯特先生再度开口,“你应该学会告诉我——不是那些学校里轻轻松松的小事,而是更多的、关于你的改变的事情。我苦手于和你之间的沟通,但是我希望能和你进行沟通——我们是父女,也同样是朋友。”
  贝斯特先生看着沉默的姑娘,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探出身,伸手摸了摸自己小天使毛茸茸的金发:
  “——而且是那种都知道对方的大秘密的朋友。”
  “好的,爸爸。”艾尔莎同时用头顶蹭了蹭父亲的手,神态和表情像极了一只得到了安抚的猫咪。她随即眨了眨眼,露出有点狡黠的表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大秘密,长官——但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大秘密!你有什么大秘密呢?”
  贝斯特先生缓慢的笑了起来:
  “你是我的最大弱点,亲爱的艾莉——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了。”
  虽然刚刚从“大病”之中恢复,但是贝斯特先生没有拒绝艾尔莎去上学的要求。
  艾尔莎从贝斯特先生说完自己昨天的晚上的状态之后,就发觉了自己的老父亲眼中的红血丝并不是因为之前的积累,于是拒绝了老父亲准备送自己上学的想法。
  “作为一个执法人员,你需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以饱满的精神来维护治安。”艾尔莎严肃的说,给了站在门口送自己出门的父亲一个拥抱,“我会听话跟彼得一起走的,放心吧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