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没等对方反应,那床边的红帐子就被放了下来,严烁缓缓靠近,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还没到哭得时候,你且把眼泪留着。”说完,两人腰间的带子就都被扔到了床下。
  回去的路上,严深一直沉默不语,他抱着于沉月怎么都不肯撒手,喝醉酒的人身子都沉,于沉月实在推不开,严深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就这样盯着于沉月,一直到下了马车,回到府里,他还是如此,怎么都不肯松手,于沉月无奈,只能先让金珠他们去熬解酒汤,自己一个人陪着他呆在屋里。
  “月儿,我乖吗?”他们二人坐在床边,严深突然冒出一句,就像是孩子做对了事,需要得到奖励一般,对着于沉月的脸猛亲了一口,“月儿,我今天是不是特别听你的话?”
  哪里听话了?于沉月想到对方在轿子上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他也知道,严深现在醉了,脑袋不清晰,多说无益,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最好,“是啊,阿深今天很乖,特别听话。”
  “那我有奖励吗?”严深的每一句话都在于沉月的意料之中,正巧那醒酒的汤药送来,于沉月端起碗,盛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又试了试,发现不烫了,顺势就借着这个由头将药喂到了对方的嘴里。
  “不好喝。”严深伸出舌头,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好苦好奇怪的味道。”
  “良药苦口。”于沉月不惯着他,又送了一勺过去,严深表面上不想喝,但还是乖乖地张开了嘴,一脸委屈地把送到嘴边的汤药咽了下去。
  一碗醒酒汤见底,严深仍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我爱你。”他口齿有些不清晰,但于沉月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月儿,我爱你。”于沉月放下碗,准备让严深躺下休息,结果手刚碰到对方,就被严深一下子抱住。
  “阿深,别这样,这个姿势太……”于沉月整个人跨坐在严深的双腿上,腰被对方死死地抱住,他双手搭在严深的肩上,严深整个人趴在他的胸口,抬着头朝他痴痴地笑,“你……怎地喝了酒后……更不老实了……”
  于沉月羞得不知该怎么办,严深却盯上了他,在他的锁骨处轻轻啃咬着,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我爱你。”严深又一次重复着,于沉月身子软了下来,由着他抱着自己欺负了一阵,两人身上都出了些薄汗,严深才终于安静下来。
  于沉月扶着对方躺下,自己拿着帕子坐在一边帮他擦身,严深怎么也不肯睡,非要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人,于沉月被盯得实在受不了,用手挡住他的眼睛,命令道,“睡觉,不然我就不爱你了。”
  听了这话,严深才乖乖地闭上眼,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于沉月整理好东西,吩咐站在门口守夜的顺心将今日的衣物拿去清洗,自己走到衣架旁,拿起这几日严深平时穿的衣服,想着是不是一并换了,就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在衣服里搜索了一番,找出个白瓷瓶。
  “这是什么?”他小声地自言自语,转头看向睡在床上的严深,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打开瓶子倒出了两颗,先是凑近闻了闻,紧接着拿出自己的手帕将它们包裹住,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严深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中午,他头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此时他捂着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想着如果那一日自己没有穿越到这里,恐怕第二天自己也是这副模样。
  “醒了?”于沉月走进屋内,看到严深脸色不好,关切地问道,“需不需要请太医来一趟?”
  “不用,只是酒醒之后,头疼得起来。”严深露出一丝苦笑,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于沉月见状,知道他不好受,于是坐到床边,朝着自己的大腿轻拍了两下,“把头靠过来,我帮你按一按。”
  “真的?”严深瞬间来了精神,但只有一瞬,他便又像泄了气的球一般,慢慢地将身子挪过去,将头靠在了于沉月的腿上,“月儿待我真好。”
  “你啊。”于沉月见对方舒服地眯起了眼,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想起昨晚找到的东西,他还是准备问一问,“阿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太医可有给你开过什么药?”
  “没有。”严深打了个哈欠,闭着眼侧过身子,将头靠着于沉月的小腹,丝毫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怎么这么问?”
  “其实,昨晚我收拾的时候,发现你衣服里……有个小瓶子。”一听这话,严深一下子睁开眼,于沉月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看着对方继续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阿深,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要是有任何不适,可不能瞒着我。”
  “没,没有。”严深坐起身,将人搂在怀里,小声地解释起来,“是太医院开的,提神的药而已。”
  “这样,我把药放回原处了,虽说是提神的东西,但最近几日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就不要吃了。”于沉月听了严深的解释,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严深见他并未起疑,在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心想下次要把药换个地方放才行。
  第22章 寻求
  虽然严深的话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于沉月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做事雷厉风行,打听到薛苓一直在城东的一间小药铺帮忙,趁着今日严深回了一趟礼部,便带着金珠赶去了药铺。
  薛太医家中子嗣多,薛苓又是哥儿,所以从小家里大人的注意力就不怎么在他身上,反正家里的哥哥弟弟都要学医术,索性就一起教了,只可惜哥儿没资格进太医院,不然他也不会只留在这里。
  这家药铺的掌柜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家里的儿子儿媳在外经商,小孙子留在身边,一个老人带着孩子总归不方便,药铺有时候顾不上,薛苓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后就留下来帮忙,顺便也能帮着周围的百姓看病抓药。
  薛苓正忙着在小库房抓药,边找边嘀咕着,一转头看见于沉月站在他身后,吓得手里的称都掉在了地上,“王……”
  “叫于公子就好。”于沉月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不好意思,突然来找你。”
  “这没什么。”薛苓带着他们来到前台,发现掌柜不在,心想一定是又陪着孩子不知去哪儿了,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怪不得他们进来,“不知于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于沉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从严深那儿找到的药丸,还没等他递过去,薛苓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等到对方将东西放在他面前时,他只觉得后背发凉,“于公子从哪里找来这种东西?”
  “前两日我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的。”于沉月发现薛苓脸色不佳,他自己的疑心也跟着加重,“是什么伤身子的药吗?他跟我说是太医开的提神的方子,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不,就是提神的东西。”薛苓听到于沉月这么说,知道他还蒙在鼓里,便顺着严深的话接着说下去,“王爷,不,他说得没错,我只是没想到太医会开这种药效强的东西,于公子还是要叮嘱他多休息才是。”说完,薛苓将药丸独自收了起来。
  “是啊。”于沉月看着对方将药塞进了前台的抽屉,本想拿回东西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确实这些日子比较辛苦,你放心,我会让他多休息的。”
  “于公子也是,最近京城冷得紧,也要保证身子。”薛苓松了口气,他将找到的草药一份份的摆上秤,量好克数,打开黄花梨木做成的柜子的第二格,抽出一张黄纸包好,再贴上签,“正巧,马上我要出诊,于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不懂医术,恐怕会碍手碍脚。”没想到薛苓会邀请自己同去,于沉月有些惊讶,薛苓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接着说道,“不会的,他们都是很好说话的人。”不知想到什么,薛苓突然笑出声,“于公子,你知道玉华楼吗?”
  玉华楼里的哥儿是出了名的,于沉月也有所耳闻,哥儿不似女子,身子不够软,体态不够轻盈,有的哥儿嗓音还不够好听,干那种行当的时候难免会吃亏些,教育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比女子长。
  玉华楼还没建成的时候,在别的地方,哥儿本就客人少,有的客人还会以哥儿招呼不周为由,闹事不给钱,所以有的哥儿没办法,只能在暗巷子里干那种勾当,被打被骂是常有的事情,最惨是客人提一些无理的要求,不给钱甚至还要得寸进尺,想哭诉也找不到人帮忙。
  几年前,玉华楼的老板来了,她将这些哥儿组织起来,亲自栽培训练,能力实在差但急着用钱的,平时别人接客的时候就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她说反正迟早有一天可以用上,先看着学着,还能拿点钱,有什么不好?她只有一个原则,来这里的客人不能为难自家的哥儿,太过分的要求哥儿可以拒绝,一切交易全凭自愿,出了玉华楼的门就不可以私下再找这里的哥儿麻烦。
  那老板有些本事,来这里的客人都算安稳,有不安分的,打一顿扔出去,也没有人敢回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