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产生了食欲怎么办? 第37节
  就算她不是山羊女士,可她也很不像“优等生沈于蓝”。
  如果没有记错,沈于蓝在一些课堂录像里,表现出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第35章
  慈善活动结束是九点, 沈初一收到鲍啸发来的地址和信息。
  告诉她,她们在这家和牛餐厅等她,千万别在活动上吃太饱留着肚子吃和牛。
  沈初一笑了, 活动上根本没有吃饭这个环节,她饿的前心贴后背。
  原本白世舟要载她一起去和牛餐厅, 但刚起身就见秦荣的助理王可从人群中过来,俯身对她说:“秦部长在那边等你, 这边请。”
  白世舟站在原地看着她,装作没听到地问:“是去和牛餐厅吗?一起……”
  还没说完,沈探员就做了选择,她起身对他说:“署长先回去吧, 我搭秦部长的车。”
  她脸上看不出犹豫,转身和王可一起离开。
  熙熙攘攘的宾客中,白世舟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惋惜, 她是如此聪明优秀,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这样的天才除了章典, 他只见过这一个。
  他多希望她能成为特罪署的“定海神针”,告破所有疑案、冤案、重案。
  可惜, 她太年轻了,她还不明白“捷径”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明白只要被卷入权力之中就不可能再有正义二字。
  她的背影被人群吞没。
  白世舟低头扣好西服扣子, 叹息一般想:她总会明白的, 要允许她试错。
  ※※
  冬至的夜晚冷气逼人。
  沈初一踏出会场看见乌泱泱的记者、媒体围着刚出来的钟康明、秦部长。
  没见到翁雪。
  王可托着她的后背,低调的带她绕开那些媒体人上了一辆黑色车子,低声说:“这是秦部长的车,麻烦沈探员在车里等一下。”
  沈初一坐进去就看见了翁雪。
  翁雪居然也在秦部长的车子里, 看来是秦部长一早就安排王可先将翁雪送上车,避免她被媒体骚扰。
  “沈探员。”翁雪见到她就欠身对她笑:“上次说要亲自登门谢谢你,一直没有机会。”
  “这是我应该做的。”沈初一忙让她坐好,“翁小姐修养好身体最要紧。”
  翁雪看起来气色不错,并不像媒体传的那么一蹶不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会恢复正常拍摄。”
  这么快就恢复工作了?
  沈初一诧异,翁雪笑笑说:“之所以对外声称精神受创要修养是因为想维持住绑架带来的热度,等到电影拍摄完成,宣传期我再露面,对我对电影都更有利。”
  是为了热度。
  沈初一忽然发现,她和外界一样把翁雪想的太脆弱了,能和秦部长成为朋友,从底层混到现在影后地位的女人怎么可能没见过大风大浪?那么轻易就被击溃?
  车门再次被拉开,秦荣在王可的护卫下上了车。
  等王可将车子开出人群、开上高架桥,秦荣才笑着问沈初一:“对钟老师他们夫妻的印象怎么样?”
  她问的直接。
  沈初一马上就明白,这次秦荣邀请她来慈善活动的主要目的应该就是——钟康明夫妇吧?
  很难不怀疑,秦荣是不是也在怀疑寄信的主妇就是钟康明的妻子,要不然为什么秦荣先给她看了那封信又紧接着邀请她来慈善活动,引荐她见钟康明夫妇?
  她不相信只是巧合。
  “钟夫人似乎人很好。”沈初一只是略一思考就如实说:“钟副首相也似乎很需要好丈夫这个人设,他们看起来很恩爱。”
  “看起来?”秦荣笑着望她:“你好像不认为他们是真的恩爱。”
  “我不了解他们的相处模式,但真正恩爱的夫妻,应该不会产生畏惧感。”沈初一说:“钟夫人似乎每句话都会在得到钟副首相的许可后才开口。”
  钟夫人眼睛里的疲惫感太重了,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幸福的。
  “我在洗手间遇到了钟夫人。”沈初一掏出一枚创可贴递给秦荣:“我清理我渗血的纱布,钟夫人好心给我的,我好奇问她怎么会随身携带创可贴。”
  秦荣接在手里听她说。
  “她说是从前保留下来的习惯。”沈初一又说:“可我看见了她腿上好像有伤口,贴着创可贴。这有些奇怪,如果钟夫人随身带创可贴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可能会有渗血需要更换创可贴,她为什么要撒谎呢?要么她是一个习惯性撒谎的人,要么是因为腿上的伤口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两种原因都很奇怪。”沈初一补充:“钟夫人的形象怎么也不该是个习惯性撒谎的人,她腿上的伤口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
  秦荣看了一眼翁雪,仿佛再说:你看,我说过她很聪明。
  她再看回沈初一,脸上露出非常明显的赞许表情,笑着说:“你猜是哪种原因?”
  沈初一在这样的目光下感到前所未有的自信,“我猜两种原因都有,钟夫人或许需要随时配合钟副首相撒一些谎来扮演恩爱夫妻。而她腿上的伤不能让人知道可能是因为和她们恩爱夫妻的人设不符。”
  秦荣笑着鼓了两下掌,毫不掩饰对沈初一的满意说:“我就知道沈探员不会让我失望,天才也不过如此,你这样的聪明还有什么破不了案?”
  沈初一耳朵热起来,她的人生中很少收到这样直接的夸赞,上学时每一次老师夸赞她聪明都会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仿佛她糟蹋了自己的聪明。
  “你猜测得没错,好丈夫好父亲不过是钟康明的人设。”秦荣没有再隐瞒,直接告诉沈初一:“我在十几年曾做过钟康明的助理,不止一次听到过他家暴自己的妻子,可惜他的妻子事后总会替他隐瞒撒谎。”
  她语气中有一些不屑,和沈初一说:“到现在她还在帮丈夫维持着良好的形象,让钟康明走到现在的位置。”
  “所以。”沈初一看着秦荣的双眼问:“您为我引荐钟康明夫妇,是因为您怀疑那封信是钟夫人寄给您的?”
  秦荣近乎惊讶的凝视着沈初一,为她的聪明和敏锐,为她的洞察人心,聪明是天生的,可洞察人心一定是她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吃过亏。
  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阅历?
  “是。”秦荣不打算再对她试探、隐瞒,直接说:“当时我没有多少实权,我想不通谁会寄这封指认自己丈夫的凶手的信给我?我查过一段时间,知道我住址的人本身就不多,其中知道我住址且丈夫和被害的九尾狐有关联的人,只有钟夫人林夕木。”
  沈初一坐直了身体问:“钟康明和被害的九尾狐有关联?我不记得案件卷宗里有提到过钟副首相这么个大人物。”
  秦荣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沈初一:“你在数据库里看到的案件卷宗是有所缺失的,十年前的案子,当时的特罪署甚至还弄丢过一大批的案件卷宗。”在白世舟还没有进入特罪署之前,特罪署根本不是现在的样子,那时候的署长是某任部长的儿子。
  沈初一接在手里,翻开文件,看见好几页详细的【九尾狐案件】卷宗,其中就有警方当时查到的被害者详细的关系网,已经她死前一年内和谁有过接触。
  这些是数据库里那份卷宗没有的。
  沈初一飞快的浏览着这份卷宗,在众多名字里,看到了一个名为【钟天泽】的人。
  上面明确写了:钟天泽,a市市长钟明康的儿子,曾在被害者白雪芙被害前半年的时间,与白雪芙有过三次密切往来。
  但钟天泽声称他和白雪芙既不是朋友,更不是男女关系,只是在朋友的聚会上见过白雪芙三次,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往来。
  警方调查的结果也确实是证实了,钟天泽只在白雪芙被害半年前和她在酒店来往过三次,之后没有查到任何往来。
  “您还有其他证据吗?”沈初一没抬头问秦荣,老实说白雪芙在被害的一年时间里和59名男性有过密切往来,钟天泽只是其中之一,很难作为什么推测的理由。
  “没有。”秦荣很直接:“我没有查到其他证据和线索,只是猜测寄信人是钟夫人林夕木。”
  沈初一抬头看了她:“所以您是想要我重查这桩案子?”
  “对。”秦荣说:“我打算重启这桩疑案,但要重启一桩十年前的老案子在规定上需要有新发现,所以你需要尽快找出新证据。”
  沈初一明白,只有她找到新证据、新线索,才能重启十年前尘封的旧案子。
  可这谈何容易,已经过去十年了,线索也早已被时间洗涮干净了。
  “于蓝。”秦荣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她说:“我知道你能办到,你也一定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沈初一与她对视:“您怀疑凶手是钟康明?”她当然明白,秦荣希望她从钟康明身上开始查。
  秦荣笑了一下说:“我希望是他。”
  她希望凶手是钟康明。
  沈初一在短暂的对视后重新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案件卷宗,上位者的“希望”不只是“希望”,更像是一种指示。
  “秦部长,这个案子您没有找章教授查过吗?”她好奇的问,按理说秦荣应该不是到今天才怀疑到钟康明身上,她之前也一定想过重启吧?那最佳的人选不该是章典吗?
  “没有。”秦荣说:“章典的母亲和钟康明走得很近。”
  沈初一明白了过来,因为钟康明是“保皇党”,他和巨鹿旧皇室走得特别近,担任a市市长后也有意想要恢复部分的皇室政权。
  章典的母亲就是旧皇室最后一个公主。
  “我明白了。”沈初一很清楚地知道接下这个案子,就意味着她要成为秦荣的枪,她当然不会犹豫站队,但她心中产生了一些愧疚,对沈于蓝的愧疚。
  她这样做就意味着哪怕自己离开,沈于蓝也很难独善其身了。
  她在心里暗自想:万一凶手真的是钟康明呢?她可以公正的查明真相,还被害者一个公道。
  可她又很清楚,自己在粉饰她的卑鄙。
  昏暗的车厢里,一直没开口的翁雪望着秦部长,秦部长的目光没有从沈探员身上离开,那种注视,就像母狮子注视着她期待的小狮子。
  有一瞬间,翁雪觉得秦部长期待孕育诞下的后代,是沈探员这样的女儿。
  研究表明,人类的性格会受到异能体的影响和投射,这种影响在翁雪在她们狮系异能体上感觉尤为明显,因为狮系异能体的异能只能百分百被女儿继承。
  近几十年的统计显示,百分之九十的儿子都无法继承来自于母亲的狮系异能。
  很多时候,翁雪都能感觉到秦荣像狮系异能体中的大家长,像个母狮子一样帮扶她们这些狮系异能者,尤其是生下小听之后,秦荣仿佛对繁衍后代彻底失望了,培养王可王敏都比对小听用心……
  她是个糟糕的母亲,可她又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
  车子停在餐厅楼下。
  沈初一下车后才发现飘了小雪,想起来今天是冬至。
  秦荣递了一件羊绒披肩给她:“太冷了,和朋友玩别太晚回去,小心着凉。”
  沈初一接过披肩,在细细的小雪里裹在自己脖子上,柔软温暖的披肩上是很淡的香气,贴着她的脖子、她的脸颊,她莫名其妙在想:她母亲披肩里的味道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她快步跑进餐厅里,刚进去就听见鲍啸在叫她。
  “于蓝这里!”鲍啸在不远处的沙发座里站起来朝她招手。
  沈初一跑过去,忍不住笑着先说:“外面下雪了,你看我的头发上。”
  她笑着把脑袋凑到鲍啸跟前,晃了晃头发上的雪花给她看。
  雪花早就凝成了小小的水珠,在她晃动的黑发里像一粒粒晶莹的露珠,鲍啸身旁的白世舟看见一滴小小的露珠掉在他的西裤上,看见灯光下她冻红的脸和比露珠还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