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一看来电人，眉头挑起，赵依依。
  “喂？”他接通，“是请柬吗？”
  “请柬？”赵依依语气茫然，“什么请柬？”
  “没事，你说。”宋河笑了，想想自己也挺荒谬，不能因为前面的电话都在说结婚的事儿，就猜今天打进来的全是结婚请柬，完全没有关系。
  赵依依嘿嘿笑了两声，“借钱借钱，借个五百万行吗？”
  “行，等下打你账上。”宋河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下，“怎么一下借这么多？要干嘛？”
  “买的股大跌。”赵依依语气悲伤起来，“亏了好多，得砸钱抄底拉均价，纠结了好几天还是决定厚着脸皮找你借点，等春节后我就投进去静待解套。话说你有没有推荐的股呀？”
  “你这投资水平挺够呛啊，隔一段时间就找我借一笔钱，不考虑金盆洗手吗？”宋河调侃，“发财千条路，没必要死盯着这一条啊！”
  “我也纠结，这都好几年了，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
  “还用怀疑吗？”
  “回本我就走！这次绝对不贪多了！”赵依依咬牙。
  “一听就是很完蛋的散户心态，能赚就见鬼了。”宋河笑道，“你别的方面挺聪明，这一块确实不开窍，我觉得你可以投一些更朴实的方向，别急着大赚，稳健一点，人生很长，享受慢慢变富的过程。”
  “好像悟了！”
  “你悟了个屁。”宋河笑道，“新年快乐，挂了，钱稍后到！”
  挂断电话，他扭头看向老婆，脸上笑容立马消失。
  相晓桐脸色极度难看，印象里几乎没见她表情这么臭过，并非纯粹的愤怒或悲伤，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
  宋河满头问号，按理说钱多到数不清了，不该有什么彻底无能为力的事情啊？天底下有多少事儿是钱不能摆平的？
  许久，相晓桐终于挂断电话，眼神五味杂陈地发呆。
  “怎么了？”宋河问，“什么难事儿？说说一起想办法？”
  “我爸妈可能要离婚。”相晓桐无奈至极。
  “啊？？”
  信息量过于汹涌，宋河脑子一瞬间干烧了，结结巴巴，“不是……这……怎么回事？”
  “丢死人了，都不想说。”相晓桐双手捂脸，唉声叹气。
  宋河眨眨眼，猜出了大概，“年轻了，就有别的想法了？”
  “是，他们恢复三十多岁身体状态之后出去旅游，我妈遇到二十多岁的帅小伙，聊的特别开心，我爸遇到二十多岁小姑娘，聊的也特别开心，然后夫妻俩都偶然发现对方在和帅哥美女聊，就大吵。”相晓桐语气极度无能为力，“大概两边都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吵起来就特别激烈，现在冷战了。”
  宋河沉默很长时间，没想到返老还童技术带来的道德伦理冲击，这么快就砸到自家人头上了。
  “我觉得……你爸妈也就是一时冷战。”宋河道，“过段时间肯定还会重归于好。”
  “这一次肯定是的，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五十年后呢？一百年后呢？”相晓桐伸手揉着脑袋，十分头疼，“我现在预感很强烈，我父母肯定会离婚之后再各自找对象，我有后爹后妈只是时间问题，没准还给我弄出一堆新的兄弟姐妹。”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愁。”宋河跟着头疼，“我爸妈感情保质期会有多久？会不会也这样？”
  “明年咱们试试做爱情药吧。”相晓桐说。
  “嗯……可以做做试试。”宋河点头，轻叹感慨，“我突然感觉科技进步有时候像撒谎一样。”
  “你的意思是，颠覆性的新技术出来会带来副作用，副作用又需要再做新技术去打补丁，就像撒一个谎之后要一次又一次圆谎是吧？”相晓桐完全能跟上他的思路。
  “返老还童技术把道德伦理秩序冲的七零八落，全世界结婚离婚都变得越来越随意，感觉开创了一种逆天的局面。爱情药真能做出来，大家靠药物维持夫妻恩爱，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逆天局面。两种逆天里选一个，真是令人疲惫。”宋河道。
  “有人想爱情永存，会选择爱情药去保障，但爱情药制造的爱到底是真的爱吗？还是幻觉？”相晓桐自问自答，“其实也不用太纠结，从原始人到现代，人类其实越来越活在虚幻里，动物罢了，没必要追求太神性的东西。”
  “言之有理！”宋河点头，“乍一听有理就行了，不再多想了！”
  夫妻俩没再继续奔跑，一圈圈在操场上慢走，心事重重。
  马拉松终于完成，两人并肩离开体育场，拉着手散步回办公室。
  刚进电梯，宋河兜里手机再响，拿出来一看，王将军的电话。
  “是拜年吧？”宋河自言自语，点击接通，“过年好啊！”
  “不好，出大事了！”王将军语气满是紧张，“打下来一个贝茨球！”
  第1868章 击落外星飞行器
  宋河瞬间感觉脑袋被铁锤猛砸了一下，脑子在头骨里震动。
  “之前你们开会讨论的结果，不是不打吗？”宋河震惊道，“怎么又给打下来了？少数激进分子私下开火？安全措施就这么差？”
  相晓桐一听就猜到出什么事了，脸色猛变，一刹那几乎面无血色，死死盯着丈夫，凑近了听电话。
  “非常蹊跷的意外，事情刚出，现在不太清楚。”王将军吐字清晰但语速飞快，“每一批穿云太空组网，我们都做一次反导测试，用新组网的穿云试着击落导弹，刚刚这一轮反导测试出了意外，有颗贝茨球追导弹，恰好挡在发射线上！穿云反导的能量束全打贝茨球身上了！”
  “开枪击毙歹徒的时候，路人突然把头伸出来接子弹？”宋河匪夷所思，“这可能吗？穿云发射了这么多轮，反导测试这么多轮，贝茨球应该看过啊？它为什么往火坑里跳？不是一直避着人吗？”
  “事故原因有团队在分析，现在先不纠结，我们正在紧急组建三级以上接触小组，你们学校不是有个研究外星生物的专业吗？你现在赶紧联系一下优等生和优秀老师，把地址报上去，我们派人去接！”王将军道，“合适的人有多少要多少，不嫌多！”
  “我们学校那帮老师学生实际上不是专业的啊！”宋河着急，“他们只是按照生物学……”
  “打住打住！我现在没时间扯学术！不是严谨的时候！”王将军打断他，“我知道你们不是真懂外星生物，这种事儿全世界也他妈没有懂的，正儿八经研究外星生物的就你们一家！死马当活马医！”
  “明白！我这就叫人！”宋河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你们俩都来，天才院挑几个聪明的带来，星际能源公司能管事儿的叫两个过来一起开会。”王将军道，“可能要封闭很长时间，绝密任务，消息别走漏！”
  “明白！”宋河道。
  电话挂断，手表又震动起来。
  他下意识以为又有电话进来，抬手机一看没有电话，再看手腕，心率异常上升。
  心跳的像打鼓一样了，宋河已经很多年没有紧张到这种程度，完全没有丝毫准备，突然就把外星文明的飞行器给打下来了，很可能接下来就要正面接触！
  电梯打开，夫妻俩冲回办公室，一秒不敢耽搁，各自发消息打电话。
  但凡能力还行的都叫上，初始团队很快拼凑出五十多人，一多半就在夜墨市，还有不少放假回家了，火速统计信息上报。
  好几个月才回来一趟，椅子还没坐热，夫妻俩又匆忙起身，下楼后坐上飞行汽车，径直往机场赶。
  私人飞机的保养检修刚刚结束，夫妻俩又匆忙登机，继续不停打电话沟通协调。
  四十分钟时间，陆续来了十多辆车，有老师有学生，下车后匆忙登机。
  机舱里很快人满为患，教授学生们呆呆地坐着，看两个院长脸色严峻地不停打电话，茫然地彼此窃窃私语，想打听究竟紧急征召过来是什么任务。
  “人到齐了，我再重复一遍！”宋河站起身，望向满机舱的师生们。
  众人立马坐好，停止交流鸦雀无声，不少人表情都略带惊恐，尤其是一些压根和院长不熟的教授学生们，大过年突然接到措辞严肃的紧急电话赶过来，登机后气氛又相当的紧张，大事降临的感觉分外强烈，只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叫大家过来，要去做一项绝密任务，这项任务极有可能关系到人类的前途命运，我知道你们可能对自己的能力有担忧，但实际上你们已经是能找到的最专业的人选，这次的情况压根没有真正的专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任务过程中会发生什么，这件事肯定是有风险的，另外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元宵节前都回不来，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会持续几个月甚至更久！”
  “在上级批准之前，任何关于此次任务的消息不能泄露一点，给家人说也绝不允许！大家签保密之前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谁觉得自己不能去的，现在下机！给大家一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宋河在手表上掐了一分钟倒计时。
  机舱内气氛更加焦虑不安，许多人肉眼可见的慌张。
  一个男学生哆哆嗦嗦举起手，“院长，万一要是我回不来了，您能不能给我家里多打点钱？”
  宋河愣了一下，“倒也不至于死人。”
  举手的男生松了口气，“那我没问题了，院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也难说啊。”相晓桐脸色凝重，轻轻拍了一下丈夫。
  “咱们要是都难说了，全人类更难说了。”宋河扫视全场，“目前我判断应该不至于有很大危险，最大的危险是前线当兵的面对，我们是干幕后的脑力劳动，但这一趟出任务的诸位，我保证给大家的亲属都安排上冬眠和返老还童，任务结束后大额奖金，最后三十秒！”
  “节省时间吧，愿意去的举手！”相晓桐把手举高。
  神童们毫不犹豫地集体举手，带动其他忐忑不安的教授学生们也跟着举手，不到十秒钟所有人举手完毕。
  宋河从兜里摸出一支小对讲机，“机长同志，立即起飞！”
  “收到，立即起飞！”
  机舱门砰地关闭，上机扶梯被快速撤走，飞机引擎启动，舱内教授学生们手忙脚乱地找安全带给自己系上。
  “之前下通知的时候，告诉过大家来的路上把个人琐事安排好了，现在收手机和其他通讯设备，身上任何能和外界联系的设备都要交上来统一保管。”宋河来到办公桌后，启动打印机。
  相晓桐抓起一只塑料箱，走下去收手机，“放心，不会让大家完全和家里断联系，你们有什么要求，到了地方会有专门的人帮你们办，家里有什么紧急情况，也会有专门的人告诉你们。”
  一大堆电子设备收进箱子里，手机手表手环，很多学生想了想，连蓝牙耳机也上交了，反正没手机也没法单独用耳机，身上干脆不留任何电子设备。
  乘务员过来端茶倒水，给满机舱的教授学生们提供饮料小点心，有些人完全吃不下，眼巴巴盯着院长等更多消息，另外一些人则立马开始吃，用吃东西缓解焦虑。
  乘务长帮忙装订保密协议，印一份发一份，众人紧张地看协议条款，随后茫然地签字，纸面上完全没有此次任务的任何消息，只用了简单的任务代号，明显是通版的保密协议。
  签完字，乘务长又一份份收起保密协议，宋河快速看了一遍，把一大摞协议推到一边。
  “好，现在公布任务内容。”宋河说，“太空军的秘密武器误击了一个外星文明的飞行器，我们的任务就是准备去做三级以上接触！大家现在起就是三级以上接触小组的成员！”
  第1869章 除夕赶路
  此言一出，全场傻眼！
  从教授到学生，几十号人目瞪口呆，犹如集体被雷劈！
  击落……外星飞行器？！
  这种字眼，除了早就知道贝茨球的神童们，在座的正常人在八岁之后就没再幻想过一次了，没想到现在突然砸进现实！
  不少人嘴型在说“卧槽”，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所有人的感觉都和宋河刚接电话时一样，脑袋被大铁锤猛砸，头骨里汁水四溢。
  十几秒后，才陆续有人回过神了，大脑重新启动，下意识回忆三级以上接触的课本内容。
  前科大星际探索学院有专门课程探讨外星人，分档标准还要期末考试，所有人记得一清二楚。
  零级接触，也是最常见的接触，远远看到了不明飞行物，比如天空中飘着的小白点，可能是飞碟飞机，也可能是路过的大鸟或随风飘扬的塑料袋。
  一级接触，近距离目击来自外星文明的东西，例如看到停在荒原上的飞碟，目睹外星人从飞碟里下来，细节看的很清楚。